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貓妖

又過了許久，大雨絲毫沒有減弱的樣子，姜雲升看着外面的大雨嘆了一口氣說：“這麼大的雨，什麼時候才能停啊，現在怎麼辦？”蕭衍倒一點不急，緩緩說道：“她比我們更急，現在雖然看起來我們在被動，其實她更被動，拖的時間越長對她越不利。”

姜雲升疑惑道：“為什麼？”蕭衍道：“她現在靈力與我一戰之後就快枯竭了，一旦她吸收靈氣就能被我的印記感知到了，到時候她逃無可逃，現在她一定發現了我留下的印記，但是她沒辦法解決。”

姜雲升想了想好奇道：“世上只有妖嘛？沒有其他的東西？”蕭衍解釋道：“自天地初升，世間靈氣充足，萬物開化，衍生了許許多多有靈智的生靈。自炎黃以來，世間生靈可分為佛、仙、神、人、妖、鬼、怪、精八類。傳說西周姜尚封神榜封神之後斷了天梯，自此仙界與人間隔絕，佛、仙、神就書中的一些記載從未有人真正見過，就變成了傳說。”

蕭衍說道此處頓了一下，眼睛看着前方征征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姜雲升聽得十分有興趣，稍稍思考了一下問道：“那鬼呢？”蕭衍答道：“漢順帝漢安二年七月，天師張道陵登青城山，會八部鬼帥，大戰眾鬼，制伏外道惡魔，誅絕邪偽。天師道法通玄，諸魔所不能敵，各各降服，願意皈依正道，於是天師敕命五方八部六天鬼神，在青城山黃帝壇下盟誓，人處陽間，鬼處幽冥，使六天鬼王囚禁於北陰酆都城，八部鬼帥流放於西域邊地。從此妖魔降服，陰陽分離，鬼怪之物就不存在世間了。”

姜雲升點了點頭表示非常贊同蕭衍說的話，雖然姜雲升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但看起來說的頭頭是道的樣子應該不會假。“那妖呢？”“妖么，就是依靠靈氣化為人形而來，人最接近仙的形態，在修鍊一途得天獨厚，雖說仙神之說虛無縹緲，但是長生兩個字還是誘惑太大了，許多妖怪究其一生也想探個究竟。”

蕭衍繼續說道：“古代靈氣充足，他們修鍊很迅速，現在在機械時代的大環境下，靈氣越來越稀少了，只有在龍脈附近才有靈氣存在，像祖龍崑崙，西北有天山、祁連山、陰山，北邊有大小興安嶺、賀蘭山、長白山等這都是龍脈，龍脈靈氣還有，這就是山野森林多異事的原因了。但靈氣在城市裏幾乎已經感受不到了，我們公司就是搞這個的，是不是高大上。”姜雲升豎起大拇指讚歎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果然大佬就是大佬。”

說過這幾句話之後，兩人就陷入沉默起來，蕭衍坐在門口手裏握着一個黑色的長布袋子。過了一會天上又陰沉了幾分幾乎看不清路了。一陣風吹了進來，蕭衍突然從黑色袋子裏抽出一個什麼東西，蕭衍沉聲道：“來了。”

一陣寒芒閃過，蕭衍眨眼之間就衝到了院子裏。“叮！”一聲刺耳的金鐵相交的聲音刺的姜雲升耳朵發疼。原來是蕭衍抽出了一柄長劍，與那個黑影碰在了一起。

這時姜雲升才看見院子裏多了一個人影，仔細看下那個人影依稀能分辨出是梅燁的容貌，但是她現在嘴上長者兩顆尖牙，臉上也有一些毛髮，腦袋上長了兩個小小的耳朵。最主要的是她現在的眼睛是一雙琥珀金色的豎瞳，手也變成了尖尖的利爪。

看着看着姜雲升感覺有些熟悉，突然他大手一拍恍然大悟道：“哎呀，這不就是貓妖嗎？”梅燁聽到后冷冽的豎瞳看了姜雲升一眼，眼睛裏的憤怒昭然若揭。

“蕭衍你不要欺人太甚！”梅燁用爪子抵住蕭衍的劍刃，語氣中已經有了些許戾氣。

“蕭衍也是你叫的？給你兩條路，要麼和我走，要麼死！”蕭衍霸氣地說道。

“那好，看看誰死！”梅燁也攤牌了，沒有必要再裝下去了，到了這個地步不是魚死網破是不行了。

此時雨下的更大了，雨滴從天上落下都連成了一條線，姜雲升站在屋子門口被雨簾擋的也看不真切雨中的兩人了。

蕭衍劍身橫掃，梅燁後撤一步。蕭衍緊追不捨，落勢轉身直刺梅燁面門。梅燁身體異常靈敏，一俯身就到了蕭衍側身，舉起爪子就想給蕭衍來上一記。蕭衍攻勢極為凌厲，劍鋒斬斷雨幕留下一指寬的真空地帶。

蕭衍和梅燁的動作十分迅速，但在姜雲升聚精會神看得那一刻他們之間的所有動作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所有人有沒注意到，姜雲升眼睛裏此刻的露出微弱的藍光。梅燁自知實力不如蕭衍，拖下去敗的只有自己。

梅燁怒吼一聲雙眸變成了血紅之色，“魅影無蹤！”瞬間，梅燁的身影消失不見，完全融入黑暗之中。陡然之間，蕭衍感覺到一股勁風直取自己的心臟。蕭衍橫劍一檔，叮的一聲脆響在空中炸開，但是梅燁的攻擊才剛剛開始，“叮叮叮！”金鐵之聲如狂風暴雨一般不絕於耳。

