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生前
昏暗的房間,擺設都很簡陋,模糊之中,張楠想這不是我家,也不是我曾經見過的地方,夢境已經開始了。感覺到周圍彷彿有一雙死寂,空洞的眼睛正在盯着他看。尋着視線望過去,是一個穿着黑色褲子,灰色紐扣長衫的中年婦女,她還綁着頭髮,獃獃的看向張楠,或許準確來說,應該是張楠身後的桌子。
中年婦女開始慢慢站起來,向桌子走,從桌邊拿走一串鑰匙以後,關了桌上的枱燈。開門走了。
張楠看到自己的身體跟着她走,和前幾次相比,身體還是不受控,唯一不同的是,這次張楠身體動了,一直跟着她走了很久。直到看到了醫院,張楠心想,我知道她是誰了,是那個清潔工。
跟着清潔工從醫院小花園走到住院區,向右直走,一直到一樓右側走廊底,牆上掛着更衣室的牌子,女清潔工用鑰匙打開門走了進去,從柜子裏拿出了外套披上,再把紐扣一顆顆扣好,然後戴上口罩。
這次張楠開始仔細觀察,看着她拿起拖把一間房一間房的清理着垃圾,然後又拿着拖把進了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本來應該清理拖把,但她忽然扯下口罩,把嘴了對上去,開始大口大口的喝水。
從清潔工現在的狀態上看,不難看出她身上應該是已經發生了什麼。儘管她前面的行為看起來還算正常,但現在這種怪異的舉動已經不可忽視。
喝了很多水后,女清潔工的臉頰,皮膚之下有什麼東西開始扭動,她臉上開始冒出了好幾截半根手指長的白蟲。然後又低下頭,把整個頭放在水下,白蟲也在和水的接觸中扭得越來越歡。
就像加劇了它的活性,上次在酒精里那隻也扭得很快。只是酒精和水,還是還有其他東西呢?女清潔工抬起頭,站直。張楠的思路被跟着打斷。
只見她抬起手,在麻木的臉上,陸續扯出四隻白蟲,隨手丟到水槽里,只留下臉上那最後一隻。臉上的蟲開始變了,從白變黑。最終變成成熟的黑毛蟲,從她的臉頰爬出,爬到她的嘴裏。
張楠緊緊地盯着清潔工,發現嘴雖然閉合,但明顯能看出蟲子在她的嘴裏蠕動了一陣,接着脖子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就像是蟲順着脖子,爬到了肚子,一會兒又從肚子脖子爬回了嘴巴。
嘴巴再次張開的時候,大量的血從嘴裏流出來。
張楠看到,裏面已經沒有舌頭了,黑蟲被血水染得發紅,從嘴巴爬回女人的臉部,爬進了皮膚之下。清潔工隨之倒下,倒在水槽旁,張着嘴巴,睜着眼睛一動不動,像是沒了呼吸。
張楠從夢中清醒過來,抓緊手裏的被子,吸了兩口大氣,緩和了一會。那張死去的臉彷彿還在眼前。身體稍微有些酸痛,他躺着床上想着,從去醫院那天開始,他已經做了三個怪夢了。
這些夢代表什麼?還有那些蟲,寄生在人身上。一開始是白色小蟲,之後它們還能變大,把多餘的蟲從臉上弄走,留下的一隻,變成黑色就會吃了宿主。而黑蟲切開裏面還有很多白蟲的卵,水和酒精都能促進他們生長。
被寄生的人又是什麼情況,她們被寄生後行走如常,又感知不到疼痛,腦中還有自己的意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