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八、無所為
“很奇怪啊!”甄玉樓好似在自言自語:“如果只是想來人間攪鬧一番的話,他們不會這樣有順序的由弱到強的逐步來犯。如果同時多路襲擾,不是更有可能讓我們手忙腳亂嗎?”
說到這裏,甄玉樓看向了元鐵:“鐵哥,大真人怎麼說?”
元鐵搖搖頭道:“我還沒顧上回去。阿濤把我留在邙影山幫着正源道看家,他自己回的中行山。後來再去邙影山便是拉着我去各處報信,我不知道掌教有什麼說法。”
甄玉樓又望向越鳴道:“師父,這次來的確是神使無疑,而且人數不少,修為極高。我和鐵哥二人聯手都沒留下一個,他們顯然是有備而來。”
“之前來的應該只是在消耗人間的實力,”甄玉樓低頭思索:“順便將我們道門眾人全部調出。然後,派出魔界精銳…”
“要偷襲我們道門?這麼快就來了?”越鳴接口問道。
甄玉樓抬頭看向師父。二人目光一對,越鳴當即抬手對着天聰符叫道:“風真,開啟護山大陣,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風揚,立刻查清楚有多少弟子下山了?去了什麼地方?”
天聰符中立刻出來了風真和風揚的回應,二人各自去安排。
“師父,”甄玉樓等越鳴安排完了,說道:“可是我們不下山除魔也不行啊!如果只是在山上守着,任由群魔在山下橫行也不是個辦法啊!”
越鳴點點頭道:“看來阿濤之前說的對呀!只是咱們玄南道的根基不比天一道,無法保證每一個下山的弟子遇敵之後都能全身而退。連你師叔都受了重傷,何況其他人呢?到時候,群魔大舉攻山之時,又怎能保證你們從更外圍把他們全圍住呢?”
“況且,”越鳴長嘆一聲:“敵明我暗,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攻山,實在是難以決斷啊!”
對於越河的受傷,甄玉樓其實並不是太在意。他這個師叔當的有名無實,修為差的不是一點兒,否則他的大弟子野驢也不會如此輕易的便被魔心衍咒所惑。別說自己和石頭,便是風揚師兄也不會着了這個小道兒。
只是這話不能當著師父說出口,甄玉樓便道:“可是,我們如果一直就是這麼守着,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兒呢?師父,您看咱們能不能想個辦法把他們引出來?”
“玉樓,不要着急。”越鳴擺擺手道:“我們肯定是要下山除魔的。只不過要等一等。石頭畫出頂級驚雷破煞符的時候,我玄南道便可保無虞,那時就是我們玄南道大開山門的時候。”
甄玉樓還想說話,卻被越鳴擺擺手止住了。
這是人間玄南道的家事,元鐵和雨三娘自然不好插嘴。不過,元鐵心裏卻着實有些不以為然。
既然該自己辦的事情都已經辦完了,元鐵也就不想留在這兒聽他們師徒爭辯了。於是站起身來,朝着越鳴稽首道:“師叔,既然你們已經有了計較,我就不在這裏耽擱了。阿濤孤身一人往返於各大道門,此時神使已經過來了,我怕他一人應付不來,這就去找尋他了。”
越鳴點點頭道:“也對,不能讓他孤身犯險,你這就去吧!”
甄玉樓明白,這是元鐵心裏有些不屑了。元濤是誰?整個魔界都攔不住他,憑區區幾個神使就想解決。甄玉樓內心甚至認為,元濤肯定巴不得碰上神使,那一肚子壞主意,指不定想着再弄幾滴魂血呢!
想到這裏,甄玉樓站起身來道:“師父,我送送鐵哥。”
越鳴揮揮手,讓他們自便。
兩人一路無話,默默的朝着山門走去。快到山門的時候,甄玉樓開口道:“我師父有顧慮也正常,畢竟現在玄南道能撐起場子也就這麼七八個人!”
