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救命恩人
被堂哥護着離開時,鹿釉鬼使神差的回頭看了眼那抹孤寂的背影,壓下心底的疑慮,離開了拍攝地。
薛晨看了眼小姑娘匆匆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眼郎予難得魂不守舍的狀態,心驚的抓住了腦海里一閃而過的想法,“予哥,那女孩是不是你一直再找的那位?”
“嗯,她忘了,沒事,我記得。”
這話應得,郎予也分不清是回答他的問題還是在安慰自己。
嘴邊莫名泛起股微澀的苦味,他分不清是不是對方忘了自己的原因造成的。
低頭看了眼躺在手心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褲兜里掏出來的糖,那糖無論是包裝還是味道,無論找了多久郎予始終沒找到可以替代的。
這找了六年的對象突然就出現在眼前,雖然對方不記得自己情有可原又有點無措,但帶來更多的還是那抹道不盡,說不清的欣喜。
忘了就忘了吧,以後有的是時間讓對方記起來。
“那需要兄弟去把人追回來嗎?”
薛晨待在他身邊那麼多年,再加上這六年郎予找人的執着,可見小姑娘對他的重要性。
“不用,你別把人嚇着了。”看她那哥應該是娛樂圈裏的人,稍加打探,他還怕找不到人?
找了六年,如今就在自己身邊,他還能再把人弄丟不成。
“得,不過說真的,沒見你對一個人這麼上心過,你不會是抱着那種心思吧?”
郎予將那顆特別的糖和着綠色的毛爺爺一起裝在胸口的兜里,一時沒反應過來薛晨的言下之意,“什麼意思?”
“嘿,自家兄弟還揣着瞞着,還能有什麼意思?”
薛晨說著猥瑣的抖着眉毛比劃着兩個大拇指往前湊,倆拇指還沒懟一起呢,就讓郎予嫌惡的抬腳踹了過去。
“薛晨!收起你那齷齪的心思,老子只是把她當成救命恩人,頂多就是找着人多照顧一下,你這一天天的都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咳,大爺腳下留情,小的再也不敢了。”
這頭上演着惡露教訓小弟的戲碼,那頭拍攝地總策劃瞧着真的把人盼來后,激動的扔下手裏的活跑過去招呼。
經紀人李姐站在不遠處看見此景,疑惑的問了聲身邊的攝影師,“那是誰家的藝人,排場這麼大。”
她剛才在處理別的事情,並沒有注意到自己手下藝人和對方起了些摩擦,這回一回頭看到總策劃客客氣氣的對着個年輕人,驚奇的眼都睜大了幾分。
總策劃謝南逢是圈內數一數二的名導,隨着他出圈的還有那能把一線明星都罵的狗血淋頭的爆脾氣。
這次對方來指導拍攝還是投資方特地花大價錢請來的。
有名的暴王龍竟然會收斂起那一身暴脾氣,想想都稀奇,更別說親眼目睹了。
聞言,攝影師放下手裏吸的煙,擰着眉看過去,笑出了聲,“什麼啊?那位爺可不是藝人。”
“那他是?”
"看在我們那麼多年的交情下,好心提醒你一句,約束好手下的藝人不要衝撞了對方,不然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這不是開玩笑的。"
見攝影師表情嚴肅,李姐壓下心底的好奇,應下了。
再抬眸想細看一下對方的模樣,誰想到被人家逮着個正着,凜冽的威壓撲面而來,嚇的李姐條件反射的轉過了身。
捂着余驚未了的心臟,李姐心底的好奇瞬間消失的一乾二淨。
不過……她怎麼覺得對方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青雲巷314號,鹿易懷租的的落腳地。
房子的構造形似四合院,又不完全相似,主屋有兩層樓高,兩邊還有廂房,一進大門有個小院子,青磚綠瓦,木窗紅門,別有一番韻味。
“真沒想到,堂堂的大模特會選擇在這種老房子裏蝸居。”
跟着堂哥進了門后,鹿釉好奇的四處打量着這清幽復古的房子,滿心滿眼都是對眼前的滿意。
鹿易懷從鄰居老奶奶那接過她的行李,伸手慣性的摸了把她的頭,笑道:“不好嗎?這不比豪宅公寓香,喜歡嗎?”
“嗯。”
鹿釉很喜歡復古的東西,還別說,他哥這房子戳到她心窩裏去了。
走着走着,瞥見牆角的四季桂和樹下的石桌石椅,鹿釉有一瞬間的恍惚,“和我家倒是有幾分像……”
自從她父母出事後,他們一家三口住的小院子她再也沒回去過。
走在前頭的鹿易懷聽見她悵然的語氣,一下頓住了腳步,心下喊了聲糟糕,連忙摟過她的肩,將人往屋子裏推,“不是鬧着餓了嗎?快進屋,哥給你搞。”
走前,餘光瞥了眼剛才鹿釉關注的角落,鹿易懷臉色一沉,已經在想怎麼把它修整掉了。
鹿易懷在二樓收拾了間靠窗的屋子給她當卧室,醒來的第一眼,推開木窗,鹿釉眯着眼掃到院子的一角,還以為看走了眼,不由的擦起了眼睛。
昨天晚上還朵朵繁花開的四季桂,已經變成了蔥蔥鬱郁的石榴樹,石桌石椅也沒了,整了個簡易的鞦韆,和昨天相比完全變了個樣。
鹿釉看着看着就勾起了嘴角。
恰逢房門被敲響,鹿釉幾步跑過去開門,還沒看清來人就甜甜的叫了一聲:“哥!”
鹿易懷笑着摸了把她翹起的呆毛,“睡的好嗎?”
“睡的可香了。”
鹿釉瞥見她哥眼底的青黑,柔順的踮着腳尖任他動作。
“那就好,洗漱一下,下來吃飯。”
“好~”
簡單的用完早餐,鹿易懷提着竹籃里多做出來的早餐從廚房繞了出來,“么兒,幫我把這籃子給對門的房東奶奶送過去。"
么兒是鹿釉的乳名,現在還記得她的乳名的也就剩小姨和堂哥會叫了。
坐在沙發上的鹿釉疑惑的歪了歪頭,“房東奶奶?”
“就是昨天你借放行李的那個老太太,我們現在住的小院子也是我租她的,單說昨天幫你看行李那事,我們也得感謝一下人家。”
“確實,我剛剛還在苦惱拿什麼東西感謝人家呢,哥你可真是太及時,那我去去就回。”
“去吧去吧。”
鹿釉起身接過他手裏的竹籃往外走,路過石榴樹時,還心情不錯的哼起了歌。
剛想抓起鄰居家門上的銅環準備敲門,結果門都還沒碰到,那扇紅棕色的大門便在眼前緩緩打了開來。
一下撞上那似深山寒潭一樣幽深清泠的鳳眸,鹿釉失神的險些忘了自己的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