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赫赫功勛，京觀為證
「都殺了吧。」朱標淡淡地道。
我們就知道會這樣！
如果是大明文官，也許會勸朱標「殺俘不祥」。畢竟，按照華夏傳統觀念來看，殺死主動歸降的敵人，是非常不吉利的。再者，帖木兒乃是波斯皇帝，貌似應該押回南京，應該交給朱元璋處置不是？就算給大明百姓看看稀罕，也是好的嘛！
如果是大明武將，也許會勸朱標，將這些俘虜充做奴隸。畢竟，在中西亞修水泥路，需要大量的勞力。而且，就算不談之前的無數次屠城，今天殺人也太多了。饒恕這些俘虜，沒人會懷疑，是因為朱標的軟弱，而不是仁慈。
然而，這些中西亞貴人，屁都不敢放一個。
他們齊齊大禮參拜，高聲道：「殿下英明！」
……
……
一聲「英明」，就註定了，包括帖木兒在內，四十七萬俘虜的結局。
功夫不大，大不里士城外，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三天後，一座前所未有的巨大京觀，在大不里市城建立起來。一百三十四萬餘具屍體，成為了大不里士之戰的明證。
此戰大明的將士們的死傷，也相當不少。
在大不里士之戰中，光戰死的大明將士，就超過十六萬眾。戰爭結束，又不斷有重傷的將士離世。
到了第七天頭上，還依然健在的重傷將士，才算徹底挺過了鬼門關。
最後，據統計，大不里士之戰大明將士戰死二十三萬八千九百六十五人。.
其中，甚至包魯國公鄧愈，以及東平侯華高，延安侯陸仲亨，汝南侯唐勝宗等九名侯爺。
像是第四炮兵部隊指揮使柳升類似的，千戶以上的官員，戰死三百四十九名。
此戰的慘烈程度，可見一斑。
近三萬里的距離，這二十餘萬將士們的遺體是不可能運回去的。
就地安葬，朱標還真有些於心不忍。
是啊，埋骨何須桑梓地，人間何處不青山？但是，如果可能的話，誰不願意回歸故土呢？
最終，朱標決定，不分官爵大小，將魯國公鄧愈一下二十餘萬將士全部火化，把他們的骨灰運回大明安葬。
「魂歸來兮~~」
在這些將士的骨灰，即將運回大明之前，朱標率領全體將士在大不里士城外進行祭祀。
一座高高的祭台早已搭起。
高台下，七十餘萬將士素衣白袍，恭然肅立，寂靜無聲。
高台上，大明太子朱標手持祭文，高聲誦讀：「伏惟大明洪武十七年四月初十七，大明太子朱標代大明天子朱元璋，代天下萬民，祭大不里士之戰二十三萬八千九百六十五將士，又祭波斯之戰中所有戰死英靈於此。
洪武十四年，有波斯皇帝帖木兒者，不敬華夏，不慕大明，暴虐貪婪，屠我大明商人兩千七百五十七之眾！是可忍，孰不可忍？大明隨發天兵膺懲。
洪武十五年，四月二十八，吾師主力，與帖木兒軍戰於阿姆河。工兵營以鐵板船兩千艘為浮橋，天塹變通途，為此戰首功。涼州衛用命，冒矢石，渡浮橋，血戰彼岸。德州衛，神武衛後續跟上，血戰半個時辰，終寒敵膽。我軍將士用命，連戰三日，終克阿姆河防線，兵臨巴里黑城。
巴里黑城，城防堅固，易守難攻。我軍七十萬眾，號稱百萬，圍攻巴里黑……」
朱標沉痛肅然的聲音，在祭台上響起。
在這篇祭文中，他詳細回顧了波斯一戰的來龍去脈，甚至詳細回顧了每一場大戰。
他在每場大戰中，特意沒提及主將的名號，只是宣佈這支部隊的番號。
那意思是顯而易見的。
犧牲，屬於每個大明將士！
榮耀，自然也屬於每個大明將士！
今日祭祀的不僅僅是某位貴人將校，而是所有為大明戰死的將士。
那些大明將士們聽了，高級軍官也就罷了。那些低級軍官，以及普通一兵，乃至普通武裝民夫，真是一陣陣心潮澎湃，眼圈泛紅。
「大不里士之戰，我軍百萬，與波斯軍一百七十萬，決戰於大不里士城東。波斯軍右翼猛攻我軍左翼，馬穆魯克騎兵奇兵陡出，第四炮兵部隊傷亡殆盡。神武衛、真定衛不畏強敵，力挽狂瀾，打斷馬穆魯克攻勢，給我軍全殲馬穆魯克軍創造了戰機。後來，又有敵軍象兵、駱駝騎兵，重兵出擊，強攻我軍防線。我左翼將士用命，拚死抵擋。一百二十七名擲瓶兵戰士，背負爆炸瓶集束炸死戰象，以身殉國……」
當談到大不里士之戰時，朱標的介紹尤其詳細。畢竟，大不里士之戰，是死傷最多的一戰。
最後，介紹完大不里士之戰後，朱標朗聲道：「在波斯之戰中，陣亡的大明將士們啊！也許，此戰之前，除了親人、朋友、上下級，你們的名字無人知曉！也許，即便此戰過後，你們的碑文只會出現在石碑上，無法為世人所銘記！但是，大明不會忘記你們！你們的父母妻子，朝廷會進行撫恤！大明百姓不會忘記你們，每年都會有人對你們進行祭祀！你們的功勛，將永遠記載在歷史上，光耀千古！你們的戰績，將由這巍峨的京觀作證，直到萬萬年！一言以蔽之：你們的名字無人知曉，你們的功勛與世長存！偉哉，大明的勇士們！烈哉，大明的烈士們！將士們，尚饗！」
篤~~
篤~~
篤~~
朱標緩緩將三杯酒，潑灑在祭台上。
「你們的名字無人知曉，你們的功勛與世長存！」
「偉哉，大明的勇士們！」
「烈哉，大明的烈士們！」
「同袍們，尚饗！」
祭台下的七十餘萬將士，一起將早已準備好的美酒，傾灑在地聲，齊聲呼喊起來。
不知多少人聲嘶力竭！
不知多少人淚流滿面！
既是為那些戰死的將士們，也是為了他們自己！
是啊，那些高級將領，死後會上史書，會留下千古美名。他們呢？即便是一個武裝民夫，難道就僅僅為了錢財而來，就沒有想着為華夏效力？就不想着千古流芳？
再說明白一點，這大明，到底是朱家的大明？還是朱家和達官顯貴的的大明？亦或者，所有華夏子民的大明？
現在，太子朱標直接給了答案！
「你們的名字無人知曉，你們的功勛與世長存！偉哉，大明的勇士們！烈哉，大明的烈士們！」
大明，是所有華夏人的大明！
那些為國戰死的將士們啊！雖然你們的名字，不可能全記在史書上，不可能為世人一個個銘記。
但是，你們的功勛長存！
眼前，這巍峨的京觀為證！
國內，叢叢的碑林為證！
現在，太子的祭文為證！
將士們，尚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