第7章 與虎謀皮
整整十二個時辰,李無憂才從修鍊室當中走出來,蓬頭垢面,面色慘白,身上的衣服更是沾滿了血跡,瀰漫著一股刺鼻血腥味。
他剛走出來,就感到自己的腳背上似乎被砸向個軟綿綿的東西,低頭一看。
原來是冬雪坐在修鍊室的門口,睡過去了。
冬雪靠着李無憂的腿,緩緩睜開眼睛,下意識地抬頭一看。
“啊~!”
“少爺少爺!你這是怎麼了?咋就突然變成這幅模樣了呢?”
冬雪站起來,一臉焦急地看着李無憂。
李無憂擺擺手,手在冬雪的鼻尖颳了一下,笑道:“我沒事,這是剛剛踏上修行弄得。”
“真沒事?”
冬雪張大雙眼,一閃一閃,滿是不相信的目光。
李無憂點頭道:“真沒事。”
冬雪鬆口氣,拍着自己的小胸脯,“我還以為少爺你練習神功失敗了呢,嚇死冬雪了。”
李無憂無奈一笑,“我這不算失敗。”
冬雪頓時眼前一亮,又打量了一番李無憂,“但是少爺我沒發現你有什麼變化啊?除了變得更狼狽之外。”
“哪裏有一修行就出現變化的。”
“也對哦。”
冬雪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我還想着少爺你要真是修行了,神功大成,就可以帶着冬雪御空飛行,騰雲駕霧了呀!”
李無憂寵溺一笑,點頭道:“等少爺真到了那天,定然要帶着冬雪去天上瞧瞧。”
片刻,冬雪突然神色變得古怪起來,神秘兮兮地說道:“少爺,你練就神功,這身上不會少點什麼東西吧?”
李無憂愣了一下,“少什麼?”
“我從一本書上看到手,欲練此功,揮刀自宮。”
冬雪一臉擔憂地看着自家少爺,抿着嘴,“我還特意翻找書籍,查了一下這自宮是什麼意思呢,少爺你現在是不是……”
李無憂頓時悚然,伸出手捂住冬雪的嘴巴,神色慌張地說道:“冬雪呀,你少爺不是修鍊那種功法,用不着自宮,你就別擔心我了。”
冬雪說不出話來,只能朝着李無憂點點頭,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
李無憂緩緩放下手,一臉無奈,“冬雪,這些東西你都是從何處看來的?這都是些什麼東西。”
冬雪仰着頭,食指點着下巴,“我記得好像是在趙爺爺書房看到的。”
“趙老頭兒!”李無憂咬着牙,憤憤不平地喊道。
李無憂轉頭,輕聲地說道:“冬雪,以後咱要多看一些聖人寫得聖賢書,別總是看這些江湖小說,免得學壞嘍。”
“我才不呢。”
冬雪一臉認真地說道:“聖人都說過有教無類,我看書也不能挑挑揀揀呀。”
李無憂扯了扯嘴角,頓時啞口無言。
隨後,李無憂便讓冬雪準備點熱水,他簡單收拾一下,要不然這出門連個人樣都沒有。
——
“你們確定自己查清楚嗎?!”
錢峰一臉陰沉地看着自己的兩個小弟,氣得胸口起伏不定。
“老大,我們確實查清楚,我們找到了當時的那個女孩,好言勸說之下,她告訴我們救下她的那人叫李好人,按照她的描述,我們找人做了畫像。”
小弟將畫像擺在錢峰的面前,和李無憂別無二致,只是差了一些的神韻。
“再加上那人說他姓李,我們認為定是那李無憂無疑!”
錢峰冷笑着點頭,“好呀好呀!一個孬種廢物仗着家世就敢針對我錢峰。”
這時,一位邪魅年輕人忽然出現,笑呵呵地說道:“你們是怎麼得到的這份情報,是威逼還是利誘?”
錢峰眯起雙眼,轉頭看向邪魅年輕人,“徐古,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邪魅年輕人閑庭信步地走進院子,這院子的佈置和李無憂院落差不多,但卻被李無憂華麗不少。
“我這不是聽說錢大公子遇到難事了嘛,特意過來排憂解難。”
“呵呵。”錢峰皮笑肉不笑,沉聲說道:“你徐古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直接說,突然找我什麼事,拐彎抹角我可不喜歡。”
徐古微微點頭,瞟了一眼畫像,漫不經心地問道:“你打算怎麼對付這個李無憂,他畢竟是李家的人,不好動。”
錢峰眼含凶光,陰笑道:“怎麼著,看樣你對李無憂很感興趣嘛。”
徐古嘆口氣,滿臉惆悵地說道:“你不懂的,我這人最重兄弟感情,希望幫忙。”
“既然開門見山,我便直說了,我打算教訓一下這個李無憂,讓他長長記性,當然了,你可以選擇袖手旁觀,也可以加入。”
錢峰將畫像放在桌上,低聲說道:“這李無憂廢物一個,自從進入學院以來,就整日渾噩,跟個蛀蟲似的。”
“要想對付他其實並不難,只是不能太過分。”
徐古點頭道:“而且還要讓他知道是咱們做的,免得這小子愚笨,連被誰針對都不清楚,還怎麼長記性。”
錢峰抬起頭看向自己的兩個小弟,厲聲喝道:“你們兩人趕緊去給我查查,這個李無憂在學院以來的作息,認識什麼人,得罪過什麼人,都要查清楚。”
“明白,現在就去辦!”
