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獨身相護,逼迫沈郎
第3章:獨身相護,逼迫沈郎
「你敢!」
沈大元怒喝一聲,「不能讓這妖孽離開,否則的話,我沈家村永無寧日!」
「嘩啦!」
祠堂中一眾人頓時擋在門前,柳香菱頓住腳步,進退不知。
沈堂雙目中寒光一閃,轉身踏前兩步,與柳香菱並列,面向著一眾擋住去路的人。
「諸位叔伯,沈堂不想惹事,但是也不怕事。若是諸位叔伯今日與我為難,我沈堂保證,讓你永無寧日。我沈堂已經是死過一回的人,若是有不怕死的,儘管攔路。」
說罷,沈堂一把抓住柳香菱的手掌,抬步便向前走去。
沈堂的話還是有不小的威懾力的,這樣一個人見人怕、鬼見鬼愁的地痞,這些老實人家,哪一個想招惹這樣一個麻煩?
柳香菱的手掌很白,根本就不像沈家村的這些村婦,不過,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其他緣故,她的手掌有些冰冷,甚至,掌心中還略微滲出一絲汗漬。
當然,此刻的沈堂是沒心情感受這些的。
柳香菱亦步亦趨跟着沈堂,而沈堂踏出一步,他面前的眾人,便會慌亂的後退一步。
見到這種場面,沈大元怒不可恕。
「沈堂,你難道不怕這賤婢給你招來災禍不成?難道,你不怕鄉親們戳你脊梁骨不成?你對得起你剛死的爹媽?」
沈堂腳步微微頓了頓,感覺到手中略有些輕顫的玉手,他的手掌也不由得用了用力。
在這個時代,忠孝的束縛遠比千年以後想像的還要嚴厲。因此,當沈大慶提起沈堂父母之時,不管是沈堂還是柳香菱,都頓時感覺到一股龐大的壓力。
不過,沈堂卻是知道,此刻的自己,恐怕是眼前這女子唯一的一絲支撐和庇護。他只要後退一步,這女子便會被這些冷漠的人群撕成碎片。
他用力的吐出一口氣,而後,轉頭看向沈大慶,並一字一頓的說道:「這柳香菱,乃是我的妻子!他為我招惹災禍,我沈堂認了。至於戳脊梁骨,我倒是要看一看誰敢!我的妻子,自然由我庇護。她是妖孽也罷,是災禍也好,我的妻子,我沈堂自會為她撐起一片天地!」
柳香菱微低着的頭陡然間昂起,這是她來到沈家之後,算是第一次與這沈堂當面,本來,她已經認命了,雖然,這命運對她來說,實在算不上善待,但是她真的已經無力去反抗了。
所以,哪怕是面對生死,她也根本沒有任何一絲的掙扎!
一切都與她無關了,不是么?
然而,剛才沈堂的幾句話,卻是讓她芳心巨顫。自己是她的妻子么?自己是她的守護么?他說,會為自己撐起一片天,是真的么?
只是,流言蜚語最傷人!只是,家族之情大一切,他真的能夠做到么?
沈堂低沉的聲音,依舊在屋中響起着,「柳香菱,是我沈堂認定的妻子,我自會守護她的一切。另外,我不希望在任何人口中,再聽到妖孽、災禍之類的話,否則,不死不休!」
他的話語甚至有幾分無力,可是,卻讓人膽寒。
「沈堂!」
沈大元面目漲紅,「從現在起,你被逐出沈家村!」
沈堂愣了愣,隨後朝着人群之中,一個半大小子說道:「沈明,去給我拉一個車過來。」
人群中那沈明愣了愣,隨後,便是轉身朝院外跑去。
不多時,這沈明便是拉着一個平板車走了進來。
「搭把手!」
沈堂再度對那沈明說道,而後,二人走進屋內,沈堂先是對沈二福的棺木扣了頭,「父親,兒不孝,竟是不能讓父親安息。不過,兒向父親立誓,我沈堂在,沈家不滅!」
沈堂的腦海中,有着兩個靈魂記憶,所以,做出眼前的事情,他並不感到為難或者不適。
說罷,在那沈明的相助下,兩人將棺蓋蓋好,將棺材抬到了那平板車之上。
好在這薄木棺材並不重,所以,兩人雖然吃力,倒是也能做到。
將父親棺木放好,而後沈堂拉着車,柳香菱默默的跟隨在一側,兩人便是在眾人的注視下,伴隨着嘎吱吱的聲音,逐漸離開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家還在,卻已破!人還在,卻已亡!
這個時候,沈堂實在沒精力再去講究什麼禮儀和規矩。
思索一番,沈堂並未拉着棺木回家,而是直接來到了沈家村南,約莫一里之外的一個小河邊。
不知道是不是那沈明有先見之明,平板車上,竟是準備了一柄破舊的鐵鍬。
沈堂便用這鐵鍬,在柳香菱的相助下,挖了一個數尺深的坑。
雖說這河邊泥土鬆軟,但是,沈堂剛躺了一個月有餘,實在廢了他好大的力氣。
足足兩個時辰,將土坑裏休整一番,而後,小心的將棺木推入土坑之中。
又花費了一個時辰時間,土坑已經變成了一個不起眼的新墳。
沒有石碑,甚至沒有什麼印記,也許,這就是中國大多數底層老百姓最終的歸宿吧。
沈堂休息片刻,而後,鄭重的跪倒在墳丘前,認真的拜了四拜。
「香菱,你既入了沈家之門,那就是我沈家的媳婦。你也給爹拜一拜吧!」
柳香菱點點頭,也學着沈堂的模樣,在那墳丘前拜了四拜。
見到柳香菱光潔的額頭之上,沾染的一抹土灰,沈堂壓抑的心情不知為何,竟是好了不少。
忙活了大半天,天色已經漸黑,沈堂收拾一番,拉着板車,兩人便一前一後朝着家中走去。
沈堂的家與沈家村大部分的村戶一樣,簡陋到讓人懷疑這房子也許下一刻就會倒下來一般。
不大的院落,沒有人休整,已經有野草四起。推開嘎吱吱作響的房門,屋內已經是暗色籠罩。
屋分兩間,其中一間顯然是之前沈二福所住,而另一間便是沈堂與柳香菱二人的居所。
兩個屋子中間,門房進入之後,算是一個極小的廳堂,廳堂四腳落地,在靠內的位置凌亂的擺着幾個破舊的米缸,廳堂的正中,則是一個很有歷史痕迹的方木桌,木桌之上,擺着幾個青瓷的盤子以及兩三雙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