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尋覓
天海市第一商業街44號。
今日，照相館便是早早打開了大門。
但在大堂之內卻是空無一人，唯有工作室中傳來幾聲嘆息。
“直接調查油畫好像不行，得想想其他辦法。”
魏坤坐在桌前嘆氣，注視着電腦屏幕中千度搜索里顯示的“未找到相似結果”提示，抱頭抓耳。
自從下山之後，他就心心念念着那張油畫，所以急匆匆地回到了工作室。
本以為通過資料查詢和以圖找圖的方式能找到什麼，但是現在兩個小時過去，一無收穫。
無奈，只能先從另一張照片入手調查。
“老校區的第十三層教室，應該沒有人去過吧？”
魏坤不否認它的存在性，畢竟這是個怪談橫行的世界。
有關它的聽聞大多是高中時期的論壇小故事，至於親身經歷者，魏坤還沒有遇到過。
但至少，指明了調查方向。
“畢業了就沒怎麼上學校論壇划水了，讓我想想賬號密碼。”
他喃喃自語着，注視着這熟悉的登錄界面，昔日的記憶一遍遍湧上心頭。
那時候論壇還是學生們的天下，有很多詭聞和小故事，在晚上看別提有多刺激。
六年過去了，那些帖子已成為老古董，現在很少有人再去翻閱，但它們總歸是在那的。
在搜索一欄進行發佈時間篩選，就能找到它們。
魏坤上下搜尋着，忽然看到一頁名為“學校異聞分享”的活動帖，下意識地點了進去，一行行字眼顯現在眼前：
“老夫掐指一算，你現在正在床上看小說，而且還是豎屏，搞不好手機還在充電。”
“卧槽，樓主真乃神人也，這都被樓主猜中了！”
“牛蛙，牛蛙。話說，樓主創立的這個活動怎麼參與啊？”
“看公告，其他學校的同學也可參與哦！”
魏坤一目十行地掃過，竟是發覺自己也有些印象。
這次活動始於上一屆，主要目的是收集學生在學校中遇到的怪事，做一個匯總方便大家討論。
其中不乏有親身經歷的自述，應該會可靠許多。
想着，打開篩選條目，嘗試尋找着有關第十三層教室的帖子。
二十分鐘過去。
大多的都是一個小故事，有頭沒尾，估計是隨意編造產生的，沒有親身經歷過。
十分鐘過去。
在茫茫帖子中看花了眼的魏坤停下了滾動的鼠標，揉了揉眼睛。
不得不佩服網友的想像力，各種版本的故事都有。
正當魏坤想要繼續滑動鼠標鍵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時間跨度足有半年的帖子，眼前一亮。
點開一看，開頭就是這麼一句話：
“我是某中學的一名老師，和你們說一件怪事，最近我天天夢到神明在與我對話，說是只要我讓它降臨世間，它就能賜予我永生。你們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信謠不傳謠，樓主你就是犯中二病晚期了，趕快去醫生那裏看看。”
“永生？都什麼年頭了還信這個，要是你真能永生，我倒立吃屎。”
“別在這裏騙吃騙喝。”
魏坤心覺回帖有些影響觀感，最終篩選出來了樓主的帖子。
帖子一下子乾淨許多，樓主的網名叫“梵高”，還真是有藝術氣息。
繼續往下看：
[這個夢持續了很久，直到現在發帖的時間，已經過了一個星期。我不敢和家人講，因為怕他們擔心，所以偷偷去找過醫生，希望能得到科學的解釋。
醫生說是過度疲勞，需要好好休息，我照做了。
但是，仍沒有好轉。]
“這是發帖第一天的內容，還帶連載的，有點意思。”
魏坤看着帖子下面的日期，繼續往下劃去，果然在後一天，樓主又更新了帖子：
[昨天晚上我又夢到它了，神說，去學校的第十三層樓層找它。但懂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十三是個不吉利的數字，學校教學樓最高十二層，不會再往上建的。所以我覺得有些荒謬，就沒怎麼管它。
可是，當今天凌晨醒來的時候，我卻沒有躺在床上，而是詭異地坐在畫室里，手裏還拿着一隻畫筆，不知道在畫些什麼。
當時還以為是夢，所以順着樓梯走了下去，走到了學校門口后才發現，這裏就是工作的地方！
我發覺不對勁，想急匆匆回到原來的地方，可是走到第十二層后，卻發現已經無路可走。
此後心驚膽戰地上了一天班，飯也沒怎麼吃，不敢再睡覺了。]
到了這裏，很少有人再關注了，大多回復不過三四條，畢竟也不是誰天天蹲守在小說前看更新，都想養養再看。
不過，從上面兩天的自述中還看不出來什麼，魏坤還是抱有極大的期待的，繼續往下翻去：
[撐了四天，終於在倒頭睡覺了。一起來，卻又是發現自己坐在畫室里，手裏拿着畫筆在畫畫。
神耐心地說，它來自預言，需要有人作為先知，用畫向人類揭示未來。]
“這......就沒了？”
魏坤意猶未盡地往下劃去，發現只剩下最後一張帖子，而且時隔了六個月才發佈：
[我畫完了，這絕對是最棒的作品。
這時我才知道，神所說的預言，原來是來自啟示錄第十六章12節。
此貼終結。]
或許是談及到敏感的詞語，這條終結貼的回復就多上許多。
“樓主，你不會是得什麼精神病了吧，趕緊去治治，說真的。”
“我很好奇，樓主到底有沒有獲得永生呢？”
“半年已過，三樓的那位網友終究是錯付了。”
..........
..........
回復大多是別的論壇過來的遊客，他們只是當看個故事，沒把這位老師說的當回事。
但在魏坤的眼裏，卻顯得愈發巧合。
“啟示錄第十六章12節，如此具體的描述，應該不是假的，可以查查看。”
想着，魏坤的頁面從論壇中切了出去，轉而到千度搜索中輸入上述的條目。
果不其然還真有這本書。
在網頁的最前排問答欄目中，就有網友解答，並這樣寫到：
[“我又見神明憤怒時，地大震動，天空變黑像毛布，滿月變紅像血。”這是啟示錄第十六章12節里著名的血月預言。
也沒曾想數千年後的今天，它變成了現實。]
【坐標：南區天海市】
嘶！
這說的不就是當下嗎！
已經相當明確，這所謂的神明，其實就是六年後的今天，憑空出現的血月！
怪談者，顧名思義，即為因怪異而被人們談論的存在。
血月一開始是古書中的預言，但在人們一代代的口頭流傳、議論中，漸漸演化成完整的怪談。
而那副油畫，就是它降臨人間的載體。
所以，只要能到第十三層的畫室中撕毀它，就能徹底解決掉血月事件。
“那麼問題來了，本是不存在的樓數，我該如何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