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處罰

那晴雲晴雨在院子裏站了一夜，仍不認錯。如今才在屋裏剛歇息，便看到陳嬤嬤領着一眾丫鬟僕婦氣勢洶洶地走進來。

兩人以為戚氏派人來處理辛漪，面上皆是一喜。

晴雨拖着疲憊的身體起來招呼：「嬤嬤怎麼來了？可是那大姑娘惹了什麼事？」

陳嬤嬤並不應她，只命令身後的僕婦：「把她們押出去！」

晴雲和晴雨面面相覷，忙問：「嬤嬤....怎麼了？」

陳嬤嬤是戚氏的人，也在辛漪那吃過虧，如今看到晴雲晴雨的下場，她心中還是有些同情，嘆息一聲，態度倒是和善：「怪就怪你們口無遮攔。」

「嬤嬤，到底怎麼了？」晴雲掙扎着，不讓僕婦上前近她的身。

陳嬤嬤倒是難得有耐心，把前因後果都說了，最後斂聲道：「說起來也是你們蠢，她再如何，和丞相是打斷骨頭連着筋的血脈，如今只不過是把你們攆出去，也沒受什麼苦，以後出去記得今日的教訓吧。」

晴雲晴雨頓時變了臉色，這才知道事情嚴重，哆嗦着跪下求情：「嬤嬤，是我們錯了，求嬤嬤手下留情，別攆我們出去啊。」

她們在丞相府，吃好穿好，比外頭普通人家的小娘子過得還舒坦，再過個兩年，配個體面的小廝安穩過日子，不愁吃穿，每月還有月銀，有時候主子高興了，還會有賞賜。

年節還會有節禮，無論如何也比外頭一般人家的小娘子強。

何況除了伺候人，她們什麼都不會。再者她們出身不好，沒了丞相府這個活招牌，以後也說不上什麼好親事。

如今又是被攆出去，這讓她們的面子往哪擱。少不得要求情。

「這事是官人親口定的，誰也改變不了。還有一事我要囑咐你們，以後出去少說閑話，官人說了，以後誰要是說倆孩子的閑話，便家法伺候。你們老子娘都在府里，為著你們老子娘，你們也要謹言慎行。」

陳嬤嬤端了十二分耐心，給晴雲晴雨說了其中厲害，這才讓僕婦把兩人押了。

「嬤嬤，我們，我們也知錯了，求嬤嬤跟夫人求求情，饒了我們吧。」兩個丫鬟不肯走，求着讓陳嬤嬤幫忙。

陳嬤嬤只搖搖頭，這事夫人都沒發話，可見夫人並不想和丞相鬧不開心。

通過這件事，陳嬤嬤心有戚戚，倒是真的不敢再輕視辛漪了。

晴雲晴雨求情無果，含淚被僕婦押了出去，在園子裏遇到辛漪帶着琢兒和嬋兒回來。

兩人不甘心，掙脫僕婦的手，跑過去跪在辛漪面前求道：「大姑娘，奴婢知錯了，求大姑娘開恩，不要趕奴婢走。」

說著兩人把頭重重嗑在地上，那響聲敲得辛漪心頭一驚。她微微嘆息，其實也沒有多開心，她不喜歡這種不平等，可是好像因為她講道理，很多人便對她不講道理。

她淡淡問道：「你們覺得是我把你們趕出去的嗎？」

兩人痛哭流涕:「不是，先前是奴婢糊塗，奴婢跟您磕頭，求大姑娘大人大量饒了我們吧！」

辛漪心中唏噓，前天晚上兩人還張狂地罵人，全然沒有把她放在眼裏，今天卻為了不被趕出去而跪地求饒。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她嘆道：「我昨天剛回府，這個家也不是我做主，你們若不願意走，可求嬤嬤帶你們去丞相面前，你們親自跟丞相求情。」

晴雲晴雨兩人抬起頭獃獃看着辛漪，晴雨第一次後悔昨晚拿那樣的態度對她。

昨日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她們吃定辛漪忌憚戚氏，不會把事情鬧大，誰知道辛漪今天居然在丞相面前把這事捅破，丞相大人連問都沒問，就相信了她的話。

看來這府里的風向要變了。她尚算聰明，想清楚后便歇了求饒的心思。

不過晴雲就想不到這一層，她心有不甘，恨恨地盯着辛漪質問：「大姑娘，你好狠的心。為了昨日一點小事，你竟要趕我們出府，你如此氣量，就不怕以後遭報應嗎？」

一旁的晴雨想要攔住她已經來不及了，只聽她狂笑道：「怪道京城人人都說你跋扈，哼，未婚生子壞了辛家的名聲，害二姑娘在國公府受人排擠，你就是個禍害，一回來就讓大家不得安寧...」

「唔.....」

「你別說了。」晴雨忙伸手去捂住她的嘴巴不讓她再說下去。

陳嬤嬤帶着眾僕婦靜靜站在一旁，這一次大家都自覺閉嘴少說話，卻沒有人上來攔住晴雲。

辛漪冷眼神掃過一眾僕婦，心中冷笑。這時候就集體失聲了，果真是戚氏教得好。

她至今都沒想明白，戚氏為何要這麼對付她。可她已經不是原來的辛漪了，戚氏這些小動作，她看起來只覺得好笑，也不知道她圖什麼。

收回目光她俯身靠近晴雲輕聲道：「都到這時候了，你還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你作為辛家僕人，在園子裏大吵大鬧，第一你的態度就不好，你根本就沒意識到你的處境，我是該說你蠢呢，還是說你傻？」

晴雲愣了愣，卻還是想不明白。

她如今氣頭上，只把辛漪當成了小肚雞腸想要對付她的人，正想要開口罵人，便聽辛漪輕笑問道：「你有沒有想過，在夫人眼裏你根本就不值一提，丞相發話的時候，戚夫人可沒為你們說過一句話，你如今在這吵吵鬧鬧又有什麼用？」

「是你，是你害我！」晴雲一心把辛漪當成她的仇人，掙脫出晴雨的手就惡狠狠地罵道。

「這是怎麼了？」遠處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眾人循着聲音望去，便看到辛韞帶着丫鬟從園子那頭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