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經過一個下午的恢復,周文感覺好很多了,能有這麼強的恢復力,還得歸功於常年洗冷水澡的緣故。周文打開手機發現有十三個未接電話,有一個是老李的,一個小李的,一個唐波的,其餘的都是王小燕打的。
周文知道應該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於是先打電話給王小燕。
剛打通電話,王小燕就是一頓臭罵,什麼集體主義感啊,責任心啊,個人主義爆棚的罪名帽子全都扣在了周文頭上。最後撂下一句“公司的人都在KTV了,你快趕緊出來。“
周文這下才記起晚上要去KTV聚一聚的這檔子事。
半個小時后,周文來到KTV。上一次來這樣的場合還是畢業聚會的時候了,轟隆的電子音樂,炫目的彩燈,形形色色的人,醉意伶仃的氛圍陪伴了許多人的青春和吞噬了許多人的自我。都說KTV是個放鬆自我,緩解壓力的好地方,很多人在這裏找到了真我。但周文覺得這裏才是迷失真我的失樂園,埋葬夢想和鬥志的青春冢。
進入包廂,周文像眾人含首點頭表示歉意,手中舉起酒杯,一干而盡。在學校攻讀建築專業的時候,深知中國的酒桌文化,所以周文一上來就是一個豪爽賠罪酒,之前有些小意見的人都沒啥好刁難的了。喝完酒,周文找了靠近唐波位置坐下。
“哎,唐波你不上去唱一個呢?”周文調侃道。
“哎,五音不全、六音不準,七音岔氣,八音破桑。還是靜靜的就好了。”唐波無奈的說道。
“瞧你這話說的一溜一溜的,去說相聲像是屈才了。”
“來,哥倆走一個。”唐波說不過周文,只好用酒盾岔開話題。
王小燕,間周文和唐波兩人聊得那麼起勁,完全忽視自己的還存在,心中怨氣正在急速積攢。一口一口的喝着怨酒。
“哎,今天月總結會議由什麼內容,大致和我說一下,今天生病了沒在狀態。”周文蹭了蹭唐波說道。
“怪不得,今天沒精打採的樣子。”說完唐波抿了一口啤酒。
三個要點,第一,下個月公司的營銷政策要做很大的調整,一定讓大家熱血沸騰的政策;第二,工資按半個月的工資發放,押半個月的工資;第三點,是和你有關的。周文興趣來問道;“什麼事和我有關,別賣關子了。”
王小燕搶話說道:‘王總決定提拔你為人事部副主任。“
周文頓了頓說道:“這是大好事,來,我們三,干一個。”
周文這邊三人聊得起勁,老李那邊帶着五個新人也聊得熱鬧,小李則霸佔着麥克風唱着周杰倫系列的歌曲。
酒過半旬,大家都喝得七八分醉意,語言和動作都藉由着酒精得到釋放,大家都說著感慨人生的話,都各自發表着自己的人生遭遇,若有誰說道傷心的地方大家就送上鼓勵,若有誰的故事講到風趣的情節大家都會哈哈大笑。
貫穿全場的周杰倫風旋律,和那忽遠忽近的跟唱,為這聚會協奏着。酒,是人們社交生活的產物,也是打開各種情感的鑰匙。今夜因為酒精,大家難得的出現了相同的感情頻率,這也許就是聚會的意義和初衷。
轟隆的節奏,醉意的心,四肢傳遞迴來的協調感,這一切感觸和感覺就是今晚聚會的收穫。
一首鄧麗君的《難忘今宵》做為今晚聚會的散場歌曲,大家很和諧的一起唱到最後一個音符,只有小李唱了幾句就借說上廁所,脫離了組織的唯一一次的大合唱。
曲終人散,各自踏上回家的歸途。此刻已經是晚上的11:40分,街道上稀稀疏疏的車輛和寥寥無幾的路人。那五個新人都是騎着電動車(也稱小電驢)來的,乘着一絲醉意就這樣回家。老李作為長輩,也是再三叮囑他們,開慢點,到家了回個信息。
