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大結局(上)

兩軍對壘，激烈交戰。

由於燕雲河死傷慘重，戰場上的救援人員也在敵軍夜間偷襲攻入時殺了大半，剩下一半死裏逃生，派出去又倖存的救生員根本難以完成繁重且複雜的救人任務。

聽聞燕雲河之事，徐翊連夜趕往燕雲河支援。

夜色迅速蔓延皇宮，外邊的樹葉被風吹得「嘩嘩」作響，響得讓人心生煩躁。

為了救援將士一事，季誠修寢食難安，想要命佟淮淵前往燕雲河，太監卻提醒道：「佟院使現如今已在別處災區救人，恐怕無法抽身前去燕雲河，再者即便現在前往，也未必來得及呀！」

因此季誠修更加心急如焚，反反覆復踱來踱去，就是想不出一個辦法。

他神情悵然，絕望地坐在凳子上，只手撐住額頭，心中茫亂至極。

不久后，他想到了一個人，佟璇。佟璇的醫術，可治疑難雜症，勝於太醫院所有太醫，若是將她派去燕雲河救援將士，她定能勝任。

只是現在，即便找到了她人，還來得及么？

季誠修根本一籌莫展。

燕雲河的戰事已愈來愈烈，傷亡慘重，急需救治之人上場。季誠修只能下令將民間所有能找到的大夫，全部送到戰場上去，然而那些大夫就連在趕往的半路九死一生，更別說還有眾多慌不擇路地逃之夭夭，能夠真正抵達戰場實施救人行為的人寥寥無幾。

為此，季誠修每天焦頭爛額。

第三天——

「陛下，燕雲河傳來消息，重傷之人紛紛得救。」

來報之人快步踏入大殿，向季誠修稟報。

季誠修不由得又驚又喜，急言問道：「何人所救？」

來報之人鏗鏘有力回答兩個字，「佟璇。」

燕雲河。

渠州百姓曾得到過佟璇的救助，大家對她感激不盡，都想要報答她。在林再生的的幫助下，佟璇帶了一眾等人成功抵達燕雲河。

從戰場上下來的將士，受傷之人占人數一大半，佟璇帶人竭力救治，一個一個地將他們從鬼門關拉回。

好不容易才找到佟璇的林再生，一路都緊緊地追隨她，從長安一直追到渠州再到燕雲河，並且將林府里的所有下人帶出來跟在佟璇身後，佟璇吩咐什麼，他們便幹什麼。

如今，南秦僅剩七千將士，而大梁卻還有八萬，從整體看來，着實有寡不敵眾之象。

暮色漸漸籠罩天地，空中星月灑下柔和的光芒。

「報！軍營出現神醫，一天之內救回三百餘人！」

將士一聲稟報落下，季良桓當場疾步走出帷帳，朝着神醫所在方向走去。

明月高懸，月色籠罩。帷帳里透出昏黃的燭光，映出佟璇的身影。季良桓凝神站立，修長的手指緩緩掀開帳簾。

「把刀給我遞過來。」

「佟大夫，刀拿好。」

視線之中，佟璇左手持止血鉗，右手握住手術刀，正在給中箭的將士做清創縫合手術。

看見這一幕，季良桓既心疼又感動。

「這幾天，都是你在救人，對不對？」許久后，季良桓終於開口。

溫和的嗓音在耳畔迴旋，佟璇聞聲微愕，抬頭一看，季良桓映入眼帘。

林再生顯然沒察覺佟璇因重逢季良桓而內心生出的激動，立即拍了拍胸膛，自豪地對他說道：「不，還有我們，我們負責搬運將士給她救治！」

佟璇動作嫻熟，沒過多久，便把傷口縫合完畢。

她轉過身，正好與季良桓對視，此時的他，沐浴於迷濛月色之中，俊美如畫。佟璇沒忍住地心潮浮動，沉醉在了他溫和的眸光里。

隨後她神色微斂，柔聲說道：「如今國難當頭，我作為一個大夫，自然應該救死扶傷，為南秦貢獻一份微薄之力。」

季良桓朝她走得更近，眸中皆是深切之意。

看着這個熟悉的身影，如今近在咫尺，佟璇亦是沉醉，心中湧出無數柔情蜜意，任憑眷戀在心裏與臉上肆虐翻湧。

正當自己想說聲想念他時，他卻已經不在原地，退出了帷帳。

佟璇頓時微愕，戀戀不捨片刻，旋即回頭照看受傷的將士。

......

