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突然想通了
面對白蓮的催促,霍修宴不急不忙的叮囑小滿,「多叫幾個人過來,日夜無間斷的保護龍景小姐的安全!」
小滿忙不迭答應下來,偷眼瞥向廖晨星。小子,我們霍總可是愛屋及烏,你可要記下這份人情。
龍景滿臉驚訝,她以為自己說出真相后,霍修宴不會原諒自己,萬沒想到對方仍這樣在意她的安危。
足見霍總對她有多用心。
廖晨星略一思忖,便猜到霍修宴的心思,對方八成知道杜嘉伊來過,派人監視這裏,一來就像他說的那樣,為了保護龍景安全,二來也是為了隔斷杜嘉伊再往這跑。
霍修宴不想讓他跟杜嘉伊碰面。
廖晨星垂下眸子,不動聲色的笑了。
他有一種預感,杜嘉伊很快會再次露面。
「走吧。」霍修宴朝白蓮冷冷一暼,神情不屑。
白蓮臉色煞白,知道霍修宴剛才吩咐小滿的話,就是成心說給她聽的。
這人也忒小瞧她了,就算她想消滅龍景這個障礙,也不會蠢到派那個老傢伙過來!
她的確有心要龍景閉嘴,可現在好了,被老傢伙一攪和,打草驚蛇了,她的計劃反而不能繼續進行了。
越想越氣,白蓮暗暗攥緊拳頭。
霍修宴跟小滿已經離開了,對方嘴上喊她一塊走,卻壓根沒有要等她的意思。
龍景得勝般望着白蓮,一臉得色,「杜小姐,什麼時候喝你跟霍總的喜酒呀?」
「杜小姐」三個字深深刺進白蓮心裏,杜青山雖然認了她,卻壓根不提認祖歸宗的事,在外人眼中,她跟杜家的客人沒什麼兩樣。
「會有那一天的。」白蓮高傲的揚起頭,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龍景嗤笑一聲,「還做夢呢?白蓮,就算我嫁不成霍總,站在他身邊的那個人,也不可能是你。」
剛才的情形,長眼睛的都能看出來,霍修宴對她半分情意都沒有。
光靠杜嘉伊的面子,完全撐不到兩人成婚那日。
白蓮心煩意亂,當即提高音量,「你當所有人都跟你一樣?」
真小家子氣,沒見過男人似的,區區一個霍修宴,就當寶似的。
她才不稀罕。
龍景只當白蓮是酸葡萄,笑得更開心了,「少在我面前又當又立了,雖然我不喜歡杜嘉伊,但不得不說,白蓮,你跟她比,差遠了,難怪所有人都不喜歡你……」
「你說什麼?」白蓮最討厭別人拿她跟杜嘉伊比。
杜嘉伊最佔便宜的地方就是她死得早,死亡是最好的濾鏡,無論她多努力,也沒辦法跟一個死去的杜嘉伊比。
正因如此,她所有的努力都變得滑稽可笑,連一個公正些的評價都得不到。
龍景被她的低吼聲嚇到,呼吸一窒,憋得咳嗽起來。
廖晨星連忙湊上前,替她輕拍後背。
龍景心中一暖,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為了氣白蓮,無意中吐露出對霍修宴的愛慕,廖晨星聽了這番話會作何感想?
一念及此,她臉上微微一紅,不好意思再拿霍修宴說事,但又不甘心放過白蓮,便決定繼續利用杜嘉伊這個武器打擊對方。
「莫說霍總看不上你,就連杜伯伯,也從沒把你當親生女兒對待吧!」龍景不等徹底止住咳嗽便繼續說道。
白蓮臉漲得通紅,龍景的話句句如刺,往她心裏扎。
她哪裏比不上杜嘉伊那個草包?
憤怒直衝上頭,白蓮來不及多想,衝上去就要扇龍景耳光。
然而她剛一抬手,就被人攥住手腕。
是廖晨星。
白蓮恨得咬牙,「鬆手!」
說話時用力之猛,口水都噴到廖晨星臉上去了。
廖晨星果然聽話,當即放手。
只是在放手的同時,狠狠扇了她一耳光。
此舉非但出乎白蓮的意料,就連龍景也十分意外。
但很快,龍景明白了,廖晨星是在為她出氣。
一如曾經在孤兒院時,每每她受了欺負,即便廖晨星自己也孱弱不堪,仍倔強的站在她身前,為她擋去所有風雨苦難。
無數畫面走馬燈般湧入腦海,龍景眼圈紅了。
她不知自己怎麼了,惶然擦着眼淚,然而淚水卻越來越多。
廖晨星聽到抽噎聲,回頭望去,見龍景哭成淚人,嚇一跳,也顧不得白蓮,將她用力一搡,白蓮踉蹌着退後幾步,差點沒跌倒。
「龍景,你怎麼了?」廖晨星焦急的問。
明明剛才還好好的,他以為是龍景的傷口又出問題了。
龍景抬頭凝視着他,大顆大顆的眼淚落到被子上,打濕了一片。
「沒什麼,我就是想起以前……」龍景抽噎着說不下去了。
廖晨星對她的維護沒有一千次,也要幾百次,為什麼之前她全無感覺,直到此刻才幡然醒悟?
龍景越想越氣,忍不住用力敲自己的頭。
一定是鬼迷心竅了,怎麼就沒發現最該珍惜的人一直在身邊呢?
白蓮見龍景此舉,還以為她為在霍修宴面前自揭短處而懊惱,想到有廖晨星在此,她也占不到什麼便宜,索性憤然離開。
廖晨星甚至沒留意白蓮已經走了,只顧着替龍景擦眼淚,「是不是傷口又痛了?我去叫醫生過來!」
說完,他轉身想出去叫醫生。
兩隻纖瘦白皙的手從後面環住他的腰。
「晨星,別走!」龍景脫口說道。
廖晨星心中一動,似有所感,緩緩迴轉身子,正對上龍景的淚眼。
他對龍景的眼淚一向沒什麼免疫力,從前如此,後來經歷了一些事,他對龍景的感情有所轉變,可看見對方哭,他仍覺得心疼。
「怎麼了?」廖晨星故作糊塗,含笑問道。
龍景把臉貼到他胸前,只是搖頭。
她想告訴對方她後悔了,可她沒臉說。
好像是做了一場漫長而又混沌的夢,在夢中,她追求一切新奇的、名貴的、她從不曾擁有過的東西。
可她現在醒了,毫無徵兆的醒了,回想夢中的情形,只覺得羞愧。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該有多好。
「傻瓜,你放心吧,霍修宴不會生你氣的。」廖晨星柔聲勸道:「你若實在不放心,我幫你勸勸他去。」
「你真願意幫我勸他?」龍景抬起頭,憂傷的望着廖晨星。
究竟是廖晨星對她愛得深沉,還是對方已經不把她放在心裏了。
換做從前的廖晨星,肯定做不出這種事。
對着她清亮的眸子,廖晨星一時語塞,竟不知該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