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叫你深深好不好?
顧言深黑下臉將碗推到一旁。
喬念念只當什麼都沒看見,默默往嘴裏塞了一塊糖醋排骨,見顧言深沒有說話,又悄悄地往嘴裏送了一顆湯汁濃郁的紅燒獅子頭。
她大口大口地品嘗美味,不得不說,顧家的廚子是真不賴,比起宮裏的御廚也不遑多讓。
喬念念滿足地喝了一口濃湯,似乎所有的不愉快都在此刻煙消雲散。
短短十分鐘不到,面前的菜肴陸續空盤。
顧言深嫌棄地掃過,“你是餓死鬼投胎嗎?”
喬念念動作一頓,垂下的眼眸劃過一抹傷感。
前世,亡國后,有很長一段時間,她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裏,每天受盡折磨,連吃一口東西都是奢望,直至被活活餓死。
對她而言,能填飽肚子,大概是這世上最美好的事,可顧言深好像不喜歡。
幾番思索后,喬念念放下筷子,咀嚼的動作也不由得放慢。
罷了,還是先搞定顧言深要緊,只是看着滿桌的美味卻不能吃,真的好難受啊。
她抿着唇,手指蜷縮成拳,乖乖坐在椅子上,沒再動一口,只是眼睛不爭氣的泛酸。
顧言深微怔,當對上那雙淚汪汪的眼睛,心中不免生出幾分愧疚。
他是不是說重話了?
不過是個嬌寵壞的小姑娘,剛遇了變故,想吃點東西而已,也不是什麼大事,反正他還養得起。
思及此,顧言深盛了一碗湯給她。
面對突如其來的示好,喬念念詫異了片刻,臉,瞬間陰雨轉晴。
她樂呵呵地雙手接過,笑得像個小傻子,“謝謝老公,你對我真好!”
顧言深輕哂,“你要是能安分一點,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
夫妻一場,他對喬念念的那些招式早已滾瓜爛熟,也不期盼她能做得多好,別惹事就行。
他頓了頓,繼續道:“以後,換個稱呼。”
結婚一年多,莫名其妙叫起“老公”,聽着就讓他頭皮發麻。
“你不喜歡這個稱呼嗎?”喬念念疑惑地眨巴眼,印象中這個世界的夫妻都是這樣的啊。
她想了許久,一臉認真:“那我叫你深深好不好?”
顧言深嘴角一抽,險些一口氣沒緩過來。
喬念念見他表情不對,乖乖埋頭吃飯。
顧言深抵着下顎,視線無意掃過對面,只見那食物一到嘴邊便沒了蹤影,不由有些好奇。
喬念念吃得認真,並未發現顧言深的舉動。
她在米飯里澆了些許湯汁,隨意攪拌后,一股自然的香甜撲面而來。
那色澤透亮的米粒就像打了光,散發著誘人的濃郁,每一顆都讓人食指大動。
她盛了一團往嘴裏送去,臉頰兩側瞬間被飯糰頂起,鼓鼓得像極了肉包子。
填飽肚子,喬念念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小腦袋打着節拍,若非怕被顧言深嫌棄,她一定會哼個小曲兒慶祝今天的好日子。
看着喬念念吃飯,顧言深忽然覺得有點餓。
他試探性地將碗裏那塊已經涼透的牛肉送進嘴裏,脆嫩酥香,麻辣味鮮,似乎也沒那麼難吃。
顧言深伸手,兩雙筷子同時夾住盤中牛肉,兩人雙雙抬眸望着對方。
“啪”筷子從喬念念手裏掉落。
她目不斜視的盯着盤中僅剩的那塊牛肉,喉嚨滾動,饞得兩眼發直,那堅定的眼神,像極了護食的小倉鼠,惹得顧言深忍不住笑出聲。
喬念念咽了口唾沫,滿眼不舍地將牛肉往顧言深得面前推,“給你吃。”
顧言深錯愕一怔,低聲失笑。
他顧家家財萬貫,難道還缺這一口吃的?
瞧把她饞的,真沒出息。
“你今日的食慾倒是不錯。”顧言深拿起一旁的餐巾紙擦了擦嘴。
記得從前,喬念念總是囔囔着要減肥,每天吃的都是清一色的減脂餐,毫無食慾可言,就差沒把自己當羊喂。
一場車禍,不僅腦子靈光了,連口味都變了。
喬念念緊張地咬着手指,腦子亂如麻線。
糟糕,光顧着填飽肚子,居然把原主愛“吃草”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顧言深該不會是看出什麼了吧?
她忐忑地攥着衣角,深怕自己的身份暴露被顧言深趕出家門,再次過上曾經那飢不果腹的日子。
忽然,面前出現了一塊牛肉,她順着方向看去,是顧言深,頓時心中五味雜陳
“想吃便吃吧,顧家還養得起你。”顧言深語氣自然,似乎並不打算深究喬念念口味變化的問題。仟韆仦哾
喬念念提着的心,緩緩放下,還好,沒有被發現。
“以後想要什麼直接跟福伯提,只要是合理的要求,都可以。”
面對突然改變態度的顧言深,喬念念一時不知該如何面對,只道了聲謝。
……
晚飯後,顧言深回了書房,不久,顧南推門而入。
“先生!”顧南將資料遞到顧言深面前。
他低頭蹭了蹭鼻尖,神色有些沮喪,“這是能查到的所有資料,她們很聰明,及時銷毀了大部分證據,依目前的情況,恐怕很難定罪。”
顧言深捻着下巴,嘴角輕揚,“那就繼續查,只要做過的事,便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明白。”顧南應聲,悄悄瞄了眼顧言深,小心試探:“先生,您,不準備和夫人離婚了?”
顧言深挑眉。
顧南又問:“那新的離婚協議書要不要讓律師送過來?”
“暫時不用。”
顧南瞭然,忍不住八卦,“先生是準備再給夫人一次機會?”
話音剛落,耳邊劃過一道哼聲,“我只是怕她出事,不好對岳父交代,怕麻煩而已。”
顧南偏頭偷笑,分明就是在乎夫人還不承認。
以顧家的勢力,想要保護個人還不簡單,只是不知夫人做了什麼,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改變先生的決定。
“咳咳!”顧言深一記冷眼掃去,顧南瞬間綳起臉,做了個拉拉鏈的手勢。
“這件事別讓她知道。”這個她,自然指的是喬念念。
想起從前,顧南不免感嘆:“您對夫人可真好,只是不知她這次是否會領您的情。”
顧言深靠着沙發椅,手指在桌上敲了兩下,“什麼時候,我的事輪得到你來置喙?”
“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