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陳游周,你說好給我打一輩子工的
大湯足浴,這是陳游周這種正經人從不主動踏足的地方,即便是偶然路過,也是看都不看一眼。
“阿姨,您輕點……”陳游周側躺着,任由叫秋月的姑娘捏他的腳。
還別說,秋月姑娘的手法還挺正規,將陳游周的腳了半天不說,連常年悶出來的死皮都搓了個乾淨。
“大哥,我今年才二十,是整個店裏最年輕的姑娘。”秋月很失落,她已經這麼體貼的服務了,怎麼這位客人還不稱心如意呢。
陳游周當場傻住,這是哪個二貨開的店招的人,這店有人來?
旁邊閉目養神的張兆和舒服的呼出一口濁氣,誇讚道,“春花,幾天不來你的手法似乎又進展了,比上次搓的舒服多了。”
原來是張兆和開的足浴店,難怪生意如此慘淡,服務如此正規了。
“老闆……”被張兆和叫做春花的姑娘愣住了,“我是夏娘,這可是您給我取的名字。”
張兆和恍惚間睜開了眼睛,內心尷尬表面卻不失優雅的道,“是夏娘啊,聽說上個月的銷冠是你,也拿走了咱們店裏最特殊的編號9527!”
陳游周想笑,可發現搓她腳的秋月姑娘不動了,他問,“秋月姑娘,你繼續動啊!”
秋月又動了起來,手上力度多了不少,狠狠搓陳游周的腳。
她哭了,“老闆,我才是9527。”
陳游周側目,張兆和也看了過來,兩人大眼瞪小眼,意味深長的笑了,兩人是相互救命的兄弟,一個眼神,就知道心裏想什麼。
張兆和這個無憂無慮的富二代,臉盲的毛病又犯了。
“這是你的產業?我怎麼不知道?”陳游周問道。
“你都不參加聚會自然不知道,每次大家吃飽喝足了就想找個地方躺一躺,我就忍不住開了家足浴店,放心好了,姑娘們都很正規。”
張兆和的話陳游周妙懂,這傢伙總是喜歡搞些清麗脫俗的規矩。
像這家足浴店,最年輕的小姑娘都像是老阿姨,不難看出他這個店絕對賣的不是服務。
“聊聊u吧。”陳游周把話題扯到張兆和讓他過來的原因上。
“我在u已經被架空了,老安、酒鬼、四眼井他們也被拆開了,紅杉和企鵝和我談了次,想拿錢讓我走人。”張兆和雖然為人隨性,可大是大非還是懂的。
陳游周當初是極力排斥資本注入的,他看過好幾個欣欣向榮的遊戲工作室的案例。
只要資本到來,遊戲生態就發生了變化,吸的就是玩家的血。
等到玩家的血被吸幹了,這遊戲也就走到了盡頭,遊戲工作室也到了被拋棄的地步。
“那你就走唄。”陳游周說。
“他們找人做過評估,《宅男的戀愛人生》潛在市場很大,準備改良上架,只要這個遊戲火了,u就立即上市,收割一波走人。”
陳游周對資本的尿性太清楚了,真正做遊戲的,他們的價值標準,是遊戲玩家們的讚譽。
而資本衡量的標準,只有爛錢。
“你倒是清醒了。”
“也不是,這是你當初和我說過的話,我當初沒聽,只是沒想到現在疑議應驗了。”張兆和翻了個身,坐起來看着陳游周,“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我?”陳游周暗自一笑,“我已經不在乎了。”
“少來,你要是沒了遊戲,你還能幹點什麼?”
以前的陳游周確實是這樣的,他只有工作沒有生活。
“所以,我結婚了。”陳游周忽然有些欣慰,失去了遊戲理想,反而找到了心的歸屬。
“你?別逗了……”張兆和完全不信,他這種不缺姑娘的人都沒結婚呢,陳游周怎麼可能,“有時候我都懷疑你對女人不感興趣,你怎麼可能結婚。”
“我也覺得。”
陳游周回想起來,才覺得他有些走運,要不是陶扶疏,他或許已經回到鄉下,整日醉生夢死了吧。
逃避理想的人,他的心是死的。
陳游周會心一笑,“她是個女老師,咿咿呀呀的有時候很吵,總是之乎者也和我講大道理,有時候我聽不懂,她……”
這個晚上陳游周夜不歸宿。
他和張兆和沒有談工作,反倒是談起了一個叫扶疏的姑娘。
張兆和心裏是酸的,他最能感覺到,在失去了工作后,陳游周找到了心裏的空缺。
聊姑娘,聊長長的頭髮和大大的眼睛,直到深夜,陳游周聊睡著了。
張兆和哭了,“陳游周,你說好一輩子給我打工的。”
“……”
翌日中午,陳游周才打着哈欠回到了出租屋,他落枕了。
陳游周走到客廳里,發現陶扶疏窩在沙發上看視頻剪輯的教學投影,兩人都沒有打擾彼此。
“昨晚睡的好嗎?”陶扶疏忽然開口,目光卻依舊看着投影。
“不怎麼好。”陳游周給自己倒了杯水,準備回卧室睡個回籠覺。
“喝酒了?”
“少許。”
“聊到很晚吧?”
“朋友太過熱情……”陳游周一想到昨晚的促膝長談就有些高興。
他和張兆和是兄弟也是對手。
當聽到自己結婚了,張兆和居然崩潰了,感慨喜歡他的姑娘夜夜都不一樣,可想和他結婚的,一個都沒有。
喝酒、聊很晚、朋友熱情、夜不歸宿……
這些關鍵詞組合在一起,就很難不讓人遐想到什麼。
“雖然我們是假婚,可形式上也是領了證的,要是被發現你花天酒地,是會影響到分房審查的……”
陶扶疏語氣平緩的道,生怕陳游周覺得被束縛,又解釋了句,“等房子分下來,你隨便。”
陳游周哪裏懂女人話里的“隨便”是什麼個意思,“哦”一聲后,回房了。
“哦?他就哦?”陶扶疏嘟囔一聲,暗暗嘆了口氣,將手裏的分房審查計劃書甩到了一旁,臉色有些不對。
領了證后,不管是名義上還是背地裏,陶扶疏對陳游周的變化還是發生了微小的變化。
她有些關心陳游周了。
從沙發上起身,拿了紅茶放了決明子和茯苓泡了杯茶,又將分房審查計劃書拿到了手裏。
陶扶疏敲響了陳游周的門,溫聲細語道,“學長,發糕跑你房裏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