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無商不奸？
出門前，她就是擔心遇到無法應對的危險，給挑的就是部落里個頂個的好手，都是覺醒了的血脈勇士。
而且第一次出行，都沒有背負過重的貨物。
除了鹽，就是針、少量的麻布樣品、以及安他們製作出來專門分割肉食的小刀具。
哪怕每個人身上帶了幾十件貨，重量都不超過五斤。
以他們的身手，十幾天逛完整個邊緣之地的部落聚集之地，也不是不可能的。
沐白在蠻牛以及其夥伴一路的喋喋不休中終於回到山洞。
從他們興奮的臉上，看到了做為強者的自信和驕傲。
但沐白也從蠻牛最後的那句話里，也看到了他的善良和對弱者的憐憫。
儘管沐白在內心一再告誡自己，這裏是弱肉強食的叢林世界，但她仍然為蠻牛的善良而感到高興。
這個莽荒的世界總有終結的一天，這裏需要改變。
法國著名的思想家盧梭曾說過：‘憐憫心’是人類其他美德的基礎。
一切美德都是從憐憫心這種品質中產生出來的。
其實哪怕沐白一邊在大刀闊斧的在炎龍部落大膽革新，一邊也暗自擔心。
生怕自己的干預，給莽原上的生靈帶來更大的災難。
好在蠻牛等人的表現多少給了她一些安慰。
至少看到了人性本善的一面。
“不忍心是對的，但咱們也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不如等你們的商路通暢之後，把交易物品和客人劃分一下，既要保證交易的公平公正，也要考慮客人的實際情況，你說怎麼樣？”
沐白對蠻牛循循善誘。
“那要怎麼做？”
蠻牛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顯然這正是這些天給他造成困擾的事情。
“這需要跟安他們一起商量。”
“比如小刀。咱們可以分開做兩批，一批做工粗糙一些，一批刻上花紋做得精美一些。”
“邊緣之地的小部落，就賣給他們粗糙的，在功能上是一樣的，但交換物可以少一些，而製作精美的就賣去大部落，交換物就多要一些……”
“對啊！”沐白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蠻牛給打斷了。
他興奮得差點跳起來，“這樣大家都是一樣有刀可用，咱們在小部落損失的還可以從大部落里找補回來。”
“小部落的人交換物少，他們也不必怕忍受飢餓而不敢跟咱們交換。其實咱們交換出去的東西甚至會更多對不對？”
“那大部落的人豈不是當了傻子？他們不上當怎麼辦？”烏圓瞪大着眼，還有些不明所以。
“不會的！”蠻牛忙擺了擺手。
“如果說用五頭岩羊換一把小刀，對小部落的人來說就太貴了，他們整個部落的人加在一起，說不定兩天都獵不到五頭。”
“但大部落就不一樣了，他們人多力量大，獵獲也多，五頭岩羊不過是半天的收穫，拿來交換一把小刀，享受吃肉時的方便，而且用途還不少，你說他們會不願意嗎？”
“那如果被他們知道咱們賣給他們的貴，會不會找咱們麻煩？”
烏圓還是沒有轉過彎來。
蠻牛到底是出去過一趟，見多識廣的人了，頓時優越感都出來了，沖烏圓仰着鼻孔道：“怕什麼！咱們賣的東西也不同啊！他們貴的不是還刻了花紋嘛！”
“就沖這份與眾不同，他們也無話可說，而且還會感覺自己的好而高興呢，說不定到時候就算你拿便宜的給他，他還不買呢！”
烏圓聽了低頭沉思，而沐白則是無話可說。
只衝蠻牛豎了個大拇指。
不得不說，人的天賦是不同的。
蠻牛談戀愛雖然不行，但人家這腦子做生意是真的不錯啊！
至少一點就透，把奢侈品商人的那套把戲全玩兒明白了。
蠻牛得了表揚更加亢奮，又舉一反三，將設想延伸到了鹽、布匹上。
聽他說賣給小部落用過過濾次數少的粗鹽，當即沐白的腦門兒上就垂下了三道黑線。
還真是無商不奸。
才誇了他善良啊，有沒有點兒打臉？
不過她什麼都沒說。
在她熟知的史書上，鹽沒能大量提煉出來的時候，用醋布也沒吃死過人，只少過濾一遍的鹽，應該也能吃吧。
這些細節的問題，沐白就交由蠻牛去傷腦筋了，她此時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手裏那個小小的麻布包里。
蠻牛他們這次出行，莽原上的氣溫雖然還沒有達到酷熱的程度，但已經高起來了。
再加上別的部落都還沒有鹽，根本無法製作能保存的肉乾。
蠻牛他們的交換物，也只帶了一些皮毛回來，重頭戲就是她手裏的東西。
“怎麼這麼多！”
哪怕沐白一早做了心理準備，但真正打開，還是吃了一驚！
布包里五顏六色的，全是凶獸的內丹。
雖然色澤不同，個頭大小也不等，但每一枚都是貨真價實的內丹無疑了！
這要放在以前她可能不懂得到這些內丹的艱難程度，但現在她已經在這裏生活好幾個月了，而且還度過了雨季。
自她過來，炎龍部落一共也才收集到了三枚。
其中還是一枚只有指甲蓋大小的耗獸內丹。
當然這也是因為之前炎龍部落太弱小，現在部落雖然有不斷擴充、變強，但要忙活的事情也更多。
這段時間都鮮少有獵狩凶獸的機會。
只有強大的凶獸才有內丹，而弱小的部落又不是強大凶獸的對手。
對邊緣之地的弱小部落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個死循環。
看着手裏沉甸甸的凶獸內丹，沐白也終於理解了蠻牛有負罪感的心情了。
邊緣之地的小部落，能湊出這些內丹太不容易了。
特別是其中還有兩枚足有嬰兒拳頭大小的，不知道折損了多少條人命！
現在他們將這些部落里的底蘊拿出來換了急需的鹽，部落里的血脈勇士晉陞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
長此以往，部落的整體實力都得不到提升，只能越過越艱難。
唉……
除了長嘆一聲，沐白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就是優勝劣汰的殘酷之處。
有時候還真不是你做錯了什麼，單純就是環境使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