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奇怪的脈象
集市上,人流攢動。
養尊處優的燁王殿下其實來過很多次集市,他很淘,喜歡到處玩到處走,這裏好吃好玩的特別多,又沒皇宮裏那麼多規矩,他很喜歡來。
以往他都是穿作尋常百姓的樣子,今天穿的是一身華貴的官袍,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來來往往的百姓已經好多人向他行“注目禮”了。
不過蕭君軒向來心大,才不管別人怎麼看他,這裏晃晃,那裏看看,,沒一會兒兩隻手裏滿滿都是買的小吃。
姜榆懶得管他。
她走到一個老婆婆的攤子前,買了很多蔬菜,剛想開口問多少錢,老婆婆笑着說:“不用了,大人,這是送給您的。”
“這怎麼行?”姜榆連連拒絕,“您是認得我嗎?”
“當然認得,您是找回那些失蹤的女子孩童,又殺盡那些天殺的毒人的欽察大人。又長的那麼好看,陵城的百姓都認得您的。”老婆婆說著說著就抹了淚,“我兒子的骨灰,還是您帶回來的。”
“您的兒子,在大理寺當兵嗎?”
老婆婆點點頭。
姜榆沒再說話了。
老婆婆又送了她一些菜,堅持不收她的錢。姜榆爭不過她,就道謝收下。
走的時候偷偷在她的攤子上放了一錠金子。
老婆婆剛剛沒了兒子,家中生活一定不好過,她可以不收錢,但姜榆不能不給。
姜榆又去買了很多東西,攤主基本都不要她的錢,說她是百姓們的恩人,就當是對她的感謝。
姜榆都用同樣的辦法把錢留下了。
到家的時候已經過了晌午。
一開院門,就看見圓乎乎的一團往他們這邊跑。
不錯,正是姜滾滾。
姜滾滾差點跑過頭,在離姜榆三步遠的地方摔了一跤,整了都翻個個身。它也沒覺得疼,短暫的懵了一下,顛顛的走到姜榆腳邊,尾巴搖啊搖。
姜榆兩隻手都佔着,沒辦法抱它,就用腳尖輕輕碰碰它的肚子,然後就去廚房收拾東西去了。
蕭君軒一把抱起了它。
兩個大眼睛就這麼互相看着,場面有點滑稽。
石恆憋不住笑。
蕭君軒覺得這個小東西好玩,一根手指頭戳了一下它的額頭。
姜滾滾不樂意,齜牙:“汪汪!”
意思是,別碰我。
蕭君軒樂了,接着戳啊戳啊戳。
姜滾滾接着齜牙:“汪汪!”
“汪汪!”
“汪汪!”
“汪汪汪汪!”
一時間,滿院狗叫。
廚房。
姜榆把買回來的蔬菜肉類分類放好,在想要做什麼菜。
順便問了一嘴:“淵王的身體怎麼回事?”
在府上看殘陽的表情,定是很複雜。
殘陽組織半天語言,只說了三個字:“很奇怪。”
“怎麼奇怪?”
殘陽順着窗戶看了眼外面,確定燁王不會過來才繼續說,“他的心脈受損相當嚴重,而且脈象紊亂,時有時無。”
有脈象是活人,沒脈象是死人。
這時有時無是個什麼鬼?
“以他心脈受損的程度,早就已經死了,但是他現在活的好好的。我還發現,他的身體裏有兩股氣息。其中一個在不斷侵蝕他的五臟六腑,讓它們走向衰敗,另外一個則是在修復它們。二者僵持不下,這才導致淵王身體極度虛弱,常年久卧病榻。”
姜榆把魚去鱗,開膛破肚,掏出內臟後放在水池裏清洗,她的手很白,現在染了紅色顯得更白,“有醫治的法子嗎?”
殘陽搖頭:“我不清楚他身體裏那兩股氣息的來由,沒辦法對症下藥,只能先幫他調養。而且氣息在他身體裏應該存在了很久,不能輕易去除,否則就會造成死亡。”
姜榆站直,捶捶腰,彎腰半天腰疼:“把這事懶到肚子裏,誰都別說。”
“為什麼?”
姜榆想了想措辭,覺得只有這麼說最合適:“因為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小說里,朝堂紛爭中最常用的手段就是用各種見不得人的手段去害人,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雖然她不知道這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風一吹都會倒的病美人究竟能做什麼值得別人去害他,但,她也不想管。
陰暗嘈雜的鬥爭,他們不想參與。
殘陽嚇得縮縮脖子,點頭。
——
姜榆花了兩個多時辰做了十菜一湯。
沒覺得吃不了,主要是想給兩個小孩補補。
這次忙了這麼多天,蕭君軒瘦了,殘陽受傷也瘦了,一摸臉都不是肉嘟嘟的感覺了。
她不高興,高低得讓他們兩個胖回來。
剛把菜端出廚房,就看見某王爺被不到他腳踝的姜滾滾追着滿院跑。
是的,滿院跑。
姜榆都要無語死。
事情以姜滾滾被拎到一邊吃飯結束。
菜上齊,蕭君軒跟殘陽就開始了狂吃模式。
姜榆把石恆的碗筷擺好,招呼他:“過來吃飯。”
石恆站在一邊:“屬下身份低微,不敢與王爺同桌吃飯。”
姜榆臉拉下來了:“在我這裏沒什麼王爺侍衛之分,大家都一樣,趁我還好說話趕緊坐下,吃!”
嘴巴塞的滿滿的蕭君軒終於從飯桌上抬起頭,“坐坐坐,再不坐一會兒阿九小美人兒打你本王可不管啊!”
“是。”
很快,狂吃模式就從兩個人變成了三個人。
姜榆:“……”
剛剛還推辭不要的石侍衛哪裏去了?
——
邊塞。
烈日當空。
校練場上,身穿重甲的士兵拿着武器正在操練,他們膚色黝黑,汗如雨下,喊着震耳欲聾的口號,響徹天際。
中軍大帳,安靜如絲。
主位之上,靜坐一男子。
這人一頭銀絲被玉冠一絲不苟地束起,瞧着年紀頗高。生的豹頭環眼,燕頷虎鬚,臉上有很多皺紋,左臉有一兩指長的傷疤,穿過眼睛,看上去甚是可怖。
身穿一金色盔甲,盔甲下是十分強健的身軀,背後是大紅的披風。靜坐於此,威嚴不語自出。
帳簾被人挑開。
一將軍模樣的人進來,叫道:“元帥。”
座上之人睜開眼。
凹陷的眼睛,深邃明亮,有着只有上過戰場之人才有的狠絕與暴戾。
“何事?”
“啟稟元帥,又、又被毀了。”將軍低頭,不敢與他直視。
他說的是陵城那邊發生的事。
“當初派了那麼多人才殺了袁衡之那個老東西,沒想到竟然還有漏網之魚,本帥倒是小瞧了他的徒弟。”那人不急不許,“權且讓他們再逍遙一陣,待本帥回京,再慢慢收拾他們。”
“是。”
“查到《青石雜記》的下落了嗎?”
“據可靠消息來報,說是在那個名叫姜榆的女子手上。”
“姜榆?袁衡之的二徒弟?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啊!”那人從座上走下,粗壯的左手上轉着兩個玉核桃,“本帥對她,越來越感興趣了。”
將軍依舊站在一邊,未曾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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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頭環眼,燕頷虎鬚說的是張飛
長得像,性格可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