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長兄如父，孺慕之情

現在的朱標，已經有了四個兄弟。

二弟朱樉，今年六歲。

三弟朱棡，今年四歲。

四弟朱棣，今年兩歲。

據說，連同朱標在內，弟盡皆是馬秀英所生。

七年了，吳國公府裏面那麼多鶯鶯燕燕，除了馬秀英本人生兒子外，一個生兒子的女人都沒有。

事實上，就是女兒。現在也僅僅是一個姓孫的女人生了一女，名叫朱鏡靜，今年剛剛兩歲。

毫無疑問，這這裏面肯定有着不少隱情，甚至是永遠難以示人的秘密。

當然了，這都不是關鍵，朱標也懶得關心。

真正的關鍵在於，朱標開了個壞頭。

朱標三歲四個月就開始讀書了，他的兄弟四歲讀書，不算過分把？

朱標過目不忘，他的兄弟七日背完一本書，不算過分吧？

都是一對爹媽生的，朱標苦學三年後，把大儒劉伯溫都折服了。他那些當弟弟的，不求折服大儒，四歲能詩能文，做個小神童，不算過分吧？

不過分個毛啊！

朱橚還在吃奶呢，朱棣連話都說不囫圇，這件事倒是跟他們兩個無關。

但是，可苦了六歲的朱樉和四歲的朱棡了，他們倆不過是中人之姿，簡直被學業壓得透不過氣來。.br>

好死不死的是，原來朱標光芒萬丈，馬秀英的目光主要停留在朱標的身上，對朱樉和朱棡的學習關注得不算多。現在朱標搬離了吳國公府，馬秀英當然把主要的精力，投到了朱樉和朱棡的身上，連帶他們的老師桂彥良都感受到沉重的壓力。

怎麼？都是一對爹媽生的，宋濂、劉基的弟子，就是「半聖」，我的弟子就是頑劣的孩童？難道，問題是出在我的身上？

桂彥良乃是元廷進士，天下大儒，那也是要臉面的人啊！

於是乎，這倆倒霉孩子的學業又加重了三分，小臉上終日愁容滿面。

最後還是朱標見不是事，向馬秀英提出了請求，每十天就給兩個小兄弟放一天假，來自己的府邸放鬆放鬆。

馬秀英當然明白勞逸結合的道理，又考慮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就允了。

於是乎，朱標命人在自己府邸開闢出一片場地，弄出了滑梯、鞦韆、簡易奇妙屋、手動搖搖車、畜力海盜船等物，組成了一個兒童樂園，供兩個小兄弟放鬆。

有的時候，還帶他們騎小馬、射軟弓，弄竹槍，玩木劍，偶爾心情好給他們講幾個海外番邦的故事，做一做物理化學小實驗。

很快地，朱標的府邸，就成了這兩個倒霉孩子的天堂。

朱標的形象，也在兩個倒霉孩子的心目中無比高大起來。很多時候，馬秀英說話，兩個小孩會苦着臉陰奉陽違。朱標說話，卻馬上乖乖照辦。

至於說朱元璋？

這廝平時太忙跟兩個孩子接觸甚少，偶然檢查孩子的學業，又恨鐵不成鋼，吹鬍子瞪眼甚至親自動手打屁股，在兩個小孩子心中簡直是恐怖的大魔王，很難跟「父親」二字畫上等號。

倒是朱標這個當大哥的，既慈愛又貼心，而且似乎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會厲害地很，兩個小孩發自內心地孺慕和喜歡，倒是真有了幾分「長兄如父」的味道了。

……

……

春日，晨。

「十、九、八、七、六……」

暖玉已經醒了，一邊有些陶醉的聞着朱標身上的香味，一邊死死盯着房間內的時辰漏壺，默默地在心底裏面念着數。昨夜好不容易輪到她值夜，世子也沒要什麼湯啊水啊的伺候，一覺睡到了天亮。這最後一步，可千萬不能出了紕漏。

