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楚清寧再逢故地
飛燕搖了搖頭，“姓張的有個佛堂，香案桌上供奉的靈牌亦是這種字符。”
“書房中有一幅詭異的畫像，諾，就是這幅。”飛燕邊說邊將打開暗門的那幅奇怪畫像展開給大夥觀看。
“我怎麼覺得這畫有股陰氣，看了渾身不舒服。”
“這是什麼邪神嗎？姓張的還供奉這個？”漢子們七嘴八舌討論起來。
飛燕再度想起，自己曾被幾個丫鬟壓着身子跪拜靈牌，張敬忠的中年管家曾說，她已經跪拜過先神了。
先神又是何物？
看不懂的符號，絞盡腦汁也想不破的邪門畫像，姓張的身上秘密實在太多了。
“這些東西好好保存，等與小姐匯合了讓小姐看看。”在飛燕心中，自家小姐是無所不能的。
他們費盡心思也猜不透的東西，或許小姐一眼便能看出其中奧秘。
說來已經分別三日，小姐如今身在何處呢？飛燕暗想。
被他們記掛的楚清寧此時正站在京城腳下呢。
她偷了朝廷軍營的馬匹，快馬加鞭。
馬兒累倒后，她施展輕功繼續前行。
白日趕路，夜裏也只抽那麼一兩個時辰歇息。
不分晝夜，三天兩夜，楚清寧跋涉千里，到達京城。
連夜趕路的她一身狼狽，着的是男子打扮。與城牆之外的流民們融為一體。
京城戶籍或是外地一些有權有勢的人才可以入城，她這個黑戶且還是在通緝令上的黑戶自然是沒有辦法光明正大進去的。
此時天色已經不早了。
黃昏日落，紅霞漫天，天邊呈現出一幅難得一見的美景。
“大叔，這官兵不放咱們進城，我們會被活活餓死嗎？”楚清寧選了個面相憨厚的男子打探消息。
男子看楚清寧的臉色比其它人好些，開口問：“小兄弟，你是剛到京城吧？哪裏人士？”
楚清寧隨意答道：“在下是齊州人士，確實剛到京城。”
一聽是齊州人，男子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就先前楚清寧問的問題做出了回答。
“你剛到的可能不知，皇帝陛下每日會安排人分發糧食。”
“你今晚就在我旁邊歇息吧，明日領吃食的時候我帶你一起排隊。”
男子看楚清個子小小的，又是獨身一人，心底有些不忍。
楚清寧並未直接回答，反而繼續問道：“大叔，那我們有什麼辦法可以進城嗎？”
男子無奈搖頭，“想要進城難如登天，除非你是京城戶籍。”
“或者有大戶人家收你為仆，才有可能進城。”
“那我們只能在城外等死嗎？”楚清寧看着密密麻麻的人，心底莫名難受。
儘管天色暗沉，男子還是看到了楚清寧臉上的哀傷，他小聲嘆息：“能活一日便是一日吧。”
“至少如今還有人管咱們，若是皇帝陛下都不顧百姓死活了，我們也就活到頭了。”
男子開口十分絕望，楚清寧心底更加難過了。
出生在和平年代，後來又經歷了末世的她，對生命無疑是尊重的。
心底莫名泛酸，想到自己一身本領，她再度問自己的，能為這個時代的百姓做些什麼呢？
她可以再多做些什麼呢？
周圍的百姓眼中全是絕望，無人對她有一絲惡意。
楚清寧身上悲傷的情緒不由自主地散發了出來。
男子感受到了這股情緒，他沒有再多言，只將手輕輕拍了拍楚清寧的肩。
一會後，楚清寧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向那位面容憨厚的中年人交換了姓名，便往人群中走去。
夜半時分，城門外的百姓們已經入睡。呼嚕聲，夢話聲此起彼伏。
城門守衛打着哈欠睡意熏熏時，城牆上一道身影一閃而過。
片刻后，楚清寧落在了寂靜的城中。
月亮躲在雲層中，黑暗的街道上，只有一人。
憑藉著遠超常人，楚清寧很快便分辨出方向。
腳步飛快的她，最終走到了一座廢棄的大宅前。
也就是這時，雲霧散去，月光再度出現。
楚清寧看到了宅子大門上的封條，這曾是原身的家，當初的國公府。
縱身一躍，楚清寧進入宅子裏。
內芯雖然換了人，可融合了原身記憶再度回到故地，她心口生疼。
不過是時隔一年，整個國公府變化天翻地覆。
楚清寧一步一步緩緩地走在院中，認真地看着這個破敗的家，回想着當初的一草一木。
池塘乾涸，珍貴的花草沒了蹤影，雜草似人高。
精美的雕花門窗上，積滿了一層層灰。牆壁已成了蜘蛛的家，堪堪走了幾十步，見到的老鼠已有數十隻。
原本充滿歡聲笑語的地方，沒了人氣，與荒廢的破廟並無區別。
楚清寧就這麼推開一道又一道的門，她進了原身父親的屋子，祖父祖母的院子，也看了曾經自己的閨閣。
那些來不及帶走瓷器字畫已被洗劫一空，就連有點價值的桌椅柜子都不見蹤跡。
看着空空蕩蕩的府邸，楚清寧對親人的思念更甚，對狗皇帝的恨意也增添了幾分。
她花費了近兩個時辰，看了國公府的每一個角落。
最後，她是在禮堂歇下的。
禮堂上先輩的牌位雖然已經消失得一乾二淨，但她還是能感受到一股心安，倚靠着牆角就沉沉入睡。
晨光熹微，楚清寧從睡夢中醒來，隨意拍打了身上的灰塵，便出了府。
售賣早食的攤販，挑着擔子用自家出產換幾個散錢的百姓，晨起採購的大家僕奴讓大街小巷填滿了煙火氣。
楚清寧尋了一家麵攤坐下，熱情的攤販連忙端來熱水，“小兄弟，吃些什麼？”
楚清寧已經記不起上次在外頭吃東西是何時了。
穿越前的她身處末世早就沒有影子，穿越后她一直在山寨中忙碌，後來出山去了一趟安田縣亦碰到天災。
看着鍋中散發的熱氣，她突然覺得自己特別餓。
她對着笑意盈盈的麵攤老闆道：“來一碗面吧，有肉就加些肉。”
“好咧！您稍等！”
這是今日第一位顧客，麵攤開了張，攤販很是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