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暖暖,從今天起你搬家了
昂貴的汽車後座。
藍桉覺得氣氛十分怪異。
那個風衣男人緊挨着她坐着,奇奇怪怪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甚至,他的嘴角還帶着難以看懂的笑容,整個人一動不動,像個沒有靈魂的屍體,格外瘮人。
藍桉忍住被他盯住的不適,從口袋裏里取出一張紙條,裝的弱弱地,將紙條攤開在男人面前:
“哥哥,我不記得我家在哪裏了,但是媽媽說,紙條上寫了我家的地址,不記得家了就找人幫忙看看紙條。”
她狀似很害怕,甜糯的嗓音柔柔的,“哥哥你幫我看看,送我回家好不好?”
聞言,男人低眸掃過她掌心的紙條,只見幾個整整齊齊的正楷字躺在上面:
【東源路東源小區七號】
男人眉頭皺了皺,抬手將藍桉手中地紙條拿過來,神情晦暗不明:“我知道這裏,我送你回去。”
話落,他把紙條放進口袋,深邃的目光繼續看着藍桉。
藍桉對這目光真心感到不適,但好在用裝傻騙過去了。不過,這算不算因禍得福?
因為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家在哪裏,她很小的時候,就被人販子拐賣,最近才找到親生父母。
給親生父母打電話的時候,夫婦倆欣喜若狂。他們本是打算親自去接女兒回家的。
只不過藍桉來這座城市,還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須去做。
所以她便以七寸不爛之舌說服了親生父母,夫婦倆才在電話里給了詳細地址,讓藍桉自己過來找他們。
剛才辦完事了,該去找親生父母了。
可又在巷子裏看見了不該看見的,被帶到了車上。
藍桉想:裝傻坐個順風車回去,也還不錯。
車。
行駛了一小時。
他,看了她一小時。
還沒到么?
藍桉有點慌了。
皙白的手指暗暗捏緊衣角,她扭頭,輕聲問他:“哥哥,我已經數了十個一百了,怎麼還沒到家呀?”
“一百?”
“嗯……”藍桉乖乖點頭:“媽媽說,數十個一百,就可以到家了。”
“呵……”他看着她乖巧的模樣,薄唇輕勾:“因為……暖暖,你搬家了!”
男人話音一落,車便穩穩地停了下來。
藍桉轉頭一看,只見漆黑的夜突然間變得亮堂無比,一個巨大的噴泉廣場在她眼前發出燦爛的光。
緊接着,一座富麗堂皇的城堡輪廓在夜色中驟然發亮,星光與之相比,黯然失色。
藍桉呆住了。
這不是親生父母家,絕不是!
恐懼猛然間在藍桉心頭升起:這個男人還是要殺她滅口!
她轉頭,迎上他的目光。
沒等她說話,他就推門下車,繞過車頭,來到她這邊。
他拉開車門,紳士地向她伸出手,笑意溫潤:“暖暖,你的新家,到了。”
他越是笑,藍桉竟越是覺得瘮人。
“我……”
“暖暖,你不喜歡這裏了嗎?”他皺着劍眉問。
彷彿她天生就應該喜歡這裏一樣。
“沒關係,暖暖,不喜歡就換。”
他那溫柔的語氣,聽得藍桉疑惑至極。
這男人看起來不太正常。
前一秒在巷子裏嗜血異常殺人如麻,下一秒就目光獃滯地看她這個智障一路,毫不避諱。
如今又把她帶來這個陌生的地方,溫柔地哄着,這不是有精神病是什麼?
不對。
暖暖。
他一直在喊暖暖。
是不是他精神病發作,把她認成他的家人了?
夜風徐徐吹來。
其間夾雜着幾句低語:
“易哥,暖暖是誰,赫少不是不近女色嗎?”
“哎……”周易嘆息一聲:“去了天上的白月光。”
“赫少的白月光怎麼會那麼早就……”況且還是白月光。..
而且以赫少的脾氣,當時一定會轟轟烈烈地把他的白月光告知全天下的,自己怎麼會聽都沒聽說過呢?
“大概率去天上了。”周易說:“以後別問了,當心你的小命。”
白月光。
大概率去天上了。
赫少。
藍桉敏銳地捕捉到這三個信息點。
被稱為赫少,又有這麼多保鏢,還有一座如此豪華的城堡,他肯定是個有權有勢的男人。
所以目前的情況是這樣的:有個權勢滔天的男人精神不正常,把她認成了他的白月光暖暖,並且把她帶回家不準備放她走。
但她必須走。
她要見親生父母,還要出去找到殺害玥玥的真兇,給玥玥報仇。
如果她直接跟男人說她不是暖暖,那麼男人很可能會將她滅口。
可若是承認自己是暖暖,那麼以後被發現,男人會覺得被欺騙就更是不會放過她。
該死,剛才不該把親生父母的地址給他的。
思來想去,藍桉覺得,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繼續裝傻,既不承認,也不反駁,留在他身邊,找着機會就逃走。
“現在就換!”一道磁性的嗓音打斷藍桉的思考,男人見藍桉沉默,便以為她很不喜歡這座城堡:“暖暖,你喜歡什麼樣的房子,你說,只要你喜歡。”
藍桉順勢用智障的目光看向他:“哥哥,媽媽呢?每次回家,媽媽都要來門口接我的呀。她今天怎麼沒來呀?我們是不是走錯家了。”
聞言,男人的目光深邃起來。
他就說嘛,小時候,暖暖描述自己夢想中的房子,就是這樣的城堡。
原來暖暖不是不喜歡,只是沒看見她媽媽而已。
“沒有走錯。”男人凝視她,睜着眼睛說瞎話:“地址就是這裏,媽媽有事出去了,過幾天就回來。”
說著,男人將寫着地址的紙條拿出來,讀給她聽:“赫家地界帝森城堡。”
藍桉黑線:“……”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紙條上寫的是東源路東源小區七號。
明明是九個字,這個男人卻一本正經的胡編亂造出八個字。
絕還是他絕!
算了,誰叫她現在是個智障呢。
“真的沒錯耶。”藍桉傻笑着,開心又急不可耐地捏了捏男人的風衣袖口:“哥哥,我們快進去吧,謝謝你送我回來,我請你吃棒棒糖哦!”
說著,她拉着男人,一路小跑回了“家”。
杵在原地的眾兄弟風中凌亂。
兄弟a吃了翔一樣的表情:“第一次聽見赫少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兄弟b吃了兩坨翔一樣的表情:“那麼多主動的美女赫少都不要,原來赫少好這一口。”
兄:“我是誰?我在哪?我是不是在做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