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節 新的疑惑
馬林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傅爾康。
傅爾康點點頭:
“的確,這能夠解釋很多現象。但是,如果這個推斷成立的話,在這基礎上又會出現新的疑惑——王濤這個傢伙究竟想要幹什麼?”
在馬林看來,王濤是個血神煞卡的狂熱信徒。
也許,血神煞卡確實存在,是某個神秘莫測的奇幻力量;又或許,它根本就是人們的想像,只是為了滿足人們內心中毀滅世界的陰暗想法。但不論如何,這個世界上可能確實存在這樣一群人,他們擁抱災難,為死亡而狂歡。
王濤很有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為此,他們瘋狂地侍奉血神煞卡,以求召喚他強大的力量。
王濤也許跟夏天一樣,感受到18樓里隱藏着煞卡的靈魂碎片,而且也知曉,此時煞卡已經吸收了兩個靈魂的力量:絕望的西裝男,還有上吊的夏天。只需要再有一個靈魂,煞卡就能在長久的沉眠中蘇醒。於是,王濤布下陷阱,引誘馬林上鉤。目的就是為了奪走他的性命,把馬林的靈魂獻給血神。
但為什麼王濤沒有下手呢?
“也許是為了把我當成誘餌?”馬林說,“也許他知道我遭到危險之後,你會去救我。所以,他等待你跑到那裏去,然後把你也幹掉,為血神煞卡再獻上一個靈魂。給你打電話、引誘你過去的,應該就是他。而且你也提到了,當我們離開18樓的時候,有什麼人擋在了那裏,而且還發動了襲擊。那個人應該就是王濤吧?他在你最虛弱的時候出手,本想一石二鳥,取走兩人的性命,但沒想到我們竟然掙脫了。”
傅爾康思索片刻,搖了搖頭:
“不對,這樣一來有很多疑點說不過去。首先,如果傳聞屬實,王濤心中的血神煞卡只要再獲得一個靈魂就能重生,他何必再冒險,去折騰第四個靈魂呢?假如血神煞卡真的存在,那時把你殺了,讓煞卡復活,然後他們乖乖在那兒等着,用不了多久我就會親自送上門來,送到血神的口中,那豈不是一個更好的做法?”
馬林點點頭:
“確實。”
“其次,當我背着你離開18樓的時候,擋在那裏的人絕對不可能是王濤,”傅爾康說,“王濤是個身材瘦弱的人,而且沒有什麼力氣,即便在黑暗中埋伏着,對你發動襲擊,依然被你反擊制服。但是最後攔住我們的人,身材很高,力氣也很大,手掌也很寬。他用一隻手攥着我的脖子,幾乎都要把我提了起來。甚至還在我脖子上留下了這樣的痕迹。”
說完,傅爾康拿出手機,翻開一張照片。
只見在他的脖子左側,有一個字母s形狀的痕迹。
“所以,即便當時我滿眼都是幻覺,眼前的傢伙在我腦海中變成了烈焰巨獸,但我非常確信,那個人一定不會是王濤。”
馬林再次點點頭。
“最後,之牆你也曾經說過,昨天晚上入侵公司伺服器、竊走公司數據的黑客,很有可能就是王濤。他似乎最近都潛伏在18樓那裏,完全有機會偷偷潛入公司,在夏天的電腦上做手腳。更何況他本身就在公司程序組工作過,公司的結構佈局、伺服器系統,他都很熟悉,入侵伺服器絕對是輕而易舉。至於動機,則是向他所憎恨的葉總和公司報仇。剛剛我們都是這樣認為的,一切都順理成章。但是,如果王濤秉承着這樣的信念,則又跟他邪教徒的動機相衝突——一個致力於毀滅世界的瘋狂的邪教信徒,又怎麼會斤斤計較於曾經欺負過他的小小公司呢?即便他真的懷恨在心,等他把所謂的血神煞卡召喚出來了之後,整個世界都會危在旦夕,那個時候再摧毀小小的公司,豈不是不費吹灰之力?現在他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聽到這番分析,馬林茅塞頓開:
“對啊,你說的很有道理!”
“我們給王濤假想了兩個動機,然而這兩個動機彼此衝突,只能有一個是真的;然而如果一個為真,一個為假,又有很多事情沒辦法解釋。或許,還存在第三種動機,可以完美解釋王濤的所有所作所為。”
“或者,這些事情並不都是王濤做的。”
馬林說:
“也許那天晚上18樓里還有其他人,但只有王濤被我們發現了,所以我們才傾向於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他的身上。這裏面很有可能隱藏着其他更陰暗、更可怕的陰謀!——昨天晚上除了我們兩個,還有誰在公司?”
“保安大叔,以及……”
傅爾康嘆了口氣:
“以及葉勝雄葉總。”
沒錯,那天晚上葉總也在公司。
這可是他親口承認的。
儘管馬林曾經親眼看着他離開了。
很顯然,馬總離開公司之後,又重新回到了公司。他為什麼要回去?他又怎麼知道18樓里藏着夏天的屍體?以及,就連傅爾康救走了馬林,將他送往醫院這件事他都知道,他到底在那兒做什麼?
傅爾康知道,就算問他,他也不會說的。
這件事只能靠他們自己挖出來。
突然,傅爾康想到了一件事情,他把鑰匙環上的優盤拿出來:
“也許這裏面有什麼重要線索。”
“那裏面是什麼?”
“你工位上攝像頭的監控視頻,”傅爾康說,“昨天晚上我來到公司以後,首先去你工位上檢查了一番,發現攝像頭還開着,只是被遮住了。我重新把它擺好,並且弄得更加隱蔽,這樣,接下來如果有誰來到你的工位,攝像頭就都能拍下來。”
“可這裏沒有電腦,你要怎麼看裏面的視頻呢?”
“我要回去一趟,在我的筆記本電腦上仔細看看攝像頭裏的視頻,”傅爾康說,“然後,我就要按照跟葉總的口頭約定,在報警之前,去18樓里查查看,尋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等確定萬無一失之後,再報警,然後確保自己成為第一個跟警方聯絡的人。隨後,與警方保持聯絡,並時刻向他彙報案件的最新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