元鐵沒廢話,只是點點頭道:“有事兒了隨時招呼我倆。大師姐留在瀚海了,說是那裏很重要,也不知道有什麼重要的。其他人說是都在中行山附近防守,就我和阿濤,大師伯只讓傳遞消息,沒安排具體的事項。你有事兒就直接招呼,我倆快,轉眼就到。”
甄玉樓點點頭沒吭聲兒。元鐵又問道:“石頭怎麼樣?怎麼一直沒見到他?到底行不行?”
“行不行的也只能指望他了。”甄玉樓嘆了口氣道:“我試過了。雖然畫的出來,但是佈陣不行,威力不夠。石頭的神思更單一,行不行的都得讓他試一下。即便這次用不上,以後總歸是用的上。”
說著,甄玉樓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正堂,說道:“他在後面的密室里修鍊呢!但願他能早點兒參悟,一直這麼守着終究不是個事兒。”
“哼!”元鐵終究是憋不住了,低聲道:“玉樓,你們就看着別人除魔嗎?等人間太平了,你再去大漠的時候,可別怪小白嘲笑你。”
甄玉樓黯然無語,默默在元鐵身旁緩步下山。
到了山門,元鐵跟風真打了個招呼,風真將護山大陣打開。元鐵朝風真和甄玉樓一抱拳道:“我走了,有事兒及時言語。”說罷一轉身,騰空而去。
甄玉樓和風真看着元鐵遠去的背影一時都沒有說話,各自默默想着心事。
元鐵沒工夫琢磨玄南道的事情,他現在心情亢奮。雖然沒回中行山聽初一的吩咐,但是今兒在玄南道知道了一件事兒——神使都殺過來了。
“好呀!”一聽說有仗打,元鐵比吃了蜜蜂屎還高興:“越鳴就是膽子太小了!這麼好的事兒,找都找不着,還要躲着?這回要是讓老子碰上,無論如何都得抓兩個活的。要是不告訴老子元澤的消息,老子讓他們求死不得!”他殺氣騰騰的暗想。
“不行!”元鐵又想到:“老子的道法不夠,他們要是燃魂,老子還擋不住。即便制住丹田了,他們也一樣能死翹翹。不行,要去找大師兄,他會‘游神御氣’,能制住魔的神思讓他們無法燃魂。”
可是他轉念一想,大師兄不可能跟着他到處去找神使,元垣肯定被初一安排了坐陣中行山,因為一貫如此,大師兄豈能不在中樞?
“好像阿濤也會,”元鐵暗自盤算:“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老大的道行,能不能制住燃魂。算啦,先找到阿濤再說吧!”
他分辨了一下方向,估摸着元濤差不多該去的道門都去過了,最後一站是臻鼎道,這是哥兒倆約好的。
從臻鼎道回中行山也要過牧山郡,“得啦!”元鐵暗道:“就到牧山郡等他吧,然後一起回山門。”元鐵在空中一調雲頭,直奔牧山郡而去。
牧山郡此刻還和往常一樣,人流不息。因為這裏是交通要衝,正南是中行山,西北是邙影山,向東南則是臻鼎道的地盤,而東北方向也有弒鯊幫等一種江湖門派。所以,這裏坐陣的高手甚多,群魔還真沒有膽量來此鬧事。即便有通道開在這裏的,也是出來不久便被滅了。
元鐵進城找了家酒樓,要了兩壺熱酒,坐在窗邊開始慢慢享用數天來唯一的一頓安生飯。
雖然這裏並沒有被魔界禍害,但人魔兩界的戰爭卻依然是整個牧山郡談論的唯一話題。畢竟,誰也不是活在自己的想像里。緊張的氣氛還是要有的,否則也太瞧不起魔界了。
元鐵一邊聽着酒客們的胡說八道,一邊留神着附近的神思變化,生怕元濤在自己面前一閃而過。
一壺酒剛下肚,元鐵猛然感覺到腳下的大地微微一顫,緊接着城外傳來微不可查的一股神思波動。
“他媽的,”元鐵抓起桌上的酒壺狠狠灌了一大口酒,心裏罵道:“這幫爛貨,就不能讓老子好好喝頓酒。”
放下酒壺,元鐵往桌上扔了一錠銀子,一長身從窗口跳出,騰空向城外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