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夏侯稱
荊州，襄陽
“子孝（曹仁）將軍何故興兵，是要征伐大耳賊乎？”剛剛從許昌述職回來的滿寵見曹仁正厲兵秣馬準備出兵，急沖沖跑去問曹仁。
“伯寧（滿寵），諸葛孔明算無遺策、龐士元詭計多端，關、張、趙乃萬人敵，黃漢升老當益壯，你與子孝同守荊州，不可輕出！”滿寵想起前幾日曹操對自己的說的話，生怕曹仁出兵。
“哈哈哈，伯寧勿憂，非是征討劉備，而是去接劉備的夫人、兒子來襄陽為客耳！”
曹仁大笑，把自己收到的風聲和滿寵說了一遍。
“劉備之子劉禪、孫權之妹孫尚香，具在襄陽境內剿匪的軍中？”滿寵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對面這天大的誘惑到底還是沒有沖昏頭腦，謹慎道：“莫不是諸葛孔明、龐士元之詭計，誘我等出城，然後擊之？”
“諸葛孔明算無遺策、龐士元詭計多端，你與子孝同守荊州，不可輕出！”曹操的話似乎還在滿寵耳邊盤旋。
“哈哈，伯寧被諸葛亮、龐士元嚇破膽矣！”曹仁又是哈哈哈大笑，捋了捋自己扎手的鬍鬚又道：“據我軍細作來報，劉備的兒子、夫人俱不在公安（地名）亦不在江陵，況聞言孫尚香這娘們不喜琴棋書畫、綉工女紅，卻喜舞刀弄劍，此番劉備出兵剿匪，兩人十之八九就在此軍中！若得此二人，送往銅雀台。必是大功一件，丞相定然重賞。”
“若如此，這真乃妙事也！”滿寵舔了舔嘴角笑道。
讓劉禪去陪他的皇帝哥哥，兩人平時可以探討一下劉家家譜。而孫尚香正值青春，卻是劉備夫人，他們的曹丞相最喜這種人妻，其中之樂不言而喻。
滿寵和曹仁想到此處，兩人不由得對望一眼紛紛露出玩味的笑容。
“只是將軍乃國之重器，荊州支柱，不可輕出，譴一上將前往即可！”
不過滿寵還是擔心這是諸葛亮的計謀，勸曹仁謹慎一點准沒錯。
“伯寧毋須擔心，我已令麾下驍將夏侯存為先鋒，吾兄之子夏侯稱（夏侯淵三子）為次鋒，領兵三千前往擒之，劉軍剛剛剿滅流寇，身心俱疲，我軍定能勝之。如若不勝，也可此為餌，探清劉軍虛實。如此，我再前往，可保無虞。”
“將軍安排甚善！真大將也！”滿寵見曹仁安排得如此妥當，也不再勸阻。
兩人商定滿寵、曹洪守城，曹仁和副將牛金率軍前往接應夏侯存，夏侯存若勝，皆大歡喜，若敗，則也可相機行事。
……
另一方面
關純求援的消息傳至張飛軍中，而此時張飛不在。
“吳圳、潘開、鄒傑汝三人意欲何往？”范疆攔下張飛麾下三名校尉道。
這三人平時和關純還不錯，聽得曹軍來襲，欲帶兵前往抗曹，救援關純，卻不想被范疆攔住。
“哼！我等自然是去增援坦之，以抗曹兵！”幾人知曉張達、范疆和關純的賭約，見范疆阻攔，不由得有些生氣。
“大膽！爾等一無張將軍將令，二無兩位軍師軍令，三無主公調令，膽敢擅自調兵，真乃目無軍紀，本將要定向諸葛軍師參爾等一本，整治一下爾等的歪風邪氣！”范疆厲聲喝斥。
他早就不滿關純的《步兵操典》的標準化流程，自己不能偷懶不說，還失去了許多潛規則撈油水的機會，要能藉著這次機會打擊一下也好，最好是能廢除。
“曹軍兵至，此時不救，更待何時！”幾人據理力爭，“若不救，三千兄弟則為冢中枯骨，爾等於心何忍！”
“若是曹仁之計，則爾等就是去陪葬也！”范疆反擊道。
范疆和幾人都是校尉，不過范疆資歷老，說話分量也比幾人重，而且聽起來句句在理，完全沒有公報私仇的意思，頓時支持前往救援的人和支持等待指令的人紛紛爭論起來。
“三將軍不在不宜出兵，以防中曹兵的圍點打援之計。”一些保守的人也覺得還是穩妥點，聽候指令為好。
不過也有人覺得不應該這麼死板，該救還得救，便也嘲諷道：“若是曹兵襲來，三將軍不在，我等是不是要請示了才能殺敵！”
兩派人馬互不相讓，吵得不可開交
可能他們還沒意識到，與其說是關純和范疆的鬥爭，不如說是新舊兩種思潮的碰撞，自《步兵操典》實施以來，張飛部新軍全部進行規範化訓練，一些新的理念也開始埋下種子，此刻正是新舊思潮的第一次碰撞。
“范疆將軍所言甚是！”正當眾人爭論不休，一個響亮的聲音的傳來。
眾人望去，說話的是掌管軍械的武庫令張達，帶領一票馬仔加入辯局當中。
