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

趙安朝教室去，雖然已經是6點，除了有晚自習的，其餘都已經回宿舍了，而趙安晚上並沒有課，只是與劉慧意約好找個空教室自習，圖書館的位置有點不好占，教室卻有很多空位，雖然空調，不過晚上並不是很熱。他手裏拿着一直半米高的大白兔，這是給劉慧意的生日禮物，選了好久也不知道選什麼，在可接受的範圍內，玩具熊可是最好的選擇了。今天自習也是他主動約的。

趙安從樓梯直接上3樓，約好在3樓的306教室，在3樓樓梯口出聽到有人說話聲，趙安停下了腳步，朝上張望了一下，並沒有看到人，只是這聲音有點熟悉。

“我們已經結束了，真的！……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這樣下去你我都知道，沒有結果的……別說那麼喜歡之類的話，我已經被你騙了這麼久，你還想怎樣？我最後一點的耐心也被你耗盡了……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說，你早就應該離婚與我一起了……好了好了，我不想再去深究以前……那段時間是自己太傻……就這樣吧，也不用把關係鬧得這麼不愉快……我想你應該也很希望這樣吧？呼之即來，呼之即去的……”

趙安繼續去教室，教室里只有一個桌上有展開的書本，果然，劉慧意並不在這裏，趙安坐在旁邊，抱着熊，目光獃滯地看着前面，雖然之前早已經料到這樣的結局，可是真的聽到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人的選擇很多時候是在沒有充分條件下做出的，就如同你飢餓的時候，面前有麵包，饅頭，烤鴨等，你只會抓起最近的就吃，不會挑選，而這就是選擇。

“你來了呀！”劉慧意拿着手機，面帶微笑地走進來，“你抱着這麼大的玩具幹嘛？沒有想到，你還好這口？”在位置上坐下，她今天穿着藍色的連體裙，頭髮散落，脖子上掛着細細的銀色項鏈，配着雪白的脖子很相宜。

“哦！對了，這是送給你的。”趙安把熊放在劉慧意麵前，“祝你生日快樂！”

劉慧意有點吃驚地看着趙安，咬了一下嘴唇，隨即微笑着接過，“謝謝！你怎麼知道我生日的？”

趙安聳聳肩，不在意的說，“想知道生日很容易呀，怎麼都能查得到！不過看起來你今天不是很快樂呀，都沒有人慶祝生日，不然今天就不自習了，走出去慶祝一下！”

“慶祝就沒有必要了，今天沒有心情。”劉慧意玩弄着兔子的耳朵，用鼻子頂着兔子的鼻子，小小聲說，“該得人沒有記住，也許今天也是一個終點！與以前徹底再見！”

趙安聽到她不願意，拿出自己的書，“你有說什麼么？要是心情不好的話，看在你今天生日，我勉強可以當做一個樹洞，過時可不候哦！”

“嗯，也可以！”劉慧意放下手中的書，“那我們今天就聊聊天吧？去那邊窗戶邊坐吧？那樣還可以看着窗外！”兩人收拾好東西，劉慧意坐在靠窗的位子，趙安則坐在桌子上，劉慧意趴在窗戶上看着窗外，滿天繁星，沒有月亮。

“你為什麼選擇在南京藥學專業？”劉慧意打破沉默，“為了好找工作么？”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呀！”趙安看出劉慧意的疑惑，“我意思當時並沒有想多少，可能冥冥中按着一些規則，做個普普通通的人，隨機選個普普通通的專業，以後找個普普通通的工作，反正就是稀里糊塗來了，本來想選遠一點的地方，就好像脫離父母的控制，不過最後還是被老媽給攔下來了。我的抗爭選了一個相對近的城市。你呢？你選的好像是製藥工程吧？這個偏理科耶，女生很少琢磨機械吧？”

“我呀！”劉慧意看着天空，手指點點窗戶台，“本來是想學醫的，可是分數不夠吧，被調劑過來了。以前家裏有人得了癌症，最後沒有救回來，看着她痛苦的死去，就想着以後要當個醫生，救一個人是一個，可惜自己的成績不是很好！”她回頭吐了一下舌頭，“後來覺得製藥也不錯，只要能生產出來好葯也行。”

“怕這樣也不行！”

“為什麼這樣說？”劉慧意轉過身，坐正看着趙安。

趙安從桌上下來，坐在她的旁邊，“不知道呀，總覺得這之中有種平衡，醫療不斷提高，很多病都可以冶愈，可還是會發現更多嗯未知病，這之中就是一個自然的防範！”

“你這人怎麼這麼奇怪！這麼不想着人可以健健康康的享受生活的樂趣么？”劉慧意皺着眉頭說，看着面前桌上那隻倒下的兔子，穿着紅色的連衣裙。

“沒有這個意思。”趙安撓撓頭，“我現在都還不知道，人生活的樂趣在哪裏。宿舍有個外號“憨豬”的人，總是做一些非常理的事，總能逗笑大家，走路能同手同腳，跟你面對面聊天總會拉着你手等等，這算是有趣的生活么？”

“哈哈哈！”劉慧意笑着，趙安卻覺得她並不是很想笑，“我之前軍訓的時候，也遇到一個同手同腳的，真的能笑一天！”

之後兩人都沉默着，不知從哪裏傳來鳥叫聲，這樣的夜就更安靜了，劉慧意不停地撥弄着兔子的腿，兩人就並排坐着，看着外面的，聽着四處的蟲鳴與鳥叫，頭頂上一隻飛蛾撲着白色的電燈泡，撞擊的聲音在夜裏有點大，讓人有點不安。

“趙安！”劉慧意低着頭，“真的謝謝你今天能陪我！對了，你有喜歡的人么？”

“嗯？這麼突然這麼客氣？陪朋友嘛！”趙安不在意的說，不過後面一句就有點臉紅，“有呀！”

“那對方知道么？”

“我想她應該還不知道吧？”

“要是這樣的話，最好想清楚，那人是不是值得喜歡。”劉慧意抬起頭看着趙安，眼睛裏失去了往日的活力，“還能喜歡人，這樣感覺真的太好了。”

“你怎麼了？”趙安疑惑地看着，“怎麼像是離別的話？你可別做什麼傻事！感情沒有規定是要唯一的，只要是認真對待，每一段都值得珍惜，喜歡的感覺都是一樣的，該放下就放下……”

劉慧意笑出聲，“好像你很有經驗似的！”

“對別人而言，都是情聖，對自己就是一個白痴，你不懂么？”

“那你是白痴？”

“……”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