蕭衍知道梅燁速度很快，但僅僅能持續片刻，他要的是一擊必勝。就在此刻，蕭衍明顯感覺到梅燁的攻擊變弱了，他運轉靈力，通體金光，以劍代筆瞬息在空中花了一道玄奧的符咒。“金鐘！”一個巨大的金鐘出現，罩着蕭衍流轉着金光，緩緩旋轉看起來堅不可摧。

梅燁自然知道這是他最後機會，蕭衍一直進攻，此時防禦必然在準備什麼。她目光中多了一些狠厲，她不在隱匿身影，變成一隻丈許高的白貓，這可把姜雲升嚇了一跳，這麼大的貓差不多和一間房那麼高了，極有視覺衝擊感。

白貓舉起臉盆大的爪子一下子拍到金鐘上，“咔嚓”一道細微的裂縫出現在金鐘表面，隨後佈滿整個金鐘，然後直接炸開。蕭衍雙目凝神，左手單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隨後叫道：“天雷咒！”一道金色的雷電從天而降直劈白貓的背上，白貓慘叫一聲，背上一片焦黑隨後向後暴退而去。蕭衍等的就是此刻，他用力把手中的長劍甩了出去，帶着璀璨的金光向白貓胸口流星趕月一般，劍氣鋒銳無比，彷彿連空氣都被割裂了。蕭衍甩出長劍的一瞬間，身形也追了上去，這一下極有力道，白貓眼神之中突然流露出一抹人性化的絕望。

“蕭衍，別殺她！”姜雲升突然喊道。蕭衍一愣，隨後一腳踢中劍柄，長劍朝着土房子飛去，蕭衍右手化掌一下子把白貓拍飛了幾米遠。白貓趁此機會，一轉身化作一道白色的流光消失在黑暗中。

姜雲升從房間裏跑出來，看着蕭衍道：“你不是要捉他回去嘛？幹嘛要殺她？”蕭衍收起長劍淡淡道：“就算是那一劍刺在她身上她也不會死，你以為她就這點本事嗎，我不給她點壓力，她怎麼用出來真本事。我可沒時間跟她耗下去了。”

“行吧，但是要是捉不住她千萬殺她，這不成了殺人犯了嗎？”姜雲升有些后怕道。蕭衍白了他一眼說：“沒工夫搭理你，趕緊走。”說著蕭衍就走出了院子。

一來二去天也漸漸黑了，姜雲升和蕭衍沒有住處，準備在車裏住上一晚明天再說。剛出門，就碰到了一個老太太，那老太太頭髮花白，拄着一根拐杖，看着兩個年輕人走了出來就顫巍巍地說道：“小夥子，這麼晚了還出門？最近可不太平啊。”

聽到這話蕭衍眼神一凜剛想說話，姜雲升就說道：“沒事的阿婆，我們不走遠，翻過那個山頭行了，我們的車在哪裏。”老婆婆一聽連忙後退一步，連連擺手說道：“可不敢去啊，這黑燈瞎火的出了事怎麼辦，那山上有狼，還有一些不幹凈的東西，你們要是不嫌麻煩就先住我家，明天一早再走。”

姜雲升一聽心裏打起了退堂鼓，蕭衍卻笑道：“謝謝阿婆，那不幹凈的東西是什麼啊？您知道嗎？”老婆婆沉思了一會說：“我也是聽別人說的，王家二孩前一段半夜從縣裏回家，路過那個山頭，看見了一個怪物，像山一樣大，綠油油的眼睛，渾身是毛，一張嘴能把一座小山吞下去，傳的可邪乎了。現在二孩嚇得在醫院住着呢，你們千萬別不當回事啊，夜裏別上山。”

蕭衍道：“阿婆，你別擔心我們有住的地方。天也不早了，您趕緊回去休息吧，我們一定注意安全。”老婆婆一聽嘆了一口氣，口中還喃喃道：“小孩子不聽話，哎。”然後轉身走了，姜雲升看着老婆婆離去的背影，心裏只發怵。他咽了一口口水害怕道：“衍哥，要不今天咱們先去阿婆家住一晚上吧，明天再說。”

蕭衍微笑着看着姜雲昇平靜道：“害怕了，沒事放心有我呢，相信我能保護你。事出反常必有妖，今天晚上趁熱打鐵，查他個水落石出。多少年了，這些東西不敢怎麼囂張了，越來越有意思了。”

然後又看了看遠處的山頭道：“你要是害怕就去阿婆家住一晚，明天早上我來找你。”姜雲升糾結萬分，蕭衍看他這樣轉身準備走，姜雲升卻道：“是我說要跟你出來的，現在畏畏縮縮像什麼樣子，走，我跟你一起去，但是要是有了危險我就撒丫子跑啊，我也不管你了”

蕭衍輕輕一笑道：“好，就這麼辦。”說完兩人就朝着山頭走去，夜裏視線不好，又剛下過雨地上十分泥濘濕滑，本來就不好走山路現在更不好走了。還沒到山半腰就升起了白霧，山裡濕度大，一到了夜間，溫度降低就容易起霧。

正走着，突然一陣沙沙的聲音響了起來，像是什麼踩在了落葉上，姜雲升大驚道：“誰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