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落腳之地
李九斤話里的意思，是覺得陳天龍父親的死，有些蹊蹺。
可老何卻不這麼認為，他說人老了以後，別看身子骨硬朗，有時候不小心摔上一跤，便得去找閻王爺報道。
還說李九斤可能只看到了表象，說不定陳天龍父親患有腦梗等其他疾病。這種病只要一發作，幾分鐘內就能死亡。
對於老何的分析，一清表示贊同。說他師父玄苦大師長的一肥二胖，胃口好，精神也好。只不過患上了老年疾病，最後還不是說走就走了。
“可能是吧。”李九斤也不在糾結此事，在高速路上行駛了差不多一個半小時后，總算下了收費站。
眼前這座熱鬧的城市，便是西南地區的黔城，也是省會城市。我和一清是第一次進入大都市，只感覺房屋密集的讓人壓抑，也無所適從。
但看着街上那些打扮時髦的年輕女子，她們穿着單薄，隨處可見白花花的大長腿。我的直覺告訴我，我能很快融入這大城市的生活。
李九斤開着麵包車，帶着我們在城裏轉了一個多小時，這才進入了黔城的老城區。
老城區的房屋全是老房子，而且很密集，街上更是熱鬧的不行。李九斤告訴我，說政府之前準備改造老城區，可因為賠償問題，沒有開發商敢接這個工程。
時間一長，這個改造計劃便泡湯了。而這老城區居住的人，大多數是從鄉下來城裏打工的人。因為價格便宜，幾乎每一棟樓都住滿了人。
李九斤的棺材鋪子就在老城區的老街，聽說這條街已經有上百年的歷史。一條狹窄的青石板街道，兩側全是開門做生意的店鋪。
有餐館、有旅社、有喪葬鋪子，還有百貨店等，可謂是應有盡有。在老街入口處，還有人擺着小攤，給過路的人測字看相算命。
時不時會聽到這些人吆喝一聲，“大妹子，老夫看你印堂發黑，怕是不日會有血光之災，切勿大意。老夫與你有緣，切莫錯過了機緣，到時候悔恨不已。”
其實大多數人都知道，這些擺攤算命的，幾乎百分之八十都是江湖神棍。不過還是有些人會上當受騙，尤其是那種疑神疑鬼之人。
但這些江湖神棍，也並非是一無所處。他們會故弄玄虛，也會講故事，還會看黃道吉日。全憑着嘴皮子功夫，倒也不會餓死。
李九斤的鋪子就在老街正中間的位置，可以說是黃金地段。店鋪不算大，總共是二樓，外加一個後院。
店鋪的貨架上擺着一些喪葬用品，靠門一側放着一個櫃枱。中間則是擺放着一張桌椅，想必是用來接待客人的地方。
而在店鋪盡頭的牆壁上，還設立了香案。香案上放着一口很小的黑木棺材，下方則是香爐。
後來我才知道，抬棺匠祭拜的竟然不是魯班，正是這口黑木棺材。至於棺材裏到底是什麼？連李九斤也不知道。
他師父叮囑過他，千萬不能打開黑木棺材。至於為什麼？他師父並沒有告訴他。
店鋪二樓，是睡覺休息的地方，正好有三間房。至於店鋪後院，擺放了一堆雜木，還有幾口還未上漆的棺材。
李九斤把我們領進鋪子后，先是帶着我們大致熟悉一下環境，然後才帶我們去睡覺的房間。
看着雜亂的房間，李九斤略微尷尬的說道：“十三，一清，這鋪子平日裏都是我一個人住，沒怎麼收拾，有點亂。而且這條件有限，還望你們別嫌棄。”
“九斤，你太客氣了，你免費收留我們，我和一清感激不盡。我們都是粗人，用不着講究。實話說，這條件比我先前住的道觀不知好了多少倍。那我可就把這兒當成自己家了，一清，開始收拾吧。”
我怕李九斤會尷尬，趕緊叫上一清開始收拾房間。此時已經是下午，李九斤讓我們收拾完后洗個澡，他帶我們出去吃飯。
李九斤為了感謝我和一清的幫忙，帶着我們去了一間高檔的餐館。本來說叫上老何，可他回去之後說要陪陪老婆孩子，只得作罷。
一清不沾葷腥，李九斤特意點了幾個素菜。我們的確是餓了，顧不上形象，一陣狼吞虎咽。
李九斤很高興，點了幾瓶啤酒，酒足飯飽后，給我們說了很多關於他的故事。
回到棺材鋪，我們便早早上床睡覺，這次總是算睡了一個安穩覺。
次日，一清一大早就開始打坐念經。
都說和尚念經，真是難聽，我此時是深有體會，就好像一堆蒼蠅在你耳邊嗡嗡的飛來飛去。可我又不好意思打斷他，只得關在房間裏背我的符咒。
李九斤負責給我們做飯，差不多過了三四天的樣子，我才總算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我最開始還以為李九斤的生意很好，可呆了幾天之後，我發現並非如此。他雖然是抬棺匠，可現在城裏的人過世，一般都去殯儀館，幾乎用不着抬棺匠，所以導致這個職業越來越冷清，生意也一天比一天差。
偶爾會有少部分的人，會把死者送到老家安葬。而土葬自然離不開棺材，也離不開抬棺匠。
這也成了李九斤的主要收入來源，典型的半個月不開張，開張吃半個月。好在這棺材鋪子是他師父留下來的，不然的話，估計早就撐不下去了。
而自從跟着李九斤來到這棺材鋪后，他一直要把抬棺材的工錢轉給我們，我和一清都沒有手機，他就取了現金給我們。
我沒有收他的錢，讓他留着做生活費。因為和他接觸了幾天後，我發現李九斤很節儉，抽着五塊錢一包的煙，穿着十幾塊錢的衣服，平時幾乎不下館子，餓了就煮包泡麵吃。
可他對我和一清很大方，每頓飯都有肉，還是三菜一湯。我問過李九斤，問他為何如此節省？
李九斤總是一臉憨笑的回應我，說他要攢錢娶媳婦兒。
我想着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三個人的日常開銷，如果僅靠李九斤一個人撐着，肯定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實在是不行，只能找視錢財如糞土的一清支援。
可我沒想到的是，到了第七天的時候，大生意上門了，而且還是熟人回頭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