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窮神
宋