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七夕,美麗的開始
飯飽,玩笑也開過癮了。
在大家的撮合之下,李艷終於對我有一絲絲感覺,也成功將我和她撮合,但尚未確認關係。其實我知道,李艷已經想給自己的孩子找個父親了,但誰都知道,沒有哪個男的願意幫別人養孩子,故此,幾年來她依舊單身。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
她想要的可是家,而並非說說而已的戀愛,如果來日我變心了,豈不是對她很不公平?
大概七點過,我回到了辦公室,審查着自己的鋼筋料單,防止出錯。
李艷也在辦公室。
她看着密密麻麻的數字,以及奇形怪狀的鋼筋簡圖,便問:“你這些都是啥子,看起來好複雜哦。”
“這個就是鋼筋翻樣,你們在工地上看到的那些鋼筋,長度啊,形狀這些,就是我從這上頭算來的。”我解釋道。
“聽不懂,看樣子我技術還沒到家。”李艷笑呵呵說道。
我瞅了一眼圖紙,便回復她:“其實鋼筋很簡單,只要會看懂圖紙,那麼你就會三分之一了,其他三分之二就是了解規範和現場經驗。”
“那你這個翻樣哎?”李艷好奇問。
“就是拉個長度再加上一個規範的錨固就行了。你現在如果真的有心干這個,那你開頭的時候先吃點苦,了解一下綁紮工藝和鋼筋製作工藝,中途我也可以教你看一下圖紙。”說著,我將一疊厚厚的施工藍圖擺了出來,然而,李艷看到后卻被嚇了一大跳,說:“天,這麼多啊。”
“正常的很,小區房的話,你看到這麼多圖紙,其實很多樓層和其他棟樓都一樣。”我道。
“算了,慢慢的學。”李艷道。
……
最為熾熱的農曆六月過去,迎來的則是農曆七月,葵花已欣欣然面向太陽,展露出自己最美的一面。
而在這段時間,我與李艷的關係似乎走的更近一些,尤其是單獨相處的次數,也以可見的次數而增,從而,工人們也看出了其中的奧秘。
農曆七月的節日甚多,尤其是七夕節,在這天,無數情侶都會一同約會,隨即進入浪漫且奔放的主題。我也想如此,因為我是個單身多年的男人。我渴望如此,故此,我體內的荷爾蒙已如火山噴發似的,泛濫於數里。
但我與李艷的關係還並未正式成立。
其實我可以感受到,李艷已經接受我了,但我內心依舊在徘徊。她有兩個孩子,並且正是最花錢的時段。當然,我並非害怕花錢,不就一年萬把塊的學費嗎?其實我是考慮到自己的家中。她有孩子我並不怕,怕的是家裏人不能夠接受這份事實,從而,我一直未拿出態度。
“許老闆,七夕節要到了,放個假麥?”
有一棟樓已經快封頂,只剩下兩層。
按照三天一層樓的進展而去,最多十天就可以封頂。而這最後的兩層最為關鍵,我必須嚴格把關,由此,我出沒在工地現場的次數也逐漸越多。
“放啥子假哦,老都老幾十歲了,你還過啥子七夕嘛。”我白了曹報應一眼。
然而,曹報應卻說:“就是要封頂了,你不把活路擺到哈子麥,最起碼等公司把這個季度的錢拿了才幹噻,都拖了兩個月咯。”
“我平時沒拿生活費麥,慌個鎚子。”我道。
“你以為屋頭不用錢啊。”曹報應反駁道。
其實我明白他的意思。
這是許多包工頭管用的伎倆。快封頂的時候,總會拖延工期,以此暗示公司,催促他們下撥工程款。我瞅了瞅日期,今天已經是農曆七月五日,這一層也會在今天幹完。當然,工地不只是這棟樓,一共有四棟樓,都是交叉進行作業,兩棟樓同時進行施工,從而,四棟樓的封頂也最多懸殊四天。
工地上已經兩個月沒下款了。
其實我心裏也是有些着急,因為我身上已經沒錢了,這兩個月來的一切預支,都是我從銀行貸的款,目前已經貸款十五萬。
“行了行了,不鬧這些,我曉得去處理,等哈我走項目部看一下情況,實在不行麥,七夕就放你們一天假嘛,你麥也回去陪你們媳婦兒一天嘛。”我隨便糊弄道。
“咦,小娃兒,你跟到那個姑娘還沒確定關係啊,後天就是七夕哦。”
在我臨走之際,曹報應故意點了個醒兒。聽到他的話,確實讓我內心再次噗通潮湧一下,我稍有靦腆的說:“批話煩。”
話落,我便離開了。
朝項目部奔去。
然而,事與願違。當然,其實結果我也早已經猜到。我去項目部的時候,還特意買了一條煙做人情,結果換來的則是:“快了,就是這個月。”
工地上,“快了”、“馬上”、“就是這幾天”是最通用的謊言,則也是證明了目前公司的賬戶空蕩,根本就拿不出錢。不過,這又有什麼辦法?工地的行情就是如此。建設方想讓施工方白乾,而施工方則想讓包工頭白乾,從而有了拖欠工程款的現象。當然了,其實很多時候施工方又或者是建設方,他們賬戶頭是有錢的,但能拖一天是一天,在銀行裏頭多存一天,那又是多一分的利息。很多老闆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在得知公司將繼續拖欠工程量的事情后,我的心裏很是氣憤,恨不得衝上去給公司老闆一頓揍。不過,我忍住了內心的怒火。但是,我即將做出一件很是惹人怒的事兒來,那正是停工。
只有停工,才能夠讓公司感受到緊張。到那個時候,他們就會頂着甲方,也就是建設方的催促壓力,興許就會把該撥的工程款給撥下來。當然,其實這也是讓他們狗咬狗而已,而我也只是一個旁觀者,一個漁翁。
我還是比較講究人性的。
最起碼是把目前正在進行的樓層給做完,才集體放的假。
而放假的日期則是情人節,七夕節。
這天幾乎所有的工人都已經回家。
而我,則是陪着李艷再次去往她的家中。
當他母親看到我與李艷是一同回家的時候,臉上露出了淡淡的欣喜。這並非迎客時所露的笑容,我可以感受得到。
“坐啊。”
李艷的母親急忙騰出了一個位置。
“要的。”我不客氣的坐了下來,但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