叫的早了，打攪了世子的好覺。叫的晚了不但會耽誤了世子的事，更得被那三個姐妹笑話好幾天懶丫頭呢！

「三，二，一！世子！」

暖玉一邊快速穿衣，一邊推了推旁邊的朱標，道：「不早了，世子該起床！！」

「嗯？什……什麼時候了？」朱標迷迷糊糊地問道。

「辰時三刻了！」

「還早！還早！再……再睡會！」朱標翻了個身又要繼續睡。

「世子，起床了嘛！」溫香又推了朱標兩下，着急道：「您忘了今兒是什麼日子了嗎？兩位小公子，今天要過來玩的，您得早起！」

「他們倆來不了那麼早！我再睡一會，你也多睡一會。」朱標一伸伸手向暖玉攬去。

「起來啦！起來啦！世子不要鬧啦！」暖玉被撲倒，小小的身子動彈不得，沒辦法，只好使出了撒手鐧，有點臉紅的在朱標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

頓時，朱標睡意散去，睜開眼睛，一臉笑意的看着暖玉。

「此話當真？那你晚上可不許反悔。」

暖玉的小臉頓時完全紅了，有些後悔自己把話說出去了。

想想晚上要只穿一件xx給世子暖床，就羞的無地自容。

這事兒朱標已經跟她說過兩次了，但是她臉皮薄，一直都沒好意思同意，朱標也就沒提了。

沒想到這小妮子這些日子原來都是在心裏掙扎啊。

暖玉本身就是天生體熱，抱着極其舒服，如果能褪去外面的小衣，那抱着睡覺肯定更是一種享受了。

心情愉悅的朱標也沒了賴床的心思，在她的服侍下開始穿衣。

「世子醒了？」

朱標這邊有了動靜，睡在外間碧紗櫥里的凝秀和溫香也趕緊起身穿衣。凝秀去取了熱水和巾子，溫香去拿了牙刷子和牙粉，準備伺候朱標洗漱。

如意卻是早起床了，在外面督促。

在朱標洗漱的時候，如意走了進來，問道：「後院的演武場已經準備好了，早膳也差不多了。世子這會子是先用膳，還是先去演武場習武？」

「昨天忘了告訴你了，今天我有安排，就不習武了。開膳吧。」

「是。」

功夫不大，朱標正在如玉、凝秀、溫香、暖玉的服侍下，開始吃早餐。

「哥！哥！」

「大哥！我們來找你玩啦！」

他們還沒吃幾口呢，朱樉和朱棡這小哥倆已經蹦蹦跳跳的跑了進來。

朱標當然不會奇怪，自己府上的侍衛攔不住這小哥倆。至於小哥倆來身邊的丫鬟婆子？肯定現在還在後面一路小跑緊追呢。

他只是有些疑惑地道：「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早？吃飯了沒？」

「沒吃，沒吃，在家裏吃的不自在，還是哥哥這裏好！」朱樉已經大喇喇地做了下來，道：「哥哥今天吃什麼？」

朱標道：「喏，就是這些了。餚肉、煮乾絲、鴨血粉絲湯、蝦籽餛飩、蟹黃蒸餃、翡翠燒麥，還有幾個鴨油酥燒餅，來，想吃哪個吃哪個。」

「二公子您用這個！三公子，這是您的！」如意起身，取了兩副新碗筷過來

「好，放那吧！我最愛吃哥哥家的鴨油酥燒餅了，家裏可吃不着！」朱樉抓起一鴨油酥燒餅，就狠狠咬了一口。

因為明清時期烤鴨的流行，鴨油才進入日常生活中，也才有了味道絕佳的鴨油酥燒餅。在現在這個世界，鴨油酥燒餅還真是獨此一家，絕無分號。

小朱棡卻右手高舉，道：「大哥，我要吃如意姐姐包的豆腐皮包子！」

豆腐皮包子，也叫「豆油皮」。就是把豆漿煮沸，待其冷卻后拿出面上結的一層皮，就是豆腐皮或者豆油皮。豆油皮晾乾之後，再包上金針、木耳、豬肉、雞肉、蝦仁等餡料，在籠屜上蒸了，就是豆腐皮包子。

這玩意兒是明末才開始流行的小吃，現在經由朱標，教給了身邊的大丫鬟如意，提前出現到這個世界上。

「豆腐皮包子太費功夫，如意今天沒準備。」朱標敲了下朱棡的腦袋，道：「現在你先吃別的。如果你今天表現的好，下次讓你吃上蒸豆腐皮包子。」

「好！」朱棡重重地點頭，脆生生地應着。

朱樉年紀大些，卻聽出了朱標的話裏有話，問道：「哥，咱們今天，是不是有什麼大節目啊？」

「還真是有個大節目。」朱標道：「今天，哥帶你們，去見識一下真刀真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