“未得三將軍將令，本官也不會調撥爾等一槍一劍，爾等去之何益！”張達與范疆偷偷對視一眼，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兩人現在算是徹底的鐵杆兄弟，不僅一起打過仗、扛過槍，昨天還張達還加入到范疆與他姘頭的戰局，三人玩的是不亦樂乎，今天張達走路胯下都是發軟的，虛得張達連吃海參補體。
“哼，張達、范疆你二人狼狽為奸，只顧私怨，不顧大局，實乃小人行徑無疑！”吳圳、潘開、鄒傑三人氣急，對兩人大罵。
“本官光明磊落，依令而行，倒是爾等擅自調兵不說，我等好言相勸，還辱罵我等，莫不是以為我鞘中之劍不利否！”張達氣急敗壞，惡狠狠拔出腰間寶劍，說罷就要和幾人比劃比劃！
范疆和張達的一干馬仔也紛紛拔劍示威，場面一度劍拔弩張。
最後吳圳、潘開、鄒傑三人無奈，沒有武器出兵也是無用，只得飛馬前去公安城稟報張飛和劉備。
張達、范疆二人此次爭鋒得勝，洋洋自得，想起昨晚三人的大戰，身體某處不禁又多了一根骨頭，張飛不在，兩人無所顧忌，又密約今晚三人一起決戰到天亮。
……
八嶺山，曹仁先鋒夏侯存軍中
“夏侯稱那混蛋又跑哪去了！”
張飛軍營的風波還沒結束，夏侯存已經準備攻擊關純，正打算引軍搦戰，卻發現自己的副將，次鋒夏侯稱不見了，氣得夏侯存破口大罵。
不多時，夏侯稱才慢慢吞吞趾高氣昂的前來聽命。
“賢弟何故怎的才來？”
見夏侯稱姍姍來遲，夏侯存又換上一副親大哥的嘴臉，握着夏侯稱的手親切的問道，彷彿問的不是夏侯稱來遲的原因，而是他有沒有缺斤少兩。
“路上見一村婦甚是可人，便去與之雲雨了一番，不想到是勞煩兄長挂念了！”夏侯稱對夏侯存毫無敬意，輕描淡寫，毫無廉恥的將事情說了一遍。
“我挂念你m！”夏侯存內心狂罵不止，好耐話都聽不出來，還恬不知恥的回答，要不是看在你爹份上，早想把你一刀砍了。
“賢弟無恙便好”，不過臉上卻是不能表現得任何不滿，夏侯存滿是無奈，沒辦法，得罪不起，這夏侯稱是曹操的侄子，征西將軍夏侯淵的第三子，從小就富有勇力，現在年方弱冠，更是勇冠三軍，深受曹操和夏侯淵喜愛。
而且這夏侯稱恃寵而驕，目中無人，自恃勇力經常欺辱別人，喜好上也深得曹操真傳，剛剛一瞬間功夫便溜去與村婦歡合，夏侯存不由搖頭感嘆這大好青年品味便如此之差。
此番夏侯稱在曹仁麾下歷練，除了曹仁之外，就連夏侯存這個主將也不放在眼裏，經常在公開場合讓自己下不來台，私下更是把夏侯存當狗使喚，夏侯存為了前程也只能忍氣吞聲，給他當牛做馬。
相傳，這夏侯陳從小便專橫跋扈，囂張無比。兒時便喜歡好糾集夥伴，自任統帥，常以軍旅戰陣之事做遊戲，違者以鞭笞之，眾人讚歎，冠夏侯稱為那條街最靚的仔，幼兒園一霸等美名。
其父夏侯淵使讀《項羽傳》及兵書，夏侯稱不肯，曰：能則自為耳，安能學人？（才能是天生的，怎麼能去學他人）
十六歲時更是在田中見虎，騎馬追趕，一箭射殺一虎，名聲傳至曹操耳中，曹操為之欣慰。
當然，不僅是因為夏侯稱的家世顯赫引得夏侯存忌憚，更重要的是夏侯存真心打不過他，這也是他夏侯存願意“卧薪嘗膽”的原因之一。
“賢弟，待會我引軍挑戰，還望賢弟替我壓陣！”夏侯存語氣誠懇道，像是在求人施捨一般。
“兄長武藝不精，難堪此任，稱願替兄長出戰，生擒劉禪、孫尚香，替兄長立此奇功，兄長在一旁歇息便是。”夏侯稱擺擺手道，語氣自是傲慢不已。
在夏侯稱看來，荊州將領唯有關、張、趙三人才能勉強入他的眼，其餘人皆是插標賣首之輩。聞言這次劉備軍統兵的又是一個年紀與自己相差無幾的年輕人，更是不將關純放在眼裏。
要是自己早生他個幾年，斬顏良誅文丑的就是自己，趙雲安能七進七出，張飛在長坂橋已被生擒。
想到此處夏侯稱不由得感嘆：真乃造化弄人啊！
“我艹泥瑪！”夏侯存被氣得吐血，暗罵這夏侯稱說話無腦，你是說得慷概激昂了，爽了，老子他么躺着也中槍！
“賢弟乃主公之侄子，金貴無比，還是讓兄長先出戰，若有失，賢弟再戰不遲！”夏侯存還想挽回點自尊道。
“無需多言，兄長出戰必浪費我等時間，我若出戰，必定一戰而勝！”夏侯稱臉色一變，厲聲呵之，語氣不容置喙，彷彿在告訴夏侯存，老子不是和你商量。
“若如此，便有勞賢弟了。”夏侯存暗了握了握拳頭，腹誹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