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這個濃眉大眼的也學壞了
她就說嘛!這個少年一板一眼的行事風格就是很像某個傢伙,果然沒錯!
即使還沒見到對方的真容,泠鳶還是能一眼認出他到底是誰。
聽了弟子的話,那站在廳中端詳着眼前掛畫的男人這才回頭,犀利又冷漠的眼神直直看向廳中站着的泠鳶和顧梔:「是嗎?不願展露真容?」
看到他的臉,聽到他熟悉的聲音,驗證了自己猜想的泠鳶反而更緊張了。
原因當然不是因為見到了柳嚴初這個熟人,當然有一部分是,不過最大的原因還是……
這傢伙為什麼在這麼嚴肅的場合這麼威嚴的地方在正廳掛了一張女子像啊?
是他愛人嗎?是吧?肯定是吧?絕對不會是自己的對吧對吧對吧?
柳嚴初個面癱冰山怎麼可能會喜歡自己呢?
絕對不可能的對吧?她走的時候這傢伙好感也才五十左右呢!
只是緬懷吧,對,就是這樣!
只能說毛筆畫人像確實是有些抽象藝術在裏面的,泠鳶即使清楚看到了畫像的全部,也無法靠這扭曲的畫風來認出畫的到底是誰。
不過這樣也好,認不出是誰總比能清楚看清是誰的好,她還能自我安慰不是自己。
柳嚴初那可是和自己關係很不錯的好兄弟,他掛自己的畫最多也是緬懷,不會是別的意思的。
勉強安慰完自己,泠鳶看着走近的柳嚴初不免緊張起來,對方銳利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紗帽一直看到了自己的內心去,犀利的叫人不敢直視。
「這位道友。」柳嚴初簡單地觀察完,開口詢問道:「不知你為何戴着紗帽遮掩容貌,若是事出有因,柳某人願意洗耳恭聽。」
也不知道是不是歲月的洗刷確實能使人變得更加不似以前,那個一板一眼的柳嚴初竟然也有如此圓滑的一天。
泠鳶並不想知道他變成這樣是經歷了什麼因為什麼,在對方的審視的眼神下她只想快些逃走。
這個時候泠鳶不禁想罵自己剛剛乾嘛多嘴,以為對方不是什麼值得在意的就叭叭說話,現在想裝啞巴也不行了。
雖然她自己不清楚她和別人的聲音有什麼不同,但顧梔既然說很特殊,她就應該在這方面注意的。
唉,只能怪自己不小心。
努力地壓了壓聲音,泠鳶低聲開口:「只是因為容貌被毀不願見人而已,並不是什麼值得注意的事。」
聽到她的聲音,那弟子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她這個時候幹嘛壓低嗓音說話,但到底也沒打斷審問。
柳嚴初聽到她如此回答,愣了一瞬后,態度卻更加咄咄逼人了些:「是嗎?可否摘下紗帽一看?」
「這位長老,你這樣就有些太冒犯了吧。」顧梔立刻出聲打抱不平:「前輩本就難過,你還要戳她痛處嗎?」
「柳某人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事關魔修,務必仔細。」柳嚴初才不吃她那一套,堅持要看。
不過顧梔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聽他這麼說立刻回擊:「魔修還要看臉嗎?不是你的弟子說可以檢測是不是魔修自證清白,我們才來的,現在怎麼又這樣說?」
「確實可以,但……」柳嚴初還是不想放棄,顧梔卻抓住了他的漏洞,乘勝追擊道:「既然可以就快些檢測,不相干的事就別做了。」
「……」顧梔的話讓柳嚴初有些無法應對,他最終還是讓了步,朝旁邊的弟子道:「去拿東西來。」
「是。」弟子快步去後面拿來了一個瓶子,泠鳶一看到那玩意就心下咯噔一下,頓覺不妙。
柳嚴初接過瓶子,認真道:「這是僅對修士有益,對魔修致命的玉露,道友若想自證清白,還請飲下一口。」
哦,不是上次那個能把魔修融化的玩意。
泠鳶稍稍鬆了口氣,但是很快又緊繃神經:不是,為什麼偏偏是喝?
就不能滴一滴在手上測試嗎?
他就還是賊心不死是吧?
而且都這麼久了為什麼測試是不是魔修的手段還是水啊?
就不能來點測試的石頭陣法之類的?
這也太落後了吧人家魔修都會偽裝靈力了耶!
不過心下腹誹歸腹誹,泠鳶也沒得選,只能接過瓶子喝下玉露。
柳嚴初目光炯炯地盯着她接過瓶子的手,以及對方的動作,企圖從垂落的白紗縫隙中窺見一二。
然而泠鳶打架都能使自己的紗半分不動,喝個水而已,那能給他機會?
當下利落地喝了一口,隨後把瓶子遞了出來:「好了。」
柳嚴初沒能窺見任何東西,而喝了玉露的泠鳶又確實沒有任何反應,他也只能作罷。
「既然如此,道友確不是魔修之輩,多有冒犯,恕罪。」柳嚴初說著,伸手去接她手裏的瓶子。
說時遲那時快,柳嚴初表面上去接瓶子,手下卻趁她不注意用靈力打出一陣狂風,一下便把泠鳶頭上的紗帽吹的搖搖欲墜。
泠鳶雖然沒想到這傢伙這麼執着居然還玩這招,但是反應很快非常迅速地按住了帽子,用靈力強行將飛揚的紗穩住了。
「今天風大,道友多加註意。」中文網
柳嚴初幹完這些還好意思說出這種話,泠鳶不由得驚異地看他一眼,沒說什麼,把瓶子給了他就帶着顧梔走了。
「師父,您如此,是懷疑她們有問題嗎?」旁邊的少年看出問題所在,悄悄湊過來耳語道。
柳嚴初卻搖了搖頭,收回手,目光如炬般望着她們離開的背影:「……不,並不是。」
他只是懷疑對方是那個他一直想見到的人,所以才出手試探一二。
畢竟容顏被毀所以遮掩,以及很耳熟的聲音確實讓人很懷疑。
不過剛剛風起紗揚的一瞬,他看到對方被風吹起的銀白長發后,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這個女修頭髮都已經雪白一片,應當有些年紀了,不會是她。
即使消失了這麼久,泠鳶最多也就二百多歲,在修真界也算得上是年輕的,不可能有一頭白髮。
應當是他感覺錯了。
柳嚴初低下頭看了看手中的白瓷瓶,隨後回身,深深地望了一眼牆上的畫像。
已經過去幾十年了,你到底在哪?
他這輩子還能等到她回來的那一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