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頓悟
深林幽謐，霧氣清涼。
幾經輾轉，太陽高升，霧也散了不少。
幾人看這些半人馬的模樣更加清晰了，對於他們的手工製品、配飾，更加驚奇。
這些半人馬人竟可以做出如此精美的東西？
「我聽說你們人中，有一個智者。」
蘇勒很想知道，那矮人祖城裏究竟有什麼秘密。
身後那半人馬女人回道:「是凱炎告訴你的吧？或許說的就是我。」
蘇勒猛然回頭，半人馬高約兩米，妥妥的大長腿，不過還是不及蘇勒肩膀。
一路行進很慢，蘇勒不斷發問，而這名「女子」竟可以盡作解釋。
這個凈人部落有人口約九百多，四處有十幾個哨位，作為和四周聯繫的前站。他們不僅和季林布林人有貿易往來，和矮人、普爾德人、晶翅族人、樹魔人，都有交易。
他們依靠豢養的幾種動物，生產皮革出售，還有一些稀有礦石，一些堅硬的果核可以做成飾品。凈人主要肉食，類似半狩獵，半養殖，極少部分種植業。
「矮人祖城的壁畫並不完整，只是記錄了他們一族由來的一部分。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因為不完整，我只能推斷出，矮人族有比我們更為悠久的歷史，曾經有過極度的輝煌。他們原本也是元人，和聖龍帝國的人一樣，有相同的祖先。只是，似乎這世界有一隻可以操控一切的大手，有足以改變一個族群的力量，可以改變人種。」
蘇勒幾人頭皮發麻，能把人變成其他人種？生着生着，元人變成了矮人？
更讓幾人震驚的是:「我們半人馬的祖先，也是元人，包括季林布林人、晶翅族人、不死魔人……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整個奧古大陸的各種能說話的魔種，其祖先都是元人。」
蘇勒站定，睜大眼睛看着面具。
「所以，這些魔種都可以通婚，並生下健康的孩子。」
「哦！萊奇亞大神吶！」
索恩一聲驚呼，一隻手顫抖地指着自己:「我們……您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和矮人，你們半人馬、季林布林人……都可以通婚？」
珮緹，這個女半人馬微微點頭。
索恩便低頭看地，嘴裏不停地嘀咕着:「難怪……難怪……原來如此……竟然這樣……」
狸嘴角抽搐，她很難想像一個高大的半人馬和一個矮人如何實現婚配……簡直亂天下之大倫！
幾人繼續行進，很快便進入到了凈人的部落中。
前方有了道路，長滿低矮的雜草，依着一條小河。不遠處便是半人馬的住所，是搭建的一個個帶有尖刺的獸皮帳篷。外看很是簡陋，細看卻是非常精緻，陶器、弓箭、飾品、獸骨、旗幟、刀斧、布屏、茶碗、石盆……個個雕有紋飾。
「珮緹，你怎麼……又帶外人過來？」
語氣冰冷而威嚴，循聲看去，木樁旁一個沒戴面罩的中年模樣的半人馬人，用石片磨着一把利劍。
身旁的半人馬人紛紛取下面罩，露出真容。
個個白凈面龐，或英俊，或俊美，尤其是珮緹，黑髮如瀑束於兩肩之後，一雙大耳極其靈動，真正的美人面龐，白嫩水晶，五官精緻，如果是正常人，絕對比得上狸。
只是，美眸中透着憂愁、遺憾和無奈。
平靜的臉上沒有激情。
珮緹回頭看一眼索恩:「你可以離開了，我們這裏不歡迎聖龍帝國的人。」中文網
又看向蘇勒幾人:「你們同樣可以離開，但是我可以給你們選擇。你們不是聖龍帝國的人，我們可以互相交換知識和經驗，同作為智者，我想族長不會過於為難你們。」
「智者？」
中年人停止磨劍，仔細看了看蘇勒:「如此魁梧高大，還身佩寶劍，哪像一個智者？」
蘇勒聽得明白，要想留下，得證明自己的知識。
他抱拳一禮:「我叫蘇勒。我觀察過這裏，大體上還是滿足科學系統的條件，這裏所有的一切，我基本都可以為你解答！」
族長來了興緻，伸手舉起手中寶劍，一臉戲謔地問:「那你說說看，同樣是鐵，為什麼有的劍可以斬斷別的劍？」
蘇勒微微一笑:「鐵？它可不是純鐵！天下金屬多了，鋰、鈹、鈉、鎂、鋁、鋅……金屬有好幾十種。而且它們很難做到真正的純凈物，和不同物質混合就會有不同的特性，即便是水，有鹽融化其中，它結冰的溫度都不同。不同的混合物因其分子、原子、金屬鍵、共價鍵，它們所表現出來的物理化學特性都不相同。知道為什麼嗎？在極其微小的世界裏，有幾種特殊的力量約束它們。」
族長眉頭一皺，基本聽不懂。
「極其微小的世界？你知道都有什麼？」
珮緹轉目，眼中多了幾分期盼和興奮。這一點蘇勒非常清楚，是求知好學的表情，是對世界神秘的好奇。
「我們所能看到的是相對宏觀的世界，它們在普通手段的分裂下，最終可以分成小球，以其自身的特性保持某種排列，而這種排列……」
蘇勒猛然一頓，口中似乎已不受大腦指控般發出聲音:「可以形成一種陣法，表現出某種力量，對外展示特性。比如純鐵中加入碳元素……」
雖是在無障礙表達，可蘇勒的思緒已經到了另一個地步。
微觀分子、原子的排列是以某種陣法而成一物，同樣的，宏觀世界事物的排列也有陣法！日月星辰，樹枝樹葉，大腦手足……這一切的一切，其排列都有陣法！
也就是說，所有的東西都可以排出某種「陣法」，表現某種力量！
「難道……道士用的符咒，是真的？這得多高的文明才能達到那樣的程度？」
這一刻，蘇勒似乎悟到的什麼，他不再理會其他人，只是蹲在地上寫下一個「人」字。
這個圖像本身就是陣法，它以其形態向世人展示信息，這便是它的力量！而仙眉心的仙紋，卻有着勾動仙界仙元的力量，它也是陣法！
「難怪……難怪有仙紋的手雷威力比沒仙紋的力量大，因為它被仙元識別了！」
蘇勒緩緩起身，看着雙手，感受周圍的空氣，就那麼靜靜佇立。
「我如果……能被這個世界識別，又會怎樣？」
他緩緩改變姿勢，感受空氣的流動，如一個女人在跳一支輕柔的舞蹈。
這是在幹嘛？族長愣了，珮緹愣了，才說到鋼的特性，就跳起舞來了！
猛然間，蘇勒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停住了，他周身一繞起一股股微風，有燥熱，有寒冷，有鋒銳，有溫和。
族長喃喃:「魔法師？一個戰士、智者、魔法師？」
他看不懂，珮緹看懂了:「竟是憑藉一時的理解，竟然悟出了操控魔力的方法！這是真正的智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