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情郎”
那兩樣東西被他貼身存放,可想而知對他來說有多麼寶貴。
人群里便又有人開始動搖了。
他小心翼翼的將那兩樣東西展開,大家一眼便見到了,其中一件是條乳白色的手絹,質地細膩,一看就是閨閣女子用的。
另外一樣東西便是一封信了,那年輕人從信封里取出兩張紙來,「這封信是大小姐寫給在下的,從信里便可以看出,大小姐的確是鍾情於在下的。在下亦是傾慕於大小姐,還請侯爺成全。」
這人說完,原本就跪着的,便又行了一個叩頭禮。
「且不說你那信究竟是不是我妹妹寫的,就那手絹兒,你以為隨便找來一條,就說是我妹妹的了?簡直笑話!」景弘聽完,便跳了出來,動手不能,動口總沒關係吧?
「那就請大小姐出來說清楚啊,兩人有沒有關係,現場對質不就一清二楚了?」人群里有人起鬨。
「對啊,手絹兒若是沒有特別標記,那的確說不清楚,但是寫的信,字跡總是證據吧。」
景弘狠狠盯着這些發聲的方向,別以為他看不出來,他們就是故意的,就是想讓余笙出來。且一個個都有恃無恐的模樣,倒像是真的有什麼證據證明余笙真的同這個不要臉的男人有瓜葛。
景榮自然不肯讓余笙出來,總不能隨便一個男人上門攀扯,就要余笙自己出面來澄清吧?只是,今日這麼多人圍觀,又是余笙與平西王婚事「納吉」的日子,他們顯然是有備而來,自然不肯輕易放棄。
景榮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余笙出來,余笙就已經坐了小轎來了。
先前那丫鬟去芷園彙報,自然也是想將余笙引出來,雖然景瑟說前面有父母盯着,不用她出面,但是既然這事兒是衝著她來的,她自然不會躲起來。
不管刀山火海,儘管放馬過來。
余笙一出現,景榮和景弘同時皺了眉,心裏都十分疑惑,余笙究竟怎麼會知道這事兒的,他們並沒有派人去內院。
余笙也見景榮父子倆都是一臉嚴肅的盯着她,先前的豪氣頓時有點兒蔫兒了,她討好的笑笑,「爹,哥哥,既然大家都想要我出來對質,那我就出來好了。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在弄鬼。」
余笙說完,又小聲問景榮,「爹,報官了嗎?」
景榮一臉無奈,隨即又幾不可察的點了點頭。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個閨女遇到什麼事情都喜歡報官。
余笙可不管那麼多,反正,報官了就好!
余笙心裏有了底,視線轉向外面圍觀的人時,便多了幾分審視,最後看向仍舊跪在地上的男人。
那是一個年輕的男人,看起來十分瘦弱的樣子,單看皮相,倒也還過得去。
余笙懷疑他的腦子大概是有些問題的,要不然這大冷的天,他為什麼連棉衣都不穿的?不知道冷嗎?
而那男人在見到余笙的第一時間,眼中剎那間閃過驚艷的光。他先前就聽說這南安侯府大小姐是京城第一美人,卻沒想到,竟然如此漂亮,就連那戲裏唱的下凡的仙子恐怕也比不上吧。
一想到這麼漂亮的女子,馬上就要是他的人了,再一想她身後的南安侯府,以及大筆的嫁妝……他的心中就是一片火熱,再看向余笙的時候,就像是盯着屬於自己的獵物。
等到余笙回頭看着這男人的時候,他先前的野心已經盡數收斂起來,眼裏只有濃得化不開的深情。
余笙對上他的視線,手臂瞬間爬滿了雞皮疙瘩。
不知道為什麼,余笙就是覺得有些噁心,本能的反感。
那男人自然感受到余笙對他的排斥,他踉蹌着站起來,還顫巍巍的向余笙的方向移了兩步。
余笙被他這突如其來的騷操作給唬了一跳,下意識便往後一退,結果那男人一見余笙的反應,便立刻垂了頭,捂着自己心口,凄厲的道:「所以,現在你要嫁給平西王,準備拋卻我們的曾經,忘記我們的約定嗎?」
活脫脫一個被貴族小姐玩弄感情,之後再被無情拋棄的可憐蟲。
余笙:「……」奧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
這臨場應變的能力,出神入化的演技,若是放到現代,一準兒出名,再來個資本加持,妥妥的頂流啊!
若不是場合和立場不對,余笙都想要同他探討一下如何提升演技了。
那男人沒等來想像中的反駁,抬頭卻見余笙正饒有興味的看着他,眼神過於複雜,讓他心裏有些毛毛的。
余笙收回了發散的思維,笑眯眯的對着那男人道:「你說我們倆有私情,不如,當著大家的面,說說咱們是怎麼認識的,又是怎麼好上的?我得提醒你哦,你說的這些最好是要有證據,不然待會兒恐怕不好收場。」
余笙來得晚,自然不知道他之前已經展示過兩樣證據了,不過此時她鎮定自若的模樣,倒是讓先前猶疑不定的圍觀群眾心裏的天平已經悄悄傾向她了。
「在下原本是個窮秀才,每日靠着在西市擺攤賣些字畫為生,小姐去年初在西市與在下相識,後來你說喜歡在下的善良,仰慕在下的才華,所以三天兩頭在來西市找在下,一來二去,我們就……」這男人說到這裏停下了,臉上竟然帶了兩分嬌羞。
這話停頓得就很有意思了,引得人無限遐思。
「放你娘的狗屁!我妹妹豈會看上你這麼個玩意兒?狗東西!」
眼看着景弘的拳腳又要不受控制了,余笙趕緊拉住他,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
「所以在這麼冷的天裏,你是因為沒錢,才不穿棉衣的,而不是為了讓自己顯得可憐,好讓大家同情你才不穿棉衣的,對嗎?」
余笙的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這是重點嗎?
「在下的確是囊中羞澀。」那男人並沒有被余笙的話刺激到,反而坦蕩蕩的承認了自己的貧窮。
「所以就特意挑了個好日子,到咱們府上來訛詐了?」
「在下沒有,小姐怎可如此冤枉在下?」男人激動起來,好似完全不敢相信這話竟然會從余笙嘴裏說出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