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７章 B計劃

奈斯什麼時候回來的，伊恩完全不知道，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清晨了，滿打滿算他也只睡了3個小時。奈斯坐在床前擦頭髮，顯然剛剛沐浴過。房間裏充斥着淡淡的水汽和沐浴露的芬芳。

“你…還沒睡？”伊恩有點迷糊地問了一句。

“沒時間睡覺了，要起來幹活兒了。”奈斯淡淡地道，他的神情總是那麼淡漠和疏離，彷彿對什麼都沒興趣，天塌下來也不會讓他驚訝。

“好的，需要我…做什麼？”伊恩一臉懵逼，他屬實不知道自己到底能貢獻點啥。

奈斯望着他，藍色的眼眸里浮現出了一絲複雜的情緒，輕聲道：“伊恩，你恢復了嗎？前兩天我看見你演算了。”

伊恩沒準備瞞着奈斯，都到了生死關頭了，只要組織上能用得上自己，這一百來斤就交給他們了。他點點頭，道：“是的，我又能計算了，需要我做什麼？”

“太好了！”奈斯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驚喜的表情，拍了拍伊恩的肩膀，感慨道，“你恢復得太及時了這次行動成功與否，就全靠你了。”

啥？？？伊恩詫異地瞪圓了眼睛，他的眼睛是那種下垂的小鹿眼，濕漉漉的，特別天真無辜。

“聽着，這是我的beta計劃，你的記憶力和計算能力恢復到幾成，對計劃的成敗是至關重要的。直到幾天前我發現了你的演算稿，這個計劃才逐漸成型。”奈斯低聲道，自知曉明斯克行動伊始，他的語氣里第一次帶出了急切的情緒。

伊恩望着他，以同樣鄭重的語氣道：“比你想像得可能稍微強一點，我認為至少恢復了…百分之三百吧。”

奈斯的眼神倏地尖銳了起來，精光閃爍，似乎在評估伊恩的精神狀態。

“那台表面破爛的計算機，是你給我搞的超級計算機吧，我的計算速度要比它快。”伊恩急忙補充道。

“那就不是百分之三百，至少是百分之六百以上。”奈斯緩緩地道，猛地拉住了伊恩的手臂，嚴肅地道：“這個能力不能告訴任何人，除了我以外。”

伊恩忙不迭地點頭。超能力有一點是好事兒，太過頭了就該請你去實驗室做切片了，他懂這個道理。

“太好了，如果是這樣，格局就會完全改變了。”奈斯輕聲道，語調裏帶着一絲躍躍欲試。

“beta計劃的全部內容只能咱們兩個人掌握，你明白嗎？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透露，即便是liz，貝茨或是賈斯汀，他們的角色都是配合和掩護我們，而不是真正的參與者。”

伊恩再次鄭重地點頭。

“我們明天在咖啡館驗貨，會整個兒看一遍圖紙，你跟我一起去。爭取把圖紙背下來。”奈斯一字一頓地道。

“背下來？我們的行動不是帶着舍甫琴科和圖紙一起離開嗎？”伊恩不解地道。

“你記下整個圖紙之後，u盤會徹底毀損。至於舍甫琴科本人，我們帶不走的。”奈斯冷酷地道，“我不可能為了他一個人，讓整個小組的人陪葬。”

“lordm想要殺死我們，只能依靠蘇聯人。”奈斯解釋道，“所以圖紙交易的消息肯定泄露了，我們的a計劃是死路一條。克格勃正在全副武裝地期待我們。之所以不動手，不過是要找最合適的時機介入，把我們一網打盡。”

“mi6精心設計的a計劃竟然是為了殲滅201小組。”伊恩震驚道，“這個陰謀你早就知道了？”

“當然，我只是一直在尋找解套的方法而已。”奈斯淡淡地道，“lordm是訓練我的教官，我會的一切，都是他教的，所以必須用我不會的魔法打敗他。”

