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總歸會使人厭倦
笑話，她飽的不要不要的，再吃就得撐着了。但她不能這麼說，臉上笑的虛偽極了，“你點的都是我喜歡的。”
段北瀾看破不說破，冷笑着看她，“那一會兒多吃些。”他點了一根煙，煙霧還未散開，包房門再次被打開。
“嗨~阿瀾，真是你。我說怎麼在外面看到你的車。”輕佻的男聲，熟悉的語氣。
惠晨曦回頭看去，來人面容俊美，身材消瘦高挑，襯衫的領口放蕩不羈的敞着。
這人她見過幾次，有些眼熟，是段北瀾的發小，好像叫什麼喬鐸。
段北瀾緩慢的吐出煙圈，“帶她過來吃飯。”
喬鐸這才將目光放在惠晨曦身上，後者淺笑着點頭示意，“喬總。”
畢竟是跟了段北的情兒，喬鐸自然有印象。他笑着點點頭回禮，可能是想不起來女人叫什麼，也沒敢冒然開口。
索性將目光轉回段北瀾身上，“哥幾個在隔壁聚聚，有空過來呀？”
段北瀾磕了磕手上的煙，語氣里少了些冷漠，“你們先玩，有空就過去。”
喬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行，那一會兒聯繫。”
惠晨曦私心是很想讓男人去的，畢竟這樣，自己就不用陪他吃飯了。揉了揉還很飽的小肚子，她決定推波助瀾一把。
“要不，你去跟朋友玩吧，我可以自己回家。”段北瀾從不帶她見朋友，畢竟身份特殊，沒必要牽扯彼此的朋友圈。
男人彷彿沒聽見一樣，掐滅了手裏的煙頭，“先吃飯。”
好吧，晨曦心裏翻着白眼，今天撐死她算了。
段北瀾說到做到，全程都在給她布菜，她只能硬着頭皮往下咽。思忖着這一頓飯過後，能漲多少斤肉，需要運動多少個小時才能減下去。
段北瀾最喜歡惠晨曦的一點，就是她識時務。比如此刻，明明撐的不行，卻還是將他布的菜，吃的一乾二淨。
心情莫名的好了許多。每天討好他的人不計其數，但能準確摸到他心思的，只有惠晨曦一人。
他擦了擦嘴角，放下了筷子。女人見狀，偷偷的鬆了口氣，終於不用吃了，再吃就要吐了。
“我讓司機送你回去。”男人依舊語氣平平，聽不出什麼喜怒。
“好~”惠晨曦乖巧的點頭。這意思應該就是，他要去找朋友嗨皮了，自己礙着他事了。
對於女人的聽話，段北瀾眼神一凝，剛剛升起的那絲絲愉悅驟然消失。面不改色的拿起外套，丟下女人獨自離去。
人類真是奇怪的生物，天天黏在一起的人，會覺得彼此很煩；若即若離的人，卻又覺得，有趣的勾人。
夜風有些微涼，惠晨曦放下奔馳的車窗，讓冷風灌進來，頓時覺得腫脹的胃舒服了不少。
“師傅，沒有多遠了，把我放在這裏吧。我吃多了，想散散步。”
司機明顯有些為難，“惠小姐，老闆的意思是，送您回家。”
言外之意就是，人必須安安穩穩的送到她家樓下。
每次都這樣，段北瀾的意思，沒有人能反駁，她早已麻木了。但今天不同，她想抗爭一把，她嘴角掛起客氣的微笑，“沒事的，您要是不放心，我給他打個電話。”
“這樣最好，惠小姐。”司機也客氣的拒絕，他是真的不敢把人放在半路，出了事，他擔待不了。
晨曦莫名的就覺得煩躁，油鹽不進的領導，油鹽不進的司機，都讓她煩躁。她賭氣的撥通了段北瀾的電話。
“惠小姐。”接電話的顯然不是手機的主人。
惠晨曦也不介意，估計正主現在正左擁右抱，嗨着呢。“方特助？”
“是我。”方峂對她，從來都是客客氣氣的，正眼都不敢看一下。
“我有些吃多了，想要散散步，但司機說一定要安全的送我回家。”
電話那頭有些沉默，這事方峂明顯做不了主，她也不急，等着對方做出回應。..
“您稍等。”隨即傳來的，是悉悉索索的摩擦聲，然後是推門聲，最後則是嘈雜的人聲。
惠晨曦皺着眉頭，移開了手機，原本煩躁的心情更焦躁了。
“喂~”
直到清冷的聲音傳來，她才重新將手機放回耳邊。“我在。”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低笑，“吃多了？”
“明知故問，我想散散步。”不就是吃多了，有什麼好笑的。
電話里嘈雜的聲音小了不少，應該是段北瀾換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讓司機給你停在小區門口，這麼晚了外面不安全。”
安排的很周到，但惠晨曦就是莫名的不開心，這會兒想起安全問題了，讓我勾人的時候怎麼沒想過這些：“你可真掃興，我就是想在路邊走走，小區里都走了八百回了，有什麼好走的。”
語氣說不上不好，但絕對稱不上好。
段北瀾好看的眉頭擰起，心裏覺得有些不對勁，惠晨曦從來不會這樣同他說話。
“你怎麼了？”
冰冷的語氣使晨曦精神瞬間清醒，煩躁的情緒也安靜下來。陳懿那件事，嘴上說著不在乎，到底還是對她有影響的。現在段北瀾輕微的一個小決定，都能勾起她的逆反心理，這樣不對，她很危險。
快速的整理心情，語氣也恢復輕輕柔柔的樣子，“算了，我就在小區里走走吧，正好杏花都開了，我賞賞花也挺好的。”
“讓司機靠邊停車。”語氣帶着不容拒絕的意味。
晨曦一瞬間緊張起來，聲音還是柔柔的，聽不出破綻：“真的不用了，馬上就到了。”
“我說。靠邊停車。”
這次她明顯的感覺到，對方生氣了。不敢再反抗，讓司機靠邊停車，她走了下去。
“下車了？”
“嗯。”短短的一個音節，卻裹挾着滿滿的委屈。
“在那等我。”
看着掛斷的手機，惠晨曦苦笑一聲。果然不能挑釁段老闆，這樣就生氣了。夜風有些冷，她裹緊了外套，站在路邊踩着路燈的倒影。
司機也不敢走，開了雙閃停在路邊。
惠晨曦覺得厭倦，兩個人糾纏，掌握決定權的，一直都是段北瀾。雖然她將自己定位成一個聽話的情人，但時間一久，這種霸總和情人的遊戲，總歸會使人厭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