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不能讓他們得逞
此刻的床榻上，南宮浩正在睡着，可即使在睡夢中，他也很不安穩，眉心緊皺神色惶恐，嘴裏不知在念叨着什麼。
看着這樣的父皇，南宮珉有些懼怕，說什麼都不肯再上前。
這般膽小的模樣讓淑妃心頭升騰起一股怒火，想開口訓斥卻又捨不得，只能耐下性子輕哄。
“珉兒，那是你父皇，咱們去看看他，聽話……”
“母妃，父皇好嚇人，孩兒不想過去。”
南宮珉看都不敢看南宮浩一眼，始終低着頭。
“你若不過去，那母妃就生氣了。”
淑妃拿出平日裏教育他的氣勢，板著臉冷冷的說道。
“母妃你彆氣，孩兒跟您過去就是了。”
雖然還很害怕床上被稱為父皇的人，但南宮珉更怕母妃生氣，所以他僵硬着小身子，一步步的來到了床邊。
淑妃鬆開南宮珉的手，看到床上的人已經形銷骨立，亦是駭然不已，不過她不能退卻，若是被嚇退了，那位置就成別人的了。
微微往前探着身子，她開口喊道
“皇上，皇上……惡……”
因為整日躺着，吃喝拉撒也是在這床上，即使夏子婷伺候的再好，也有一股子難聞的味道直衝鼻腔，淑妃一個沒忍住，險些吐了，不過這乾嘔的聲音倒是把南宮浩給驚醒了。
睜開眼的一瞬間，淑妃沒忍住，嚇得後退了一步，皇上如今怎的如此嚇人，就像是一個骷髏披上了人皮。
“淑妃？”
南宮浩盯着床前的人看了很久，才將她給認出來。
忍着驚恐，淑妃上前。
“皇上，妾身來看您了。”
使勁的掐了自己一下，擠出虛假的眼淚。
“您現在消瘦成這般，妾身真的很心疼。”
話罷，把那好不容易擠出的眼淚又擦了去，然後把南宮珉拽到了面前。
“皇上，這是大皇子，您的皇長子，珉兒，快喊父皇！”
南宮珉怯生生的行了一禮。
“兒臣見過父皇。”
之後低垂着頭盯着地面，不敢看床上的那個人。
“朕的大皇子？”
南宮浩盯着南宮珉，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想要坐起來，但試了幾次都失敗了，隨即把手伸給了淑妃。
“扶……扶朕坐起來。”
淑妃看着伸到眼前如枯樹枝一樣的手，表情訕訕，用力的咽下一口水，忍着噁心恐懼，將人攙扶着坐了起來。
為了她的皇兒，她什麼都能做。
“快過來，讓朕看看。”
南宮浩向南宮珉招了招手。
南宮珉站在那裏沒動，淑妃着急的催促。
“珉兒，快過來，讓你父皇好生看看你。”
看了一眼自己的母妃，他只能慢慢的湊了過來，但那張小小的臉上，還有大大的眼中全都是緊張跟害怕，好在南宮浩並沒有看出來。
“好啊！好啊！沒想到真的大皇子已經長到這麼高了，跟朕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咳咳咳……”
說了這麼一大段話，他一時氣虛劇烈的咳嗽起來。
淑妃見他這樣子，趕忙給倒了杯水，怕他這一咳嗽再咳嗽過去，那她跟皇兒就沒有任何的希望跟機會了。
在人緩過來之後，她便迫不及待的說出此行的目的。
“皇上，明日就要定儲君之位了，皇后雖說要看天意，但妾身知道，她跟恭親王都屬意二皇子，因為二皇子的母妃麗妃曾經只是個小小的宮俾，這樣就能繼續操控皇權，將皇上您禁錮在這乾清宮內，旁人想要見上您一面都很難……”
話說到這裏，淑妃看到南宮浩的臉色突然變得鐵青，又繼續喘了起來，就知道他怒了，便再接再厲的又道
“皇上，妾身不想皇後跟恭親王繼續把持朝政，所以才冒死帶着大皇子來見您，與您商議阻止他們的良策。”
南宮浩信了她的這些話，憤恨的攥起拳頭使勁的拍打着床鋪。
“對，不能讓他們得逞，不能讓他們得逞……”
淑妃不動聲色的勾了勾唇，不顧臟臭的坐在床側，俯身湊到他的耳邊，小聲的說道
“皇上，妾身有個好辦法，一定能阻止皇後跟恭親王他們。”
次日，艷陽高照，熱烈的陽光將寒氣都壓得少了幾分，萬里無雲的天空一片碧藍，在這片碧藍之下，姜堰端坐在高位之上，今日為了選太子，他們特意把早朝的地點選在了御花園。
因為是寒冬，園內除了梅花盛放，其他皆是一片灰敗之象，但因為文武百官聚集，倒也平添了幾分的熱鬧與生機。
在場地的中央，擺着一張四四方方有隻到成人膝蓋的桌子，桌子很大，上面卻空無一物，乾乾淨淨，眾人正對這桌子議論紛紛。
“皇後娘娘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上面什麼都沒有，怎麼讓老天來選定儲君？”
“就是，本官也是十分的不解。”
再看另一旁的太傅，站在那裏氣定神閑，絲毫沒有昨日在朝堂上的氣急敗壞，雖然皇后罰了他禁足，但因為今日是重要的日子，所以還是允許他出現在皇宮中，讓他見證太子的誕生。
“大皇子，二皇子都來了嗎？”
姜堰朝着一側看了看。
淑妃跟麗妃同時往前邁了一步，躬身對她答道
“回皇後娘娘，妾身帶着大皇子來了。”
“回皇後娘娘，妾身帶着二皇子來了。”
姜堰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兩位皇子，一個持重，有着超年齡的成熟，另一個似乎被提前叮囑過，雖然不再表現的怯場，但那眼神還是慌張不安的。
“既然都來了，那咱們就開始吧！”
視線微轉，落向身旁不遠處的南宮懿。
南宮懿點了點頭，附和道
“那就開始吧！”
見其他人也沒有什麼異議，姜堰拍了拍手，徐福帶着幾個小太監就上了場，那些小太監手裏面都端着托盤，托盤用紅布蓋着，看不到裏面是什麼東西。
“去，把東西都擺上。”
徐福一甩拂塵，那些小太監就把托盤裏的東西都擺到了桌子上，眾人定睛一看，卻是更加的迷惑了，這都是些什麼東西，亂七八糟的。
有毛筆，有書本，有佩劍，有笙簫，有玉佩，還有金銀。
一一看過去，最後所有人都把視線定在了最中間的玉璽上。
這是要讓兩位皇子上去挑選嗎？
若是懵懂的小娃娃，或許會隨着自己的喜好，只拿自己喜歡的東西，但關鍵是現在兩位皇子長大了，他們懂事了，自然都會去選玉璽的，皇後娘娘所謂的“一切天註定，萬般不由人”就是這般兒戲的嗎？
此刻不光文武百官不解，就連南宮懿亦是一頭的霧水，實在是猜不透姜堰的想法。
姜堰卻是不理會他們，只對着淑妃跟麗妃說道
“讓兩位皇子到桌前去吧！”
淑妃用力的拽了一下南宮珉，用眼神示意他待會要拿中間的那個玉璽。
而麗妃卻是什麼都不用提示，她相信自己兒子肯定知道拿什麼，而且動作也一定比那個病秧子快。
兩位皇子都已經站到桌前，姜堰看着他們，緩緩開口道
“把桌子上你們最喜歡的一樣東西送給對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