“不是魔法，長官，我不確定能夠完整地把圖紙記下來，但是我會全力以赴。”伊恩輕聲道。

“lordm的目標不光是讓2０1的力量嚴重削弱，更重要的是，他必須讓我背負叛國罪，所以圖紙u盤一定會丟失，而且會被公開，必定是第三國。所以我必須在第一時間毀掉u盤，所以b計劃是唯一可行的計劃。”

“但是如果我們從舍甫琴科手裏把u盤搶過來，自己保存起來，這樣是否解決了問題？”伊恩思索着問道。

“不，只要u盤入我的手，就一定會發生變故，即便沒有，栽贓也是可能的。”奈斯輕輕搖頭道，“他只需要讓所有人知道圖紙u盤在我手裏就可以了。”

“你的計劃是在驗貨的時候就毀掉u盤，讓交易終止？”

“我很同情舍甫琴科家人的處境，但是我愛莫能助。”奈斯輕聲道。

伊恩明白他的意思，u盤和舍甫琴科哪一個都不能帶走，因為都是大雷。既然無法查明舍甫琴科到底是哪一邊的人，只能選擇放棄。

對於那樣的尖端科學家而言，實在是太遺憾了。但是2０1組幾十條人命的代價，未免過於高昂。

“驗貨的時候你一個人進去看，我在外面等你。舍甫琴科只接受一個人過去。”奈斯道。

伊恩點了點頭，心裏有點忐忑，他也不確定自己的異能是否穩定，如果到時候失靈了，那可就有大樂子了。

mi6倫敦總部

過去十年內，lordm鮮少踏足總部大樓，因為沒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值得他離開自己佈置舒適溫馨的外部獨立辦公室，與鐵灰色、充滿金屬質感的大樓相比，他更喜歡維多利亞風格的古典建築，散見於各個城市的小而美的白房子，是他鐘愛的辦公場所，而且還能狡兔三窟，即便是最親密的助理，也只能在當天早上獲知他的去向。

今天，他來了是為了明斯克圖紙行動，這是一個為絞殺他最欣賞的學生奈斯而策劃的陰謀。

在過去的十年，奈斯於lordm而言，不但是最欣賞，而且是最喜歡的學生，是欽定的政治資產繼承人，也是最親密的合作夥伴。lordm至今未婚，秉承獨身主義的他，如今已經即將進入六十歲，訓練有素的身體依然保持着巔峰狀態，肌肉線條流暢，體型健美，小麥色的膚色充滿活力，他外表看上去不過四十齣頭，比真實年齡整整年輕了二十歲。

過去十年的聖誕節，他都是和奈斯一起度過的，在奈斯的父母離世之後。然而今天，他必須來到這裏，親自簽發置奈斯於死地的命令，人生總有意外，不是嗎？

奈斯的201組已經成為他的個人勢力，如同一把尖刀即將插入lordm的胸口，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啊。是什麼讓一對情同父子的夥伴走到了勢不兩立的今天？想想坊間還偶爾流傳着他和奈斯的曖昧傳聞，lordm不禁苦笑。

“boss，已經電話會議10分鐘后開始。”第一秘書paul輕聲提醒道。

“知道了，你先過去，我馬上來。”lordm頷首示意他先離開，自己需要安靜片刻。

1分鐘后，他撥通了奈斯的號碼。對方几乎是立即就接通了。

“如果你現在決定回來，我依然歡迎。”lordm柔聲道。這是最後的機會了。他莫名地有點不忍。

“不必了。”對面的聲音沉靜而堅決。

“你會後悔嗎？”lordm輕聲問道。奈斯的態度在他意料之中，自己養大的孩子什麼脾氣自己最清楚。他要是回來那才是見鬼了，但還是忍不住會問一句，萬一有意外呢？

“不。”

“你確定？”

“從來沒有這樣確定過。”

lordm放下了電話，看了看手錶，2分鐘後會議開始。201組的明斯克行動即將曝光在所有潛入歐洲的情報勢力面前。

他用力熄滅了雪茄，鐵灰色的眼眸流露出了決絕和冰冷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