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好大的一個局,好小的一粒棋子
“這一天,我們等了很久。”
沐少天,在沐飛魚飛升后,與其弟沐雲飛共同執掌天音閣,他身材略顯瘦削,一襲青衫仿若翩翩公子,眉清目秀的,一雙黑瞳仁亮晶晶的,看起來風神如玉,瀟洒不凡,絕不像陰險狡詐之人。
在外形氣質這一塊,燕小天比之不及,也怪不得,會極早得到南宮靜月的芳心。.
“從你入冥宗的第一天,點燃資質命石起,我們就都看到了你的資質,再加上你偶然展露的那柄小劍,我們就覺得那柄小劍絕對沒有那麼簡單,經過我們翻閱資料時才發現,原來你身上帶的那柄小劍,就是開啟曾經失落的天星秘境的鑰匙。”
沐少天唇角擒着璨然笑意,望了一眼將頭貼在自己胸口上的南宮靜月,道:“你以為她真的會看上你嗎?你算個什麼東西?你看看你自己,你除了資質異於常人外,你剩下的還有什麼?她每一次在你身前出現,都是我們早就計劃好的。”
他的目色中露出一絲嘲諷,接着道:“當然,包括退婚,包括你離開冥宗,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個局,難道你就不曾想過,曾經對你百般厭惡的她,突然對你傾心,你就沒有懷疑過嗎?”
燕小天從始至終,眼光從未在南宮靜月的臉上移開過,他眉峰緊緊的擰着,任憑他頭頂上,懸浮在一道道光束中的那塊黑玉,緩緩的吸取他體內的修為,他眼中沒有悲傷,南宮靜月與他以前的的畫面,在他眼前不斷的閃過,他眼中,更多的是一種留戀,他至此還不相信,南宮靜月會是這樣的一個人。
南宮靜月望向沐少天的眼光,很柔,很瀲灧,她唇邊帶着清淺的笑意。
她不再看身前的燕小天一眼。
沐少天帶着幾分嘲笑接着道:“從你在冥宗,在一階修凡境的煉體開始,短短几載,就衝破煉神、化軀、入真、直接凝元神,衝擊二階修真境,你以為真的是你天資和你身上帶的那柄小劍起的作用嗎?我現在告訴你,是我們將冥宗的修鍊資源都讓給你了,在加上冥宗宗主南宮林,極需要資源來維持,來衝擊至尊仙境,導致冥宗資源匱乏,令我們不得想別的辦法,因為只有你到了一定的修為,才會真的有利用價值,才會令我與靜月直接衝擊到三階修仙境之上….”
他清淺一笑,道:“哦,對了,冥宗宗主南宮林,才是這個局的主人,你、我都是這個局裏的棋子,只不過,從你離開冥宗開始,這個局就由我和靜月來完成,所以,現在這個局裏,就只有你一個棋子了。”
燕小天望着南宮靜月的臉,他心裏有說不盡的悲傷,他眼中很平淡,他的聲音很平淡,他問道:“我來玄天宗,也是在你們計劃之中了?”
他能深深的感受到,他體內八荒的修為,正在如抽絲剝繭般,被那塊黑玉漸漸的吸去。
此時,他想聽南宮靜月親自開口來告訴他。
南宮靜月終於將目光放在了燕小天的身上,她的臉依舊的美,如清晨的太陽,如清純的露珠。
她的聲音依舊的美,依舊的動聽,如淋沐中輕盈的歡快,不過,這些,都不再屬於他燕小天,或許,他從來就沒有擁有過,因為,在一個局當中,一粒棋子,是不配有的。
南宮靜月終於開口了。
“不錯,在你來玄天宗,也在我們設的局當中,包括你的每一次沖境,都有我們在暗中幫你,你從二階的鍊氣、築基、結丹、金丹、直至元嬰到出竅,都有我在暗中幫你,你才能快速的沖境成功,不過到了凝頂,也就到了我的範疇之外了,也是為什麼,你會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都處在二階的凝神境,就當我們以為目標很難完成時,你竟然機遇巧合,在玄天秘境三層衝擊四層時,得那小劍的幫助,入的夾層,竟然在短短數載,就從凝神之後的渡劫、蛻變、入仙、並且很快的沖境到了一步仙人境,期間我還以快速完婚之由,間接的讓你多次衝擊三階的修仙境,可是每次你都失敗了,我怕你會跌境,所以就勸你不再衝擊三階的修仙境。”
燕小天目中情緒很亂,因為他的心更亂,現在沒有人知道他的心,已經跌落到了什麼程度,或已入十八層地獄,或入百丈寒潭,不過有一點可以看出,他眼中,沒有恨。
沐少天神情很是愜意,一縷縷的得意之色沾在唇邊上,眼見燕小天的修為一點點的被黑玉吸納,見有波瀾在他眸子裏閃過,他道:“我們本打算將這局走到最後,等你入三階的修仙境之後再吸你修為的,可偏偏就在這時候,天星秘境隨着天不斷有至尊仙境的人飛升,各宗門秘境內的資源得以充盈,流轉在天地間的晶氣不斷的充沛,天星秘境竟然在我們計劃前提前突然顯世了,我們也不得不將局提前結束,我首先找到天道仙輝,與他們講條件,我們在局中設局,讓你打開天星秘境,畢竟,那柄小劍,天星秘境的鑰匙,認你做主人,別人就御它不得,若你死了,那柄小劍就會失去主人,下一任還不知會是誰,天星秘境也就打不開,我們就以此做條件,令你入局中局,打開天星秘境,他們要晶石,我們要你修為,不費一兵一卒,他們能簡簡單單的得到破境的修鍊晶石,他們自然很爽快的就答應,然後….”
燕小天眼光平平的落在南宮靜月的眼上,他的臉色因為體內修為的流失,而漸漸的失去血色,他清淡道:“所以那日,你就故意拉我去不夜城,在回來中途故意被天道仙輝的人捉去,然後再引我來這裏,打開天星秘境,再吸取我的全部修為。”
南宮靜月的鳳眸定格在燕小天的眼上。
她沒有說什麼,但燕小天通過她的眼神就知道了答案。
燕小天長嘆一聲,而後仰首望向深空,空中被氤氳的晶氣遮蓋,看不清天空是什麼顏色。
“好大的一個局,好小的一粒棋子!”
他緩緩的閉上了眼,因為他體內的修為已經被他頭頂上,光束里的黑玉給幾乎全然吸盡,他幾乎已經接近油盡燈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