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催命血
就在我愣神的時候,房間外面傳來了門鎖打開的聲音。
緊接着,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叫喊聲傳來,只不過這一回是王聲音。
“小酒!你在哪兒?!”
我轉身走出房間,正好和王了個滿懷,我沒有說話,腦子裏一片混亂。
那女人躺在棺材裏,而我的全身都是鮮血,桃木釘上的掌印,其實和我的手差不多大小。
王頭看了看房間裏,拉着我就打算帶我往外走。
但我站在原地,聲音顫抖着問了他一句:“…我…我,我是不是……”
王斷了我的話,雙手扶着我的肩膀對我說:
“小酒你記住了…做咱們這一行,別把什麼事兒都往自己身上攬,走吧!”
跟着王出房子我才發現,天已經亮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房子沒有任何的異常,玻璃和門窗也全都完好無損。
這時我的心裏面,已經根本分不清,剛才所遇見的事情,究竟是真…還是假…
上車之後,奶奶並沒有安慰我,而是正聲對我說:
“酒兒,那娃兒現在化了煞,已經六親不認,肯定會先害死至親。”
我點了點頭,因為奶奶之前就說過,女屍化煞之後,最先遭殃的會是至親…然後,就是我們。
當務之急是要儘快阻止凶煞繼續害人。
躺在醫院裏的那老兩口,一定會遇上危險。
王議,讓我和奶奶先回賓館,因為我已經被嬰靈纏上,奶奶則精力不濟。
貿然前往的話,一定還會遇上類似的危險。
而且凶煞已經離開有一會兒功夫了,現在醫院裏的那老兩口,已經遇害了也說不定。
“陳婆婆,凶煞肯定會找上咱們,要我說,就乾脆準備充分等它出現,您覺得呢?”
奶奶點了點頭,然後他們倆同時將目光轉向了我。
我還沒有從剛才的遭遇中緩過神,所以,現在只要別讓我一個人待着,去哪都行。
“我聽奶奶的……”
這種時候,他們或許覺得,沉默是對我最好的安慰,所以在回賓館的路上,誰都沒有說話。
反到是我主動開口問了他們一句:
“房子裏的棺材怎麼辦?就這麼放着不管么?”
我心裏想問的,其實是那個陌生女人要怎麼辦,畢竟已經鬧出了人命。
可王並不以為意,十分平靜地告訴我:
“小酒,你天生陰體陰眼,很容易招惹到它們,許多事情將來你自然會知道,房子裏發生的事兒,你不用擔心了……”
我不是沒有聽出來,王里有話,但關於我的隱秘,我現在真的不想知道。
後來王告訴了我,什麼叫‘蓋棺煞"。
鄉下有句渾話,“天是棺材蓋,地是棺材板,喜怒哀樂事,全在棺材裏。”
這話不能往深了想,聽着像是句感嘆,但這年頭誰都不容易,都活成了悲中略帶點兒喜。
但在陰行人眼裏,這是實打實的凶煞!
無論身處何地,那都像是在棺材裏一樣,暗無天日。
並且越是想要做什麼,就越做不到。
換句話說,就是因為凶煞的怨念太重,才導致形成了蓋棺煞。
我最想要做的就是逃脫房子,可偏偏就是逃不出去。
等我最後被王走的時候,煞局已經被破除,同時也意味着‘棺材蓋子"…被打開了。
回到賓館,剛打開房門,我就聞到了一股十分濃重的血腥味。
床邊那一圈‘催命血",已經完全滲透了出來,奶奶站在我身邊對我說:
“酒兒,催命血已經滲出香灰,今晚說不定凶煞就會來找我們。”
奶奶說什麼都不放心讓我一個人待在房間裏。
催命血更像是一種詛咒,每有一條枉死的性命,血液就會滲出一點兒。
之所以叫催命血,是因為死不可怕……等死才最可怕。
看着溢出的鮮血,雖然知道凶煞什麼時候會找上自己,但就是無能為力。
王自一人去了醫院,我就算擔心,但也就像他說的一樣,我就算去了也幫不上任何忙。
由於我被嬰靈纏身,所以奶奶決定在賓館布下一個局,並且再傳我一些真正的‘手藝"。
我看得出來,就這麼短短几天的功夫,感覺奶奶忽然間就老了好幾歲。
如果有一天奶奶真的不在了,我必須要能夠自保才行。
我洗了個澡,又換了身王的舊衣服,而我自己原先那一身,奶奶說被她拿去燒了。
奶奶讓我盤腿坐在床上,然後拿出一根很長的紅繩對我說:
“酒兒,你看好了,這叫半",是短時間裏最容易學,也是相對而言最有用的陣法。”
顧名思義,就是用紅繩在地上絆子,只要陰煞和邪祟踩進絆子裏,就會被紅繩絆倒,然後定在原地。 因為聽上去就錢一樣,口語化了之後,久而久之,也就被叫成了半"。 只見奶奶用紅繩圍着床邊系腳絆之後念到: “扔半,陰煞不進房。” 之後奶奶在我的手腕上,又栓了一條紅繩,她告訴我,這叫‘乾坤圈"…… “奶奶,您說這叫什麼?乾坤圈?” 奶奶點了點頭,然後告訴我,陰行手藝人,也是要懂得請神明庇護的。 但像我這樣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不可以隨便請神明庇佑,說白了就是要合適才行。 說起乾坤圈,奶奶幫我請的,自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哪吒三太子。 三太子一身神器,能變化三頭六臂,百邪不侵,專克攝魂奪魄的陰煞邪祟。 最後,奶奶又在房間地上撒了薄薄的一層香灰。 等做完這些事情之後,奶奶交給了我一本沒有封皮兒的舊書,然後對我說: “酒兒,這是《縫字訣》的殘本,裏面包含了部分的縫屍咒和安魂咒,等你學會了裏面的內容,這陰行的飯碗,就算是端穩了。” 《縫字訣》裏的內容不算晦澀,但奶奶還是從白天開始教我,一直教到了晚上。 我和奶奶的心弦一直緊繃著,一整夜都沒敢合眼。 可過了一晚上,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 我本以為是凶煞不敢來,但奶奶卻指着床邊的催命血告訴我。 它不是不敢來,而是時間還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