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憶昨夕（三）

自從那天晚會後，蔣心每天都會收到一支玫瑰，沒有任何署名。每天早飯後到教室就會看見一支鮮艷欲滴的紅玫瑰靜靜地躺在課桌上，因着時間緊迫，從未去深刻打探這花兒究竟哪兒來的，有次問了周圍的同學，但都不知道。當然，時常也會收到一些人的情書、或者走在路上突然有人搭話之類的，對此種事件蔣心均一笑置之。

但穆子健一直的無動於衷令她有些煩躁，她以為晚會之後穆會表白或者暗示。記得誰過女人不主動聯繫你，不搭理你，不是因為她不想你而是她不夠自信。難道男的，如穆子健也有不自信的時候？心裏別提多煩躁，但煩躁歸煩躁，學業還是要顧及的，忙碌而緊張的高三，不允許有絲毫的分心。

面對愛情這個東西，蔣心始終認為作為女人無論你有多喜歡對方，但主動的那個必須是男人。如果這個男人不主動，寧願錯過。

轉眼高三已經去了二分之一，這次的期末考試不同於往常，是全省統考，模擬高考場景高考試題，名為“一模”，本次考試成績的排名基本和到時的高考相差不遠，換句話，到目前為止幾乎已經算是定型了。

南方的冬天總有陰冷潮濕相伴，還時常大霧。考試這天，蔣心吃完早餐就直奔樓下而去，因為像這種大考，學校一般都會按前一次考試的成績排名來安排考室，而蔣心所在的考室正好在離食堂最遠的第二教學樓。上次考試超常發揮，全校一千三百人她得了個二十五名，而一間考室通常容納三十人，她剛好有幸被分在第一考室，也是唯一一次與穆子健同一考室，他這次還是全校第一。

穆子健我蔣心終於也趕上了你，跟你站在同一水平線，你可知道為了這一天我付出多少努力，兩年的青春在汗水、淚水、煎熬、題海中度過，沒有一刻的偷歡，僅僅是讓自己有一天能夠匹配得上你，能和你並駕齊驅。

外頭的天依舊霧蒙蒙的，蔣心抬起左手看了下時間，離開考還有半個小時，時間還算挺早，整個考室沒幾個人。蔣心逕自走到自己座位，整個考室分六排五列，她在倒數第一排，剛好在教室後門邊。擺好文具便靜靜的坐着，偶爾在腦海中回想一下那些必背的古詩詞句，第一堂考語文。

監考老師捧着試卷進來的時候，同學們幾乎到的差不多了，就差第三名那個位置，蔣心想可能人家前三名，有資格耍大牌吧。這主監考蔣心見過，是高三一班的班主任，三十來歲，戴着一副金絲邊眼鏡，教英語的。他班上學生成績特好，每次考試平均分要比同年級其他班高出一大截，因此一班經常被作為樣本教材掛在老師們嘴邊。想不記住他們都難，包括那個戴金絲眼鏡的。

蔣心抬頭掃了一圈教室，穆子健坐在最前排左邊靠窗位置，也是整間考室離蔣心最遠位置，兩人分別在長方形的對角上，蔣心腦海里突然冒出“緣分天定”一詞來，心瞬間涼了半截。不知道想到什麼正出神的他，似乎被監考老師走上講台的動靜打斷，雙手戳了戳臉回過神來。

一陣風吹來，正好處於門邊風口處的蔣心不由哆嗦了一下，緊了緊上衣還是感覺凍得慌，心道這後門啊還是關着的好。

蔣心挪了挪凳子，起身順手推了一下門把，門正要關上，冷不丁閃出一人影兒，伸手擋住了正要合上的門邊兒。仔細瞧着是一雙白皙又骨節分明、指甲修剪齊平、充滿男性特徵的大手，不難想像有這麼一雙漂亮大手的男人長得應該也不賴，蔣心有些好奇，抬起頭來，不料恰好撞進一雙清冷的眸子，深邃的眼眸，就渀佛他眼睛裏安了磁石一般帶着強烈的吸力，又好似似曾相識，蔣心不由得多看了一會兒。“讓一下！”陳澤洋只是看着她，輕聲道。看着她稍顯蒼白的小臉一點點變紅，直至雙頰緋紅，甚至都能感覺到她的臉頰在發燙。

“呃……哦”蔣心略顯尷尬的移開身子，陳澤洋黑色的風衣似乎是故意從蔣心鼻尖擦過，帶着一股淡淡的煙草味。蔣心皺了下眉，她不喜歡男孩子抽煙，雖然他身上的煙草味貌似不難聞，但不喜歡還是不喜歡。像是感受到她的細微表情變換，陳澤洋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嘴角若有似無的往上翹了一下，那神情就像獵人尋找到自己期盼已久的獵物般，危險。對，就是危險的味道，加上本就不暖和的天氣，蔣心不由打了個寒戰，微微搖頭遂坐回自己位置上。

兩天考試平靜度過，沒有特別的事情發生。戴金絲眼鏡的監考老師特別喜歡那個着黑色風衣的男孩子，因為每次即使他遲到那麼一兩分鐘到考室，都沒有任何要責備的意思，一臉慈愛包容的模樣。這令蔣心有些意外，老師們不是都喜歡好好學生么，難道也有特例，專門愛那些態度不端正的？

三年的高中生活，蔣心已經練就一身題海中打發時間的功夫，所以整個寒假也是在奮戰中度過。考試的成績是除夕前一天下來的，她還是全校二十幾名，沒大的變化。但是聽同寢室人這次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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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蔣心要是知道得了第一名的那個叫陳澤洋的就是和她一個考室的那個風衣男生，還曾被她鄙視態度不端正，不知道作何想像。即使他的壞似乎確實和第一名相差甚遠，但是無可否認，這個世界就是存在着這樣的矛盾體。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