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夜鷹
原來蒲桃道謝是假,想要藉機套話是真。
汐蕪勘測好水位,無意與蒲桃多聊,“蒲桃,想知道爅王殿下的喜好,你應該去問七萬和八萬。”
汐蕪說完,朝上遊走去。
蒲桃秀眉微顰,待阿無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之後,她轉頭對身後的苒兒抱怨道:“苒兒,你上次不是說阿無心悅本小姐嗎?方才他怎麼對本小姐愛搭不理?”
“呃……”苒兒承認她上回是因為哄小姐,才添油加醋說了那些話,“小姐,男人都是口嫌體直,你今晚將香噴噴的烤鴿端到阿無面前,保證他會對你改變態度。”
“我喜歡的人又不是他,就算要送烤鴿,那也是送給爅王殿下,你這麼說倒是提醒了我~~~”蒲桃說干就干,招呼上蒲桃和隱在暗處的護衛,“走,我們去後山打鴿子去。”
苒兒和護衛忙跟上自家小姐的步伐。
到了下午申時,苒兒哭着跑回來說,她家小姐不見了。
護衛與她找遍四周未果,讓她先行回來給蒲川報信,加派人手去後山找。
蒲川聞言,急忙率領手下和村民進山去尋找蒲桃的下落。
村裏的嚮導對蒲川說道:“棲梧山脈地勢複雜,越往深處走毒蛇猛獸越多,務必要在天黑之前找到蒲姑娘,若不然恐怕……凶多吉少。”
蒲川瞧了瞧天色,眼下距離天黑只有兩個時辰。
他就這麼一個妹妹,絕不可能讓她出事,當即揚聲道:“誰先找到吾妹的下落,本公子賞銀千兩!”
就算沒有賞銀,蒲府的隨從也會盡職盡責尋找小姐的下落。
不過賞銀千兩對於棲梧的村民來說,那是一筆巨款,是他們靠種地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財富。
消息一傳十十傳百,越來越多的村民湧入後山幫着尋找蒲桃。
可蒲桃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半點音訊也無。
眼看着天色慢慢黑透,村民們自知這賞銀不好掙,都以自家還有事為由,先後散去。
村民們放棄了,可蒲川不會放棄,他揚聲鼓動屬下:“繼續找,哪怕將棲梧山脈翻過來,也要找到小姐的下落。”
汐蕪出現在蒲桃的房間內。
她渡步到床榻前,目光落在枕頭上,似在尋找着什麼。
隨後,她從枕頭上捻起一根蒲桃的落髮,用仙氣一吹。
青絲在半空中旋轉兩圈,化作一縷輕煙,飄向窗外。
汐蕪化作白鴿,順着那縷輕煙的指引,飛向後山。
尋找蒲桃的人之所以遍尋無果,是因為她掉進了一處隱秘的岩洞裏,隨後暈死過去。
待她再醒來之時,天已經黑透。
岩洞裏伸手不見五指,岩壁上有一雙暗紅色的眼睛盯着她。
她驚恐到了極致,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四周偶爾還傳來其它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蒲桃從未這麼絕望過,比身處煉獄還要難熬。
她試着挪動身子,可剛發出一絲聲響,停在岩壁上的那雙眼睛便撲動翅膀朝她飛來。仟韆仦哾
“啊……”蒲桃雙手抱頭,她的手臂被啄開一道口子,再度暈死過去。
那是只體型巨大的夜鷹,它喜食腐肉,就在它準備向蒲桃發起第二輪進攻之時,汐蕪的身影出現在岩洞裏。
她護在蒲桃面前,一掌掀飛夜鷹。
夜鷹流着哈喇子,“又來了一個送死的,你的肉似乎比她的更美味。”
汐蕪看見夜鷹頭頂縈繞着團團黑霧,那是殺孽的象徵,“夜鷹,你屢次傷及無辜,本仙今日便替天行道,給你個痛快!”
“轟——”
白光照亮岩洞,夜鷹碎成肉糜。
夜鷹的喙有毒,汐蕪用仙法暫且幫蒲桃壓制住毒性。
她背着蒲桃飛出岩洞,落在山林里,在暗夜裏快步穿行着。
蒲桃睜開眼眸,樹影在她耳後快速掠過,眼前的一切搖搖晃晃,似夢似幻。
恍惚中,蒲桃聽見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桃兒……小姐……”
蒲桃半眯着眼睛看了看救她的那人,喃喃道:“爅王殿下,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
蒲川和蒲府護衛的聲音越來越近。
汐蕪將背上的蒲桃放在地上,化作白鴿飛回住處。
進屋后,汐蕪變回人形。
她走到茶桌旁替自己斟上一杯茶,正準備要喝,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阿無,睡了嗎?”
“還沒。”汐蕪聽見是寧爅的聲音,放下茶杯,將門打開,問道:“有事?”
寧爅朝屋裏看去,循目打量着四周,“本王方才看見一隻鴿子飛進你屋裏,你看見了嗎?”
汐蕪心一虛,什麼?他剛才看見了?
“哪有什麼鴿子,你看錯了吧?”汐蕪故作鎮定。
為了證明自己,她請寧爅進屋,“不信你自己找,若當真能在我房裏找出一隻鴿子來,要烤還是要燉,你說了算。”
汐蕪的話剛落音,一片鴿羽從房樑上飄下來。
兩人不約而同抬起頭。
只見,房樑上停着只白鴿。
汐蕪一眼就認出,白鴿是清蘅所化。
“……”汐蕪在風中凌亂,故作驚訝:“咦,哪來的鴿子,竟趁我不注意飛到我的房裏。”
她說完,給清蘅使眼色,示意他快溜。
清蘅不但不走,還從房樑上飛下來,停在汐蕪的肩膀上,一副溫順的模樣。
“這鴿子是你養的?”寧爅想起在軍營的某個夜晚,七萬和八萬捉了只會拉金子的白鴿來,他吃了后腹部就開始絞痛。
“不是。”汐蕪搖頭否認。
她之前還信誓旦旦在寧爅面前保證沒有鴿子,這下打臉真疼。
“既不是,那就燉了吧。”寧爅說著伸手來抓站在汐蕪肩頭的鴿子。
鴿子撲着翅膀飛到出窗外。
汐蕪拉住寧爅,“這麼晚了吃東西容易長胖,由它去罷。”
寧爅作罷,他瞟見汐蕪的袖擺上掛着一滴血跡,問道:“你方才去了何處?”
“沒有啊,我一直在屋裏。”汐蕪被寧爅望得心虛,將他推到門外,下逐客令:“時候不早了,你早點回去睡罷。”
送走寧爅后,清蘅的身影出現在屋內。
他語氣酸酸:“阿蕪,幾日不見,你和寧爅這麼熟了?”
這才幾日不見,寧爅就能隨意進入阿蕪的香閨。
若按這麼發展下去,阿蕪遲早會被寧爅搶走。
汐蕪回道:“清蘅,你這關注點不太對,你不應該問任務進展到哪一步了嗎?”
清蘅藏起醋意,說回正事:“阿蕪,夜鷹一族睚眥必報,你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殺了它,就不怕鷹族來尋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