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自作聰明
“本官現在要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回答，如果不回答的話，便關進大牢。”
李小二身上濃濃的酒氣，熏的縣令隔着老遠都能聞到。
他剛說出這句話，李小二就被嚇破了膽子，他一向沒見過什麼世面，說話的時候都直打哆嗦，“小人知道，小人一定會說實話的！”
“那天你們從齊悅那裏拿了藥材，一起回桃園村，對方拿了兩個袋子，你拿了一個袋子，拿的是其中的哪個袋子？”
三個袋子整整齊齊的擺在李小二面前，他只記得他那天抱的袋子是個藍色的，卻不記得具體長什麼樣。
“對方已經和我們說明了，他拿的是那個袋子，你仔細看看，如果說錯的話……”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小人現在就看！”
李小二腿都是軟的，聽仙靈這樣說，哪裏還顧得上什麼別的事，立刻湊到了那堆藥材旁邊。
看這些藥材袋子，表面顏色都一樣，只是其中的花紋不同，那天腦海里被要換藥這件事情給佔據了，李小二哪有功夫去觀察袋子到底長什麼樣？
只是縣令都已經這樣說了，李小二不知道也得知道，硬着頭皮都得知道。
李小二表面裝的似乎是在觀察藥材袋子，其實是在看裏面的藥材，他動過手腳，他怎麼可能不清楚？
看李小二鬼鬼祟祟的樣子，王壯什麼都懂了，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說是從這三個袋子裏面選一個，可是如果這三個袋子都不是那天的袋子呢！
觀察了半天裏面的藥材，李小二總算找到了自己那天放進去的那一把，他有些猶豫的看着眼前的藥材袋子，越看越眼熟，應該就是這個袋子吧？
坐在上面的縣令不耐煩地咳了一聲，李小二立刻站直了身子，指着最左邊的那個袋子，相當肯定，“就是這個！我那天提的就是這個袋子！”
這個蠢貨……
王壯無力，不斷用眼神示意李小二，事情還沒到無法挽回的那一步，他現在改還來得及！
最怕的就是蠢人自作聰明，尤其是李小二這樣的人自作聰明，李小二把王壯的眼神當成是對他的肯定，放心的眨了回去。
［你放心吧，我已經選好了，肯定是我那天拿的那一個。］
李小二心裏還在輕盈，還好他那天放了藥材進去，要不此時分不清的話，問題可就大了。
沒想到一舉一動，都氣的旁邊的王壯差點吐血。
面前的三個袋子都不是那天的袋子，這蠢貨怎麼還沒發現！
王壯不用猜都能想到，這肯定是薛銘設下的局，為的就是讓李小二上鉤。
“你肯定嗎？”縣令懷疑的目光落在了李小二身上，看了他一哆嗦。
這裏面的藥材就是他那天放進去的藥材啊，背後有些小黑點，仔細看，是能看出來的。
他剛才就是在尋找這些小黑點，而這三個袋子裏，又只有一個袋子的藥材有這種情況。
李小二幾乎是在瞬間就確定了下來，堅定不移的點頭，“肯定是這個袋子，我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撒謊的，那天我們抱着袋子走了半天，我肯定記得袋子長什麼樣！”
“是嗎？”縣令冷笑了一聲，李小二的這個反應，足以說明一切。
他們換的不僅是藥材外面的袋子，還換了裏面的藥材。
在齊悅被抓進牢裏以後，齊悅之前給桃園村的藥材，都被官府收了，放在了特定的房間裏，把那些藥材拿出來，發現裏面有問題的確實只有一小袋。
按薛銘所說，縣令讓人更換了藥材袋子，連帶着裏面的藥材也一起換了，李小二又是如何斷定的？
他怎麼清楚其他兩袋藥材和另外一袋之間的關係？
除非那有問題藥材是他親手放進去的。
李小二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想着馬上就能被放出去，沒想到縣令一聲呵斥，他直接被嚇得跪在了地上。
旁邊的王壯還想再為自己辯解幾句，沒想到薛銘把全城的藥房老闆都找過來了。
這藥材是硬生生被放壞的，因為保存不當，所以才有了後續的這些問題。
王壯當時從藥房買葯的時候，任何問題都沒有。
每個老闆都有一本自己的賬本，拿着賬本一對就能對出來，王壯的藥材是在誰那裏買的，種類和數量都記得清清楚楚。
老闆記的王壯，他當時就覺得奇怪，這人來買藥材，卻不看藥材質量，只是一個勁兒的讓他包起來。
“就是這個人，他當時在我那裏買了很多！如果你們不相信我的話，我收的小學徒就在旁邊，你們也可以問他。”
而且王壯這個人很好認，眉間有一道疤，側面看着很明顯，老闆記得清楚。
“當時我看情況奇怪，害怕他後面會來我們店裏鬧事，讓他在那筆賬的後面寫了名字，就在這裏。”
老闆當時特地留了個心眼，沒想到在這時候派上了用場。
他把賬本拿給縣令，那上面確實是王壯的字。
關於王壯之前所說的，這都是從齊悅那裏買來的葯，在老闆拿出賬本的時候，這個說法就已經不成立了。
這葯到底是用來幹什麼的，也已經相當清楚了。
事到如今，兩個人的後路都被斷的乾淨，看王壯一臉慘白的跪坐在地上，李小二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對。
“王壯給了李小二一筆錢，指使李小二做的這件事，”看李小二臉上還帶着幾分僥倖，薛銘打破了他的最後一份希望。
“他之前在京城裏賣燒餅，平時根本攢不上什麼錢，這幾日日日都在青樓里待着，每日的花銷是之前的他根本承擔不起的。”
衙役們深有體會，他們找到李小二所在房間的時候，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酒和菜，裏面不乏價格高昂的。
“至於那些金子，應該是被他藏起來了，”聽青樓裏面的人說，李小二最近和他們做交易，用的都是金子，一擲千金，花錢從不手軟。
“你們還有什麼要反駁的嗎？”縣令沉聲問台下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