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困在地窖中的女人
梁毅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表情,這個跟在秦鵬身邊,甚至跟秦鵬勾肩搭背聊得火.熱的美貌女子,正是被分屍,裝在硬質膠袋中的女人。
她自己絕對不會想到。
幾個小時后,她就像豬狗一樣,被人屠殺分屍。
宋哲臉上一直有冷汗流下來,他越是手忙腳亂的擦汗,汗水就越多。
「梁警官,是,是她嗎?」宋哲看着監控電腦屏幕上靜止的畫面,他認出了這個女孩,就是被害者。
「你們認識?」梁毅覺得作為這裏的管理者,發現噴泉中的屍體,他第一時間去現場,應該很清晰的能看清楚死者的長相,宋哲有這樣的反應,也不奇怪。
「不,不認識。」
宋哲的腦袋拚命的搖晃,「就是再看到她,有點瘮得慌。」
「你們把監控視頻錄像備份好,我們會有人來拿。」
梁毅緊皺着眉頭,「宋經理,你跟我出來一下。」
宋經理一聽,情不自禁的身體一抖,做賊心虛,「啊,好,好!」
梁毅在鮮花港周圍轉圈,宋哲就跟在梁毅的側身後位置,不主動說話。
梁毅也沒有說話,他在思考兩個問題,第一個是兇手為什麼這麼做?
第二個是馮薇說的心靈訪談密碼節目,那個有反社會人格,說受到了不公平遭遇,要報復殺人,鮮花港會有屍體出現,叫廖先生的人到底是誰?
這個廖先生是誤打誤撞,還是跟案件有關係。
本來案件在一潭清水中。
怎麼忽然間,像是有人故意把水攪混。
梁毅繞着案發現場周圍饒了整整三圈,只有兩個入口,兩個出口能夠進出,監控錄像應該沒有盲區,在斷電的那三十多分鐘,到底發生了什麼?
梁毅通過眼角的餘光觀察宋哲。
宋哲很緊張,一直在擦汗。
「宋哲。」
梁毅突如其來的一喊。
把宋哲嚇得手機都脫手而落。
宋哲慌亂的撿起手機,「梁,梁警官。」
「宋哲,我看你也是個老實人。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現在就你和我兩個人,你是這的第一管理負責人,我們警方在調查的初步階段,完全可以把你,列位重點嫌疑對象。」
梁毅故意把問題說的很嚴重,「我看你這裏管理的很規範,有章有制,井井有條,施工期間,發生過停電事故嗎?」
「沒有。」宋哲鼻子尖上都是冷汗汗珠在滴答,「人不是我殺的,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
「很嚇人,太恐怖了。」宋哲還有些精神恍惚。
「宋哲,如果你隱瞞了一些關鍵性的證據,明知道卻故意不說,不配合我們警方,你知道後果吧。」
「我,我知道。」宋哲說話一直半低着頭,他鼓起勇氣抬頭看着梁毅。
「梁警官,說來也巧,昨天晚上正好是我值夜班。」
宋哲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回憶氣深夜他看到的驚魂一幕,心都在顫抖,「大概是晚上十二點二十分鐘左右,我從施工現場外的簡易廁所,方便完出來,我……」
「等等。」梁毅追問道,「你怎麼能確定是夜間十二點二十?」
宋哲拿起手機,「我在簡易廁所方便,一直在玩手機,出來前,我還特意看了眼手機的時間。」
「之後呢?!」
宋哲咕咚一聲,咽下去一口唾沫,「我感覺鮮花港里好像是有火光,我還隱隱約約的看到一個瘦高的人,那個人穿着紅色的長袍,戴着白色面具,感覺像是教徒,或者是唱戲的,總之很奇怪。」
「我慢慢的靠近他,看到這人手裏拿着一個骷髏頭,用匕首在骷髏頭上好像是在刻字。」
「我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再一睜眼,那人就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嚇得大聲喊叫,差點暈死過去。」
「後來呢?」梁毅感覺莫名其妙不可思議。
宋哲的額頭一直在冒冷汗,後背也被汗水打濕,「監控室的小夥子正好從監控室出來,他大喊大叫,把那個詭異的人嚇跑了。」
「你真的見到了那樣的人?」梁毅想到了馮薇跟他說的,在案發現場濱河南路天橋,也同樣看到了相似的人。
「千真萬確,還有監控室的小夥子,他也看到了。沒想到,第二天就出了這事。」宋哲臉色煞白,嘴唇發青,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梁毅還是覺得不可能,「斷電是怎麼回事?你不要想着串通他人來做偽證,企圖轉移我們的偵查方向,作偽證也是共犯。」
「還有。」梁毅憑藉多年的辦案經驗推斷,這個宋哲絕對還知道一些事情,「你如果通過斷電的方式,協同兇手,或者是故意給兇手製造作案條件,你一樣逃不過法律的制裁。」
「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斷電的事情跟你有關嗎?」
「警官,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宋哲噘着嘴,一臉委屈,「忽然間斷電,我們措手不及。梁警官我可是個好人,這麼多年來,一隻本本分分,從來沒有做過出格的事情。」
「謝謝你配合。」梁毅沒再多說什麼,或許宋哲知道一些事情,但他不像是兇手。
梁毅離開鮮花港,獨自一人去了海港市廣播電台。
在門口登記,亮明身份,穿着便衣的梁毅上了電台三樓。
跟台長說明了來意。
台長很快,把昨晚上夜班的女播音員叫來。
「你好,同志。」女播音員倒是很平靜,「我是心靈訪談密碼節目的主持人。」
梁毅開門見山,「昨天晚上,你們的節目是不是收到了一個叫廖先生打來的電話,他大概是受到了不公正待遇,揚言要殺人。」..