老李他們住在離KTV兩個街口的地方,自然就走路回去了,也能散散酒氣。
告別老李和小李后,王小燕突然說道:“唐波,你騎電驢過來的吧,看你還醉醺醺的,要不緩緩,走一下再回去咯。”
唐波眯着眼應到:“其實呢,我肚子有點餓,喝酒就是不管飽,幾泡尿就在肚裏沒影了。”
周文搭着唐波的肩膀,點點頭表示贊同。
王小燕打趣道:“你們兩現在勾肩搭背的挺合適的嘛。”
唐波和周文立馬分開,異口同聲道:“我可不搞基,我喜歡妹子的。”
王小燕用手遮着嘴,笑得不亦樂乎。紅暈的臉蛋,配上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就是一道活生生的風景。看得唐波目不轉睛。
周文肚子咕咕叫沒心思研究王小燕的美麗,無趣的說道:“唉,你們兩吃宵夜么?不吃我就自己去咯。”
唐波意猶未盡的醒了醒神說:“吃,我可不想陰天因為肚子餓破壞我的美夢。
王小燕猶豫了一下說:“我看你們吃,我減肥中。”
周文不可思議的瞅了瞅王小燕,你是要減成排骨肉呢?現在挺好看的啊。
“我就是減肥,要你管啊?”王小燕說完心裏有卻是美美的。
“這附近有個地方的燒烤不錯,跟我走。”周文略過王小燕的話,直接招呼道。
不用多久,兩碟香噴噴的炒河粉盛了上來,周文和唐波吃得津津有味,王小燕則點了瓶綠茶解渴順帶解饞。
周文油光的嘴說道:“今晚這宵夜我請客,算是盡地主之誼吧。”
唐波一聽心領神會的吆喝“老闆,再來一碟炒螺!”說完轉頭對周文一陣壞笑。
周文抹了抹嘴上的油漬說道:“唐波,做市場難不難?我有點想轉到市場部門去做。”
唐波想了想:“很簡單,找一堆你要討好的人。這些人接受了你的討好,買你的賬,那麼就是成功了。”
周文覺得這樣做市場太滑稽了便調侃道:“老兄,沒你說的這麼悲催吧!”
唐波一本正經的說:“老李教的,他是過來人經驗和閱歷豐富。他這樣說自然有他的道理。”
王小燕插話到:“周文,你幹嘛要想着換部門呢?現在不是做的好好的嚒?”
“年輕人,就是要多闖闖,不然要青春幹嘛?”周文沒底氣的的說道。其實周文心裏另一個聲音告訴他“周文,你已經長大成人了,生養你的父母還沒過上好日子,你怎麼能選擇安逸呢?市場部門雖然辛苦點,但是提成高,一個月工資最高的有人能拿兩萬塊錢。”
酒醒飯飽後唐波拍着肚子說道:“兄弟,謝謝你的宵夜,有機會我請你吃。至於做市場的事情你要考慮清楚。炒螺我就不吃了,還有人等着我回去查崗呢?”
“那你路上開慢點,到家發個信息。”周文和王小燕寒暄道。
“好的,你們也早點休息吧!”唐波說完一溜煙就消失在燈光昏暗的夜色里。
唐波拋下的話,頓時讓周文和王小燕兩人氣氛顯得尷尬。周文佯裝無傷大雅說道“這貨看來就還沒醒夠。那個,王小燕你騎車回家沒問題吧?實在不行打的士回去,陰天睡醒了再來拿車也一樣。”
王小燕白了周文一眼說道:“酒勁早被你們吃的炒粉、炒螺饞醒了。我回去沒問題。你住哪裏?我先送你回去。”
周文連忙拒絕道:“不用,不用,我走兩步就到了。”
王小燕騎着電驢霸道的說:“趕緊上來,我也是順路。”
周文見王小燕態度堅決,估計是推不掉了,半接受半拒絕的上了王小燕的車。
街道兩旁的燈光透過茂密的枝葉把路面勾繪成星星點點的畫面,安靜的夜色只有驅動電驢的聲音就想空靈的世界單調而又清脆的音符,一車兩人默契的沉默不語,直到周文到路口下車后對王小燕說出簡單的“謝謝”兩個字。而王小燕也心中若有一絲喜悅的駛往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