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被惡鬼沉浸的世界
心裏不安的掙扎了一會，左海最終決定賭一把。
因為他想到就算是要反抗，自己也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做，左海索性閉緊了眼睛，裝作依舊有些睏乏的樣子。
“你怎麼了小海？你能看見我吧？你能看見我吧？”
‘母親’見左海依舊不為所動，聲音漸漸變得冰冷，甚至分辨不出男女。
左海盡量輕的咽了一下口水，他不敢回答甚至是有任何的動作，等了一會，就在快要崩潰的時候，脖子上的那股冰涼感終於慢慢褪去。
“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不能吃掉你……不能吃掉你……好可惜呀。”
‘母親’有些失望，它的聲音逐漸遠離了左海的耳邊。
又繼續等了一會，直到房間裏徹底沒有了任何響動，左海這才鼓起勇氣睜開了一條縫。
他害怕自己一睜開眼，面前就是一張等待多時的死青臉龐。
但是，時鐘指向七點半，眼前什麼也沒有。
在愣了幾秒之後，左海猛然跌坐在地上，摸了摸脖子，脖子上除了有一些冰涼外，並沒有什麼痕迹，他甚至感覺剛才被禁錮的力量都有些不真實。
“這是怎麼回事？這裏到底是哪？”
左海冷靜下來對着空氣問了一句，但是沒有人回應。
“該死，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世界，剛才那個是……惡鬼嗎？”
左海咽了咽口水，被自己的猜想驚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世界上到底有沒有惡鬼，每個人的想法不同、認知不同，經歷也不一樣，所以有句話概括就是——信則有，不信則無。
但是，根據剛才發生的事情來推斷，至少自己來到的這個世界是有着惡鬼存在的。
那個惡鬼在表現出強烈的惡意之後，並沒有選擇殺掉自己，看來這裏的惡鬼應該有着一些殺人的契機，或者說是什麼限制。
結合那個惡鬼在確認自己看不見它的時候就消失了，那麼這個關鍵信息已經比較明顯了。
左海思來想去，也只剩下這一個可能。
有些后怕，如果自己一開始回應了那個惡鬼，或者自己剛才盲目的選擇了反抗，那麼後果可想而知。
左海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仰起頭一飲而下，冰涼的液體順着喉嚨流向身體，心裏的慌亂感勉強平復了下去。
他不想繼續呆在家裏了，誰知道那個惡鬼還會不會回來，拿了一件大衣，左海決定出門看看。
出了門，漫無目的的遊走在大街上，左海驚訝的發現，和熙熙攘攘的人流一同在涌動的，還有一個個恐怖如斯的惡鬼！
那些惡鬼形態各異，高矮不一，每每靠近他們，自己都不免驚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能看見我……你能看見我……”
“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
所有的惡鬼都在低聲細語，這是一個被惡鬼沉浸的世界！
不過看周圍人若無其事的樣子，這些惡鬼好像只有自己能看見，好在之前的推論是正確的，只要裝作看不見他們的樣子，就不會受到攻擊。
“現在應該幹什麼呢？”
左海站在天橋上，在這裏人流很少，惡鬼也很少……
仔細回想起上個身體主人的記憶，在他的記憶中並沒有關於惡鬼的部分，看來能夠感知惡鬼是自己轉生后才擁有的能力。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剛蘇醒的緣故，只要自己集中精神，想要回憶起更多的細節，
立刻就會開始頭痛欲裂起來，最後左海只得暫時放棄。
明明是溫軟的陽光，但是照在身上一點也不能驅散心裏的寒冷，真是一個可怕的世界。
“對了，之前的惡鬼說過上課的事情，看來我目前還是一名學生，既然已經知道了惡鬼的殺人契機，那麼先以這個身份活下去吧。”
在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前，自己最好先按照這具身體原本的生活軌跡活下去，天知道這裏還會不會有其他的規則。
打定了主意，左海嘗試着摸了摸身上的口袋，翻了半天才從內衣口袋裏找到了一台手機，掏出手機，上面有一些雜亂的信息。
經過仔細篩選，‘朝陽大學’，這是手機里出現最為頻繁的名字，下了天橋，左海找到了最近的公交車站，上面有着朝陽大學的站點。
等了很久終於等來了一班自己的公交，左海記得身上有一些零錢，掏出兩塊攥在手裏，等公交車停穩之後左海邁了上去。
“請往裏面走，沒卡的乘客請投幣。”
司機身體沒動，看似隨意的說了一句。
“知道了。”
左海點點頭，把錢放到投幣口。
正在這時，司機的臉動了，並不是頭，而是臉。
他的皮膚蠕動了一下，五官逐漸面對左海！
司機忽然開口笑了一下，一道豁口瞬間拉到了眼角，這絕對不是一個正常人能做出來的事情。
“你能看見我！你能看見我！”
司機扭曲的表情顯得狂熱，詭異的氣息開始蔓延。
左海正準備投幣的手愣在了原地，那司機的臉龐肉眼可見的分裂開來，如同章魚觸手一般的肉塊迅速接近了左海。
“糟了！難道惡鬼還能隱藏在人類的皮囊之下？！”
左海心裏頓時猶如死灰一片，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觸發了死亡機制，但是當他的餘光看到車廂里毫無反應的其他人，一個念頭頓時出現在腦海里。
總不可能這一車人都是惡鬼吧？
沒時間了，只能賭一把！
強行壓下心裏的恐懼，左海咬緊了牙關將紙幣投了進去，隨後狠了狠心上了車。
司機見左海投幣了，分裂的臉龐緩慢平靜下來，散發出來的腥臭味雖然到了面前，但是左海視若無睹，自顧自的找了個座位坐下。
“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
司機還沒閉合起來的臉龐喃喃自語幾句。
“車輛前行，沒座位的乘客請扶好把手。”
恢復如初的司機最後看了一眼左海，雖然對於左海剛開始的反應有些懷疑，但它最後還是掛上了檔位緩慢起步。
等坐到座位上，左海的雙腿依舊在發抖，萬幸自己賭對了！
這個世界的惡鬼看來會以不同的形態存在，既然車裏面的正常人對惡鬼的變化沒有反應，那麼也就說明他們眼中的司機是正常的。
車輛能夠開到這裏，也證明司機一直在維持着自己的工作，剛才的事情大概率只是在試探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