「王爺，敵軍要燒了我軍軍糧。」

月下忽然狂風呼嘯，席捲樹葉「嘩嘩」狂舞。定北王立刻帶人出動，命令徐翊趁着混亂潛入敵軍軍營，反將敵軍軍糧燒了一大半，被發現前徐翊火速出逃。而季良桓所安排的人，早已在暗處與徐翊接應。

大梁大軍計謀不成，反倒糧草被燒，一夜之間遭遇沉重打擊。

「幹得很好。」徐翊安全逃回來時，季良桓誇讚了一句。

「八萬將士沒有糧草被斷，勢必會造成軍心渙散，王爺英明，考慮得萬分周全。」

只不過，對於季良桓而言，即便不斷這糧草，明日過後，這一戰也該結束了。

「王爺，徐翊聽說，佟璇來了。」徐翊道。

季良桓微微頷了頷首。

「只不過此地如此兇險，她此次前來雖救下很多人，卻也將自己置身於危險的境地。」徐翊擔憂道。

過了片刻，徐翊還是多嘴說了一句，「王爺，佟璇如今前來，徐翊總覺着她並不僅是為了救人，她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那便是見你。」

季良桓沉默了半晌，雖不言語，眸中卻透出心疼憐愛之色。

見季良桓不說話，徐翊也沒有再問。

等到大家歇下，季良桓從床上起來，走出帷帳，獨自走向了佟璇。

此時的佟璇，剛為將士包紮好傷口，就草草地披上一張麻被睡了過去。

四下沉寂，季良桓在她身側坐下，為她掖了掖被子，藉著月光安安靜靜地望着她的臉。

「璇，我愛你！」

季良桓輕撫她的臉，又低首輕輕吻上了她的額頭。

就在此時，佟璇緩緩睜開了眼睛，隨後一手抓住季良桓的手臂，抬眸與他兩兩相望。

「王爺，這麼晚為何不睡？」

季良桓柔聲道：「睡不着。」

佟璇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凝望季良桓的眼睛，「擔憂明日的戰事？」

季良桓搖了搖頭，「不，想你。」

佟璇靠在季良桓的胸膛上，雙手摟住他的腰，「我也想你，明日一定要小心，我等你平安歸來。」

季良桓輕撫她的長發，將她擁得更緊，「你放心，我會平安歸來，回來便娶你。」

佟璇埋入他的胸膛更深，「可我們成親過一回。」

「那次不算。」季良桓道。

佟璇道：「那你要說話算話。」

季良桓微微一笑，「本王從不食言。」

......

夜風輕拂，野草起伏，飛鳥掠過，轉瞬消失。

對於定北王而言，素來擅長擒賊先擒王，等到天亮以後，他最要做的，便是將大梁王擒住。

夜幕逐漸褪去，再次迎來白日。

白日之戰，一晃又到夕陽下山之時。

血紅夕陽下兩軍對壘，狂風卷過山野，席捲起漫天的黃沙，一時間沙場上殺戮頓起，殺聲響起震天之勢。

「放箭！」

鑼鼓聲音響起，對面無數箭雨襲來。

而同一時刻，大梁王拉起弓箭，指向了季良桓。

「大王，此人真是季良桓？」此時，身側的御前侍衛眉心緊鎖，望着那坐在馬上的黑甲男子，察覺不到定北王身上的半分氣勢，提醒道：「季良桓一向謀事慎密，大王小心有詐。」

大梁王唇角冷然勾起，「除了他，誰還可坐在那匹馬上。」

「哧」一聲，大梁王手中箭離手，直指黑甲男子的心臟，黑甲男子當場被射落於馬背，口吐鮮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