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才是最邪的神
神
我猛地抬頭,入眼卻是一個黑影。
看起來是個男人的樣子,但他渾身都被黑氣瀰漫,整張臉都藏在了黑氣當中。
他穿着一身的黑衣,伸出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一股冷意從我的脖子傳遍周身。
黑影露出了沙啞低沉的聲音。
“竟然給我獻祭了這麼貌美的人兒,嘖嘖,還穿着嫁衣,我的信徒真是有心了。”
什麼嫁衣?爺爺不是說這旗袍穿着是為了喜慶嗎?
此刻我總算是發現了不對勁。
驚恐的問道:“你不是城隍爺顯靈?”
黑影怔愣片刻,突然哈哈大笑,隨即身上的黑氣將我整個包裹起來。
我感覺到一雙冰冷的手在我的身上遊走。
就在那雙手即將解開我紐扣的瞬間。
廟中的大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
入目是一張極為英俊的臉,他穿着一身休閑的運動裝,身材高大修長,此刻正插着兜靠在門邊懶懶的盯着我。
是伏鈺!
不對,是上了富二代身體的伏鈺!
他怎麼跑到這裏來的?
我想要掙扎,但身體被黑影包裹,根本無法行動。
黑影被人打斷了好事,頗有些惱怒。
“什麼鬼祟,敢來本尊面前造次?”
只見伏鈺懶懶的打了一個響指,伸手一拽,直接將我拽到了他的身旁,伸手摟住了我的腰。
隨後輕蔑的瞥了一眼那黑影。
“不過是一個沒被封神的破落邪祟,竟敢在我面前稱本尊?”
黑影見到伏鈺這麼挑釁他,頓時怒極。
身上黑氣大漲,周圍廟宇的門窗瘋狂的顫動。
然而伏鈺根本不害怕,反而低頭調侃窩在他懷裏的我。
“你爺爺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拜城隍,想讓城隍爺庇佑你?可惜了,打的一手如意好算盤,卻算計錯了人。”
“拜了邪神,入了他的廟堂。”
什麼?拜了邪神?這不是城隍爺嗎?
不過我看這黑影的路子也不像是什麼城隍爺,原來也是一個邪祟。
伏鈺似乎能聽到我心中所想。
鄙夷的輕嗤了一聲。
“邪神?你恐怕不知,我才是最邪的神!”
這句話伏鈺說得極為有氣勢。
透出一股狂放不羈之感。
那瞬間我似乎在他的身後看到了一隻巨大的九尾血狐圖案蹲坐在上方。
高傲又矜持。
卻隱隱的帶着一股巨大的壓迫力。
那黑影見狀詫異了一聲。
“原是胡家小兒,我倒是誰,你也看上了這妞?可惜了,她現在是我的祭品。”
“哦,那就看看你有沒有本事,從本尊手上奪過去。”
伏鈺揚起光潔白皙的下巴,露出性感的喉結,如果忽略他是個狐狸的身份,確實是很帥。
但此刻不是我發花痴的時候。
黑影冷笑,雙手化為利爪,直接攻來。
結果伏鈺身後的巨大血狐,卻壓根不跟黑影纏鬥,竟然直接朝着那廟堂中間的人形石像沖了過去。
瞬間石像摔落在地,四分五裂。
而那黑影口吐鮮血,一道幽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伏鈺。
“無恥!竟然壞我真身,有本事正大光明的打一架。”
伏鈺輕輕的鄙夷了他一眼。
“無腦之人打架才用手,本尊不屑於跟你打。”
黑影大概知道不敵伏鈺,憤恨的瞪了他一眼,竟然非常果斷的放棄廟宇,轉身跳出了窗戶逃了。
我看着這一幕,瞠目結舌。
許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說好的城隍爺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伏鈺見黑影走了,這才放開了我,冷冷的瞥了我一眼。
“怎麼?還想認人家當乾爹?可惜人家不想認你這個乾女兒。”
我見過嘴巴毒的,卻沒有見過嘴巴這麼毒的人,不對,是狐狸!
