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顯神通
沐白急得團團轉。
「巫,你一定能救的對不對?」
烏圓顫抖着手緊緊握住她的雙臂,佝僂着的身形生生比她還矮了一大截。
就那力道,沐白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自己此時坦言自己無能為力,這個看上去溫順無害的貓娘,很可能會直接把她撕成兩半。
絕對不能慌亂!
沐白暗自警醒。
她將手攥得死緊,指甲死死的扣住掌心,努力凝聚自己的心神。
想辦法,趕快想辦法……
有了!
沐白的頭腦中突然靈光一現。
她好像在上一任老巫留下的日記里看到過療傷的草藥,是什麼呢?
「等等!」
她丟下這兩個字,飛快的跑回自己的草堆床邊,從虎皮包袱里掏出獸皮卷查看。
「找到了!你們看看哪裏有這種草。」
沐白沒料到自己會有反應這麼敏捷的一天,之前才晃過一眼的資料,第一時間又重新找到,並將一張植物圖片指了出來。
很簡略的線條畫,但細長的莖葉和頭頂着的絨毛花還是畫得很有特色。
「這是白及!」第一個認出來的人是蠻牛,「營地附近就有,我去采來!」
沐白只抽空沖他揮了揮手,目光卻不錯眼的落到獸皮卷上。
這卷冊上正好記錄了一個療傷劑的配方。
除了白及草,還需要凶獸的血,以及三根炎鳥的羽毛。
「炎鳥羽毛……」
「正好我有!」還沒等沐白把話說完,烏圓搶先跑了出去。
「凶獸血……」
「剛殺的影虎血能用嗎?還熱乎着。」又有一個人聞聲出去。
好,材料是齊全了。
能不能成,得聽天由命。
萬一不行,沐白都想到了借口,反正這些材料都是他們找來的,與自己無關。
雖然這麼安慰自己,但明明夜裏的氣溫很低,沐白還是出了一頭冷汗。
看着虛弱躺在草堆中,進去多出氣少,且早已陷入昏迷中的芒,內心仍舊忐忑。
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的性命竟然會與一個陌生男人綁得如此緊密。
要是藥劑沒有用,人救不回來……
這些生活在蠻荒的遠古人真的會跟她講道理嗎?
呸呸~
沐白連連啐了兩口,將這不吉利的想法努力從自己的腦海中摒棄。
「來了,東西拿來了,巫快看看對不對?」
蠻牛等人的效率極高,不一會兒功夫,東西全都被取了來。
沐白哪裏還有悲春傷秋的時間!
又是植物,又是血、還有鳥毛的,風馬牛不相及的三樣東西,會不會變成保命的葯,她心裏一點底都沒有,甚至有些幻滅。
她活了十八歲,就沒見過這些東西能當葯醫病的。
可唯一能支撐着她的,是這個配方是上屆老巫留下的。
一個修仙大能珍而重之寫出來的配方,應該是靠譜的吧?
沐白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就,死馬當活馬醫吧。
她已將研製的順序看了又看。
草搗成泥,毛燒成灰,然後再投進獸血里。
嗯,難度不高。
心裏默念了好幾遍,確認準確無誤。
搶救性命爭分奪秒,根本沒給她試錯的時間,自然要一氣呵氣的。
可沐白這幅有條有理一言不發的樣子,落到帳篷里其他人的眼裏,卻感受全然不同。
不愧是巫啊!
什麼都懂。
老巫的傳承在部落里存在了好幾百年,還從來就沒人在上面發現救命的藥方,新來的巫是第一人。
而且她不聲不響的沉穩模樣,特別能讓人信服和安心,一時之間儼然成了這幾個人的主心骨。
蠻牛的力氣大,直接抓着白及草用手就揉成了草泥,炎鳥羽毛被烏圓點燃後放到火坑邊的大石頭上燒成灰。
沐白拿到東西深吸了一口氣。
能不能將人救回來,成敗就在此一舉!
她先是小心翼翼的將草泥和入鮮血中,但兩者根本沒發生任何變化。
沐白的心此時已提到了嗓子眼兒。
又懊惱自己的行為很蠢,竟然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張遠古的配方上。
而且這配方毫無科學依據,一看就不像靠譜的樣子。
不過事已至此,在周遭這幾個目光灼灼的巨人面前,硬着頭皮她也要接着往下做。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她認命的起身。
緩緩倒入炎鳥羽毛的灰燼。
「唰——」
黑灰色的灰燼才倒進去,一接觸到血液卻異象陡生!
這三種材料的混合體突然發出耀眼的紅色光芒。
像極了火焰!
沐白整個人都被驚得呆愣住了。
這果然不是一個可以用常理來推斷的世界!
「巫,是不是,是不是葯成了?」
烏圓激動到結巴的話迅速拉回了沐白的思緒。
只見碗裏那一團黑黑紅紅的混合物,竟然都失去其本來的顏色,變得透明。
她端着石碗中新鮮出爐的透明液體,迅速撒在芒腹部那嚇人的傷口上。
這回沒出現什麼異象,不過,經透明液體的沖刷,傷口上湧出的血液倒是立即止住了。
帳篷內三個人六隻眼,齊刷刷的盯着那個傷口,連大氣都不敢喘。
就在眾人的注視之下,那傷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癒合着。
一條粉紅色的肉瘤像蟲子一般蠕動,直至芒的肚皮又完好如初!
「巫!」
初顯神通就這麼出神入化。
沐白已經驚呆了。
烏圓、蠻牛和蒼木則齊刷刷跪倒在她的面前。
他們抬起右手撫上左胸心口的位置,做着臣服的動作。
看沐白的目光全然變了。
雖然之前有老酋長的確認,但大家多多少少對沐白巫的身份還是有些懷疑的。
畢竟她那個體格實在太弱。
但此刻見證了她搶救芒創下奇迹,全都變得心悅誠服。
心底里湧出的敬佩令他們徹底的信服。
就連烏圓這個熟悉了之後,已經開始嘰嘰喳喳的貓娘,也像是被封了嘴巴似的,重重的叩頭沒多說一個字。
帳篷里的人態度前所未有的鄭重。
沐白此時哪裏還顧得上這些人的想法?
看着草堆上躺着的芒,儘管呼吸依舊微弱,但身上的致命外傷的確好了。
她重重的舒了一口氣。
整個人虛脫般跌坐下來,腦子裏還是嗡嗡的,完全回不了神。
太玄幻了。
這到底是個怎樣的世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