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真正的父親

我的心中彷彿有塊石頭在往下墜，老媽說出的話如同五雷轟頂，我一時耳鳴犯了聽不清周圍的聲音。

老媽緩了一會兒繼續說：“這是你爸生前拍的最後一張照片，他們單位給我寄來過一張，現在家裏還放着，不過在你長大后相冊從未讓你看過。”

老媽每句話都像炸彈一般，什麼叫“生前”？

“什麼意思，你說清楚點。”我有些着急了，語氣也跟着着急起來。

“跟媽媽說話客氣點啊。”木登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

“準確來說，你爸是失蹤了，這麼多年，即不見活人，也不見屍骨，單位寄來照片說他已經死了。”

“我本來不想瞞你，只是你那個時候還小，也不記事，你小時候我給你看過的他的照片，告訴過你他是你親爸。”

“我一直在等他，可是等了幾年我也熬不住了，就當他死了。”

“到你四歲時，有另一個個男人走進了我的生命，一開始我也只是讓你叫那個男人叔叔。”

“可是那時你突然生了一場重病，看了各種大夫都沒有用，實在沒辦法我只好找了大師，師傅說把你的小名從淘淘改成三狗，然後把所有你親爸的照片鎖起來，並且改口叫爸爸就會好了。”

“我照做之後，你果然很快就好了，而且你好像忘了四歲之前的所有記憶，自然而然地就叫他爸爸了。”

我默默聽着老媽說完，許久說不出話，小時候和他們快樂玩耍的記憶湧上心頭，有一種巨大的不現實感，我一直以為我活在一個普通的家庭，原來……

老媽接著說：“你的親爸叫肖柳，那個摟着他肩膀的男人叫葉絮。他們當時在一起執行保密任務，你爸是副隊長，葉絮是隊長。我知道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三狗兒，我們都很愛你，你爸也是把你當做親生的一樣對待，為了專心對你好我們都沒有再要別的孩子了。”

信息量太大我一時無法消化，一直以為我在一個普通而又圓滿的家庭，有爸有媽，啥都不缺，可現在突然得知我爸不是我親爸？我的親爸已經死了？

19年來如一潭死水的人生里終於爆了一顆核彈，威力巨大的那種。

我久久說不出話，電話那頭也平靜了許久，過了不知有多久，我說了一句：“好的，老媽，我知道了，拜拜。”說完就匆匆掛了電話。

葉瀟看我像失了魂一般，問我：“書獃子，你還好嗎。”

木登還是坐着慢慢搖扇喝茶，看他那副平靜的樣子，好像早就預料到了結局。

“我想一個人冷靜一下。”我說。

說著我就帶上筆記，衝出了喜木苑，去大街上毫無目的地到處遊走。

不知不覺走到了洱海邊，此時太陽也開始西下，我看着雲中的落日，心中萬種感受交織在一起，有一開始的驚訝，也有對老媽突然的不信任，也有對現在的老爸的隔閡，還有對那位親爸的模糊印象。

我坐在洱海邊的老樹根上，默默打開那本日記。

“2002年9月2日阿里普蘭陰

今天的工作仍然沒有進展，不知道回去之後淘淘還記不記得我，還沒有聽他叫一句爸爸呢。”

看到這句我忍不住掉了一滴淚，原來他一直都記掛着我，原來一切都是冥冥中註定的，有一股力量指引着我讓我發現這張照片。

我看着遠方的晚霞，對這位素未謀面的父親產生了好奇，他到底是什麼樣呢，如果我的人生有他參與，會不會有什麼不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