但今晚要不是他出現救我,恐怕我此刻已經清白不保。
我半晌才喃喃道:“你為什麼要救我?”
他微微伏低了身子,歪頭看着我輕笑。
“救你?不,我只是想讓你死在我手上。”
我嚇得腿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勾了勾嘴角,惡趣味的笑了笑。
“就這點膽子?放心吧,我既然肯出手救你,自然是因為你還有利用的價值。”
我頭冒虛汗,抬頭臉色蒼白的盯着他。
“你不就是想讓我當你的出馬弟子嗎?留着我,我肯定有用的,我只有一個要求,不要殺我。”
伏鈺輕輕的鄙夷了一聲,伸出一根手指輕佻的勾起了我的下巴。
“成交。”
我鬆了一口氣,這兩天發生的事情簡直顛覆了我的世界觀。
現在伏鈺已經知道我跟爺爺的打算,不報復我們已經算好了,現在除了應付他暫時答應當他的出馬弟子,沒有別的選擇。
況且我還不能死在這裏。
爺爺不是說好讓城隍保護我嗎?為什麼把我送到這個邪神廟?
他到底是知情,還是被那邪祟給騙了?
我有太多的話想要問爺爺了。
我跟着伏鈺離開了那座破廟,此刻沒有了邪神坐鎮,我才看清楚這廟宇的真容。
是一個破落的小廟,所謂的金光大亮,透着一絲佛氣,全都是障眼法。
我本以為伏鈺肯定是飛過來,畢竟這些仙家不都有神通嗎?
結果讓我沒有想到的是路邊竟然停着一輛拉風的摩托車。
我詫異的盯着伏鈺。
“你不會飛嗎?”
他白了我一眼,“剛為了救你,本尊消耗了太多的靈力,現在只是附身在這人類的身上,你讓我怎麼飛?”
“簡單的來說,你現在就是不會唄?”
伏鈺:“……你想現在死嗎?”
我立馬閉嘴,怎麼又忘記了他是只喜怒無常的狐狸!
伏鈺被我惹怒之後,冷笑着丟下一句‘你會來求我的,要是想找我,來伴山苑別墅。’
便將我丟在了荒郊野外。
我頓時欲哭無淚,恨自己為什麼要嘴賤,還好我帶着手機,最後靠着手機導航。
硬生生的走了三個小時,才回到紙紮鋪。
此刻天已經微微大亮。
我剛回到鋪子就四處找我爺爺的身影。
屋子裏面被翻得亂七八糟,平時紮好的紙人也被踩爛丟在地上。
這是咋了?遭賊了?
那個賊那麼不長眼來紙紮鋪偷東西,能偷到個啥?
偷冥幣給自己燒嗎?也不怕折陽壽啊?
我四處找爺爺,結果卻在後院的焚燒爐旁邊找到了他。
他穿着平時的衣服,搬了一把椅子坐着,背對着我,根本看不清楚臉。
我下意識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結果咕嚕一聲。
腦袋竟然直接從爺爺的身體上掉了下來。
我嚇得一個哆嗦,整個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直到一陣冷風吹來。
將地上的人頭吹得翻了一個面。
我這才發現這掉下來的竟然是一個紙人的人頭。
原來所謂的‘爺爺’只不過是一個紙紮人,做的跟爺爺的身高體型都差不多。
白紙做臉,黑線為眉,還有用硃砂所點上的瞳孔,臉頰上還畫著兩團詭異的腮紅。
這五官畫的跟爺爺的長相如出一轍,起碼有六七分相似。
據我所知,整個城東,除了爺爺沒有一個人能有這麼出神入化的扎紙技術。
而用墨線畫眉,更是爺爺的絕技。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爺爺為什麼要扎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紙紮人來故意嚇唬我?
我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