徐古看着小跑出去的兩個小弟,輕笑道:“你這兩個小弟看起來挺忠心的嘛。”
錢峰冷笑道:“把柄在手,他們想不忠心都難。”
徐古轉身往外面走出,擺手道:“有新消息記得通知我一聲,我先走了。”
錢峰目送徐古離開,皺起眉頭,眼神狐疑。
自己對付李無憂並不奇怪,誰讓這小子打擾了自己的好事,但是徐古突然出現插手,卻又是為何呢?
徐古從錢峰住處離開不久,便遇到了等着他的歐陽若。
“等我呢呀!”
徐古露出自己邪魅的笑容,走上前。
歐陽若一臉嚴肅,低聲問道:“你剛去找錢峰了?”
徐古點點頭,“沒錯。”
歐陽若言道:“你就不擔心自己這麼做很冒失,會打草驚蛇嗎?錢峰是什麼人,一個睚眥必報的小子,多少人在他手上吃虧,你這麼做就是在……”
徐古突然搶話道:“與虎謀皮嗎?”
歐陽若愣了一下,隨即冷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道:“你知道就好。”
徐古走到歐陽若的身邊,似笑非笑地說道:“錢峰確實有點小聰明,但咱們也不傻。再說了,你不是一直都想對付錢峰,但卻沒有由頭嘛,現在正好是個機會。”
歐陽若雙手環胸,狐疑道:“無利不起早,你小子和我可不一樣。”
徐古輕挑眉頭,沒有否認。
歐陽若眼中當中閃過一絲憎惡之色,“錢峰糾纏薇歌很長時間,雖然薇歌嘴上不說,但心裏面肯定不痛快。”
“唉!”
徐古頓時愁眉苦臉,一臉可憐地看着歐陽若,“這墜入愛河的男人就是可悲呀!”
“單相思的苦,無人能懂。”
“你是不是沒話找話?”歐陽若冷聲來了句。
徐古嘿嘿一笑,拍了下歐陽若的胸口,“開個小玩笑嘛,別介意。”
歐陽洛一本正經地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用不着。”徐古揮了揮手,笑呵呵地說道:“你就等着我給你出這口惡氣就成。”
李無憂換了一身,簡單和冬雪吃口飯,便又出門了。
現在的李無憂經過了十二個時辰,不眠不休的修鍊,成功在體內凝聚出一縷元氣,體魄也稍加改善,已經算是一位武徒了。
但根基尚淺,境界並不穩固。
修鍊之時,劍官姐姐也曾提醒過李無憂,因為他這麼多年,一直都不沒有修行,更沒有強身健體,所以體魄並不是很好,基礎很差,這就需要在修鍊的時候,多加彌補。
李無憂也是倍感無奈,自己原來也不知曉自己真的有一天可以踏上修行一途呀。
所以為了能夠穩固境界,李無憂便來到了學院中專門為諸多學子提供修鍊地點的震力堂。
此處,乃是學院特別建造的,其中的修鍊室銘刻陣法,可以使室內的重力和外界不同,有助於學子修行。
但也只是對境界低微的武者有用處,等到武者境界一高,其效果甚微。
倒是對現在的李無憂很有幫助,可以藉此有效的改良他體魄較為羸弱的問題。
能夠弄出這樣的修鍊場所,是需要強大的人力物力支持的,銘刻陣法,武者可做不來,唯有依靠修士才可以。
李無憂走在外邊,看着人來人往的少男少女,面龐青澀且稚嫩,頓時思緒萬千。
成武院立院之初,其世家弟子可免費入院修行,寒門弟子則需要繳納不少的錢財。
可寒門弟子本就貧苦,來此學院本就是想要有一日可以成為武者,建功立業,出人頭地,光耀門楣。
所以那時,學院之內的學子並不多,整體的修行環境也是烏煙瘴氣,因為世家弟子佔據多數嘛。
這條規矩在十年前,才被剛剛更改,此後,寒門弟子入學院,可分文不要,而世家弟子入學院,則需要繳納一筆不菲的學費。
這個提議,率先提出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李無憂的爺爺——李正清!
李無憂雙手攏袖,他當時知道這件事情,感觸並不大,但此時看着這些同齡人進進出出,忽然感想萬千。
他走到門口,嘴角上揚,泛起一絲自豪的笑容來。
左側:寒門出貴子,白屋出公卿。
右側:將相本無種,諸位當自強。
這句話是十年前,李正清親口所言,借用先輩言語,稍作更改。
學院因為李正清改變了規矩,將其刻在此處,激勵後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