「還說。」
梁毅頓了頓,「還說,鮮花港會出現屍體?」
「確有其事。」
電台女主持給梁毅一張小的便簽紙,「這上面是他打給我們電台,後台顯示的號碼,我們也知道了鮮花港屍體的事情。不知道這個廖先生是隨口說說,還是真的殺了人。」
「這個號碼在當時節目錄製過程中,忽然間失去了聯繫,我的助手試圖聯繫這個廖先生,但是都打不通,好像是網路虛擬號碼。」
梁毅看着便簽紙上的號碼,197開頭,尾號是3141。
π的值就是3.1415926。
難道這個手機號碼,跟案發犯罪現場的狗血方程式有聯繫?
「這個號碼是第一次出現嗎?」梁毅問道。
「每一個打進我們後台的號碼都有記錄,這個號碼是第一次,而且他的聲音也是我第一次聽,我做播音主持將近十年,只要是我聽過的聲音,絕對會有印象。」女播音員非常肯定地說。
「謝謝,你對我們的幫助很大。」梁毅準備回局裏,剛收到短訊,要開案情應急會議,到現在,他忙得午飯都沒吃。
梁毅給馮薇放了半天假,讓她回家休息,明天一早再來上班。
接連兩起拋屍碎屍案件,梁毅睡覺的心思都沒有。
回到警察局會議室,賀局長拉長了臉,面沉似水。
會議一直開到了晚上九點,省廳的領導做了重要部署,兩起案件,破案期限為十天,破不了案,賀局長摘帽子。
馮薇下午回到家,洗了個熱水澡,特意把頭髮上的狗血洗乾淨,睡衣也不穿,鑽進卧室就睡覺,她沒有穿睡衣睡袍,睡覺的習慣。
睜開眼已經是晚上九點多,看了眼手機,沒有人聯繫她。
馮薇想起梁毅說過的一句話,案發現場是破案的本源,有很多心理扭曲的殺人惡魔,特別喜歡再次回到案發現場,享受那種獵人的快.感。
馮薇拿好手電筒,腰間跨上手銬,開着小轎車朝着濱河天橋方向駛去。
孤零零的小轎車越走越偏僻。
車燈的兩束黃光,因為路面顛簸上下掃動。
馮薇在天橋旁邊停好車,打開手電筒。
辨認出來秦鵬教授家裏的方向,秦鵬家廚房的燈還亮着。
這一次。
獨自勘察拋屍地點,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半個小時,馮薇沒有感到一點恐懼,也沒有注意到秦鵬家廚房燈悄然熄滅。
在一旁的浮土上,馮薇看到了熟悉的腳印,跟雨天在老槐樹下紅袍白面具的人,留下的腳印一模一樣。
蹲在地上的馮薇,感到后脊背發寒。
有人。
「啊!」
馮薇剛一叫。
一隻大手,攥着浸透迷.葯的黑毛巾,捂住了馮薇的口鼻。
不知道過了多久,馮薇感覺身體搖晃,燈光有些刺眼。
緩緩的抬起眼皮,她雙手被捆在一個門子形狀欄杆上,整個身體被凌空吊起,身上早就沒了衣服。眼前血染的木案板上,放着十幾種長短不一,形狀各異的切割刀具。
這是囚禁人的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