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番外之綰姝時青
時青是個孤兒,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幼年淪落街頭的時候,被一個叫做綰姝的女修給撿了回去。
女修大概是沒養過小孩,將他帶回家后,便隨便丟到一個房間不管了。一度讓他差點餓死,最後還是對方師妹來探望的時候,發現了不對,及時找女修說明了情況。
“修士還要進食?”
知道自己帶回來的小孩差點餓死,綰姝有些驚愕的挑眉。
祁瀾無奈:“師姐他才入初融境。”
初融境也就才堪堪摸到修行之路的門檻,連邊邊都夠着,怎麼可能辟穀啊!
綰姝錯愕:“可看他年齡已有十二三歲了。”
十二三歲才入初融境,這資質不行啊。要知道七大宗門的弟子都是七歲前,就邁入初融境的。
祁瀾強忍着額角嗡嗡的疼痛:“師姐,這孩子無父無母,沒人帶他修行,能自己摸到修行之路,天資已實屬不錯了。”
她以前怎麼沒發現,自家師姐竟然這麼小白!?
被自家師妹這麼一講,綰姝摸着下巴點點頭:“也是,那我這算是撿回來了一個小天才嗎?”
祁瀾簡直要被她家師姐打敗了。
“是,的確是個不錯的苗子。”
“雖不知師姐為何收養他,但師姐既然養了那就好好待人家。修士畢竟是人,不似妖獸和靈獸那般身強體壯,需人細心照料着。”
許是擔心綰姝真將人養死,祁瀾正色道:“未過脫凡境的修士,在這天地間渺小而又脆弱。”
“師姐你與他的因果已連,那就好好對待,勿要因小善而讓自己添上惡孽。”
綰姝與祁瀾的這番對話,時青是偷聽到的。
他太餓了,身體求生的本能讓他忍不住開始四處尋覓食物,沒想到食物沒找到,倒是聽得了這麼一番對話。
因果?這是什麼...
那時候還年幼的時青對這個詞彙,並不是很理解。
只記得那日以後他的確有吃的了,而且頓頓都吃得很飽。唯一讓他為難的是,他不僅要做自己的這份食物,還要做那位美艷女修的。
用她的話講就是,她提供食材,自己提供廚藝很合乎常理。
可是...
看着面前的大魚大肉,已經長大了些的時青嘆氣。
他想吃點素的,天天肉肉...
快吐了...
一千歲前的時青,一直想不通怎麼會有人一點素食都不吃?她不膩嗎?
可心下再怎麼想不通,當看見那嫵媚女修大快朵頤的模樣時。他又忍不住在下一次做飯時,將肉食做得更美味了些。
甚至為了不讓對方感到油膩,暗中想盡了各種辦法去腥去味,以香料總和肉食的油膩,只求那女修能吃得開心點
而這種狀態,卻是在他千歲后...
突然戛然而止...
因為他終於知曉女修不吃素菜的原因,也終於知道對方為什麼會將自己撿回家。
昏暗的屋內,燭火噼啪作響...
男子端坐在高凳之上,眸色壓抑暗沉,似有什麼即將破土而出,卻又被他死死得壓了回去。
不能這樣,她會不高興的...
單手撐在額間,時青手指在鼻樑處不斷摸索。很快...一撮像是黏土般的東西,被他揉了下來。
此時若有七宗老一輩的修士在場,定然會發現鼻樑處矮了一截的時青,眉宇神情是那般與了無相似...
簡直可以說是一母同胞...
綰姝最早將他撿回來就是因為這個...因為像自己年輕時的愛人,像那個為了大義毅然決然斬斷情絲的聖僧...
可是兩個人就是再像又如何,終究是兩個人...
隨着時青陪伴綰姝的時間越來越長,有些秘密終是瞞不過身邊人的眼睛。
大抵是那會還有些年少輕狂吧...
時青在發現真相后,雖什麼也沒講,但也為自己尋來了易幻土。黏在自己鼻樑處,徹底改變了眼眉神態。
這一粘,就又是一千多年...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表明自己的態度,他不做
任何人的替身,但他...還是會從始至終的跟在她身邊。
扣扣——
房門被敲響的聲音。
時青原本壓抑的神色瞬間變得有些驚慌,他匆忙將黏土重新粘到自己鼻樑處。
起身,快步走向房門口。
門口,綰姝姿態慵懶的斜倚在牆上,雙手環胸,眼眸微闔。
曼妙婀娜隱在月光下朦朧唯美,身上水紅色的輕紗被夜風吹得起伏不斷,輕易間便撥動了時青胸腔里的心弦。
那一瞬間,時青的呼吸都停滯了。
但他還是強撐胸腔的躁動和渴望,低聲,語氣平淡的問道:“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綰姝懶懶的抬了下眼皮,什麼也不多說,徑直抬步就走進了時青的房間。
一屁股坐到時青的床上,語調懶散道。
“關門。”
時青啪得一下就關上了門。
等把門關好后,他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不由眼露懊惱。
細長的雙腿微微抬起,綰姝給自己換了個舒服的坐姿,這才悠悠道:“某人自己都要給自己糾結死了。我要是再不來,我好不容易養大的小白臉獨自跑了怎麼辦?”
小白臉一詞,綰姝是跟別含煙學的。
現在她覺得非常實用,用來形容她待大的時青再合適不過。
綰姝說完抬眸,就見時青還跟個木頭人似的站在房門處,不由眼尾微挑:“怎麼,還不來替姐姐脫.衣?”
“一個女修大晚上的,獨自跑到男修屋裏除了雙.修,還能為了什麼?”
綰姝直言不諱道,而那邊時青原本木着的面容瞬間燒得通紅,就連耳後根都沒放過。
他強撐着面上的滾燙,聲音硬邦邦道:“他已經轉世了,還有前世記憶,你應該去找他才是,我不需要...”
“噓~”
話沒說完,那邊床上的綰姝便已經裊裊婷婷的起身,如白玉般的手指輕輕點在他的唇上。
“我找那人做什麼?”
“早跟你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我早放下了當年的事情。是你這個悶葫蘆,一直自己給自己放醋,我能怎麼辦?”
如碧藕般的手臂搭上時青的肩膀,綰姝整個人的重心靠在時青身上。
她打着哈切道:“若不是你提起他,我都要把這人給忘了。你要實在醋得慌,明日我就給小煙兒遞信。”
紅潤惑人的朱唇貼近時青耳朵。
綰姝吐氣如蘭道:“我們找個只有你我二人的地方,整日坦誠相見~”
綰姝全程沒有說那個“他”是誰,可時青卻是心裏清楚。而這份清楚,在綰姝說出要與他避世獨處后,瞬息燒成了火焰。
一把將掛在他身上的女修抱起,大步走向床榻。
時青低頭,聲音低沉委屈。
“這是姐姐親口說的,不準騙我。”
“好,不騙你。”
灰色床帳放下,蓋住了一室的旖旎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