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親生母親
方才離開的那位，她似乎見過？
要是沒猜錯的話，應當是京都那位。只是，舒西和京都距離相差甚遠，那位爺怎麼會來這麼個小地方？
思索了一瞬，想不通，乾脆不想了。
回憶着腦海中得知的地址，林霜找了個澡堂洗了澡后，花掉幾十塊現金打了個車。
那棟爛尾樓，目前位於舒西南郊。
林霜遠遠就看見，佇立在風中搖搖欲墜的灰色建築。
窗戶沒裝，甚至連擋風的都沒有。就這麼一棟破建築，竟然聚集着成百上千戶家庭。
門口，一個衣着破舊衣裳的小女孩，正蹲在地上用樹枝寫字，嘴裏還念叨着：“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
林霜想到了林姝，那是她十四歲那年，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營救的一個小女孩，當初小姝才一歲，跟着她六年，就在她那天執行任務的前一天晚上，她還在檢查小姝的背誦。
她走了之後，也不知小姝下落如何。不過有千面她們護着，以她當初的存款，應當能支撐小姝這三年，要是不出意外，她今年九歲，也在學校快樂的學習。
林霜站在門口站了許久。
直到那小孩轉過頭來，愣愣的看着她，然後眼睛一亮，跑到她面前：“漂亮姐姐，你是來找我的嗎？”
林霜揚起柔和的笑，從兜里掏出一塊糖，遞給小女孩，耐心地解釋：“我是，來找我媽媽的。”
“砰！”話音剛落，林霜便聽到身後重物落地的聲音。
林霜扭頭望去，只見，一個穿着樸素的微胖婦女，此刻正雙眼濕潤地看着她，那雙眼中包含了太多的思緒，思念、詫異、欣慰夾雜在一起，隨後便聽到她沙啞的聲音：“霜兒……”
“媽？”林霜不太確定地開口。
“哎，霜兒，我的霜兒。”林秋瞬間淚如泉湧，也不顧掉落在地的蔬菜，直接上前將林霜攬進懷中。
林霜的大腦一瞬間有些空白。
前世今生，她活了幾十年，第一次，似乎感受到了母愛。
“耶耶，漂亮姐姐找到媽媽啦！囡囡也要找媽媽！”小女孩望着這一幕歡樂地拍着手，咬着糖奔跑離去。
“媽，您先放開我，等我去將菜取了，咱們回去說，好嗎？”林霜第一次接觸到這種場面，着實有些不知所措。
“哎，好，對對對，是我疏忽了。咱們回去說。”中年婦女抹了把淚，激動地連忙點頭。
林霜將散落在地上的蔬菜撿起，利落地放進膠袋，跟在林秋的身後，走上樓梯。
林秋邊走邊拉着林霜的手，提醒道：“霜霜，讓你受委屈了。媽沒啥本事，當年攢了些錢，本來都付了房子的首付，沒想到後來這邊開放商資金鏈斷裂，沒辦法住到了這裏。這邊樓梯沒有護欄，你往裏走。注意安全。”
之所以解釋這些，是因為昨天林秋去找林霜的時候，林霜覺得這邊環境太差，她不習慣，拒絕跟林秋回家。
本以為她不會再見到女兒，沒想到，今天女兒就找過來了。林秋心情很是激動。
“媽，您放心。我會讓咱家的日子越過越好的。”林霜認真地說道。
林秋只認為林霜在說笑，沒太當真，她笑道：“乖女兒，你有這份心，媽就知足了。”
林霜無奈的笑，林秋不相信她。
不過沒關係，時間會證明一切，她也不是說說而已。
林家住在十樓，在沒電梯的情況下，爬上去還挺費勁的。原主這幅身體虧虛太多，走到十樓的時候，腿已經有了發軟的跡象。
林霜暗自決定得早點提升狀態。
這邊的房間，本來規劃的是一室兩廳一廚一衛的佈置，但因為爛尾樓，現在只裝了個房門，裏面就是大通間。窗戶還是人工找來的木塊，這裏甚至連電都沒有。
林霜一眼就看見了林秋搭建的簡易灶台，用來燒火做飯。
任如月還真是沒有誇大事實。反倒是事實比任如月所言更加的慘不忍睹。
林霜瞬間就想到了自己最初打拚的那段時光。有些日子，甚至連燒火都做不到，就怕引來敵人。有些日子，幾天不吃飯，只為了在完成任務的時候保住性命。
見林霜站在門口不動，望着灶台發獃。林秋臉色微紅，不好意思地解釋道：“霜兒你放心，雖然咱家條件是簡陋了些，但媽做飯還是很好吃的。你要不先……”
話說到一半，林秋的目光掃過屋子，看到任如月之前大鬧買來的公主床，眼睛一亮，繼續道：“霜兒你不介意的話，先坐在床上？那是之前如月買的，你不嫌棄的話，今晚你就睡那。”
林霜朝床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帘子將床隔在靠牆的內側，是屋內最好的位置。帘子的另一側是打得地鋪，想來，是林秋之前晚上睡的位置。m.
林霜閃了閃眸子，思緒回籠，笑着走向林秋，主動接過蔬菜，道：“媽，我哪有那麼嬌貴？您晚上和我一起睡床吧，現在我幫您擇菜。”
“沒事，你去坐着就行。”林秋捨不得讓林霜動手，將她推到了床上坐下，才去忙着做飯。
林霜靜靜的看着林秋生火做飯，心中想到任如月在任家不願回來的畫面。
以她多年的經驗，林秋這種人，無疑是沒有心眼，且心性善良、重情重義的女人。以林秋提起任如月時候的表情，就可以見得，林秋對任如月還是很喜歡的。
可惜，任如月現在根本不稀罕林秋的愛。
在林霜左思右想間，林秋便做好了簡單的兩菜一湯，因為沒有蒸米飯的工具，她只能煮粥熱饅頭。
林秋獻寶似的將自己做好的飯放在桌上，明明成年的人，此刻就像是等待老師誇獎的小孩子，手中緊張地握着抹布，看向林霜的目光充滿期待。
“好吃，媽，您也快來吃。”林霜淺笑，將空凳子往自己身邊挪了挪。
母女二人吃飯之後，林霜摸了摸口袋僅剩的二十塊錢，跟林秋打了聲招呼，找了個帶帽子的外套披在身上，便出門去網吧了。
沒辦法。
一朝回到解放前，她得重操舊業，才能讓林母過上好日子，才能早點去找小姝她們。
以她現在的實力和勢力，根本沒辦法過去。三年時間能改變的東西太多，她不是一個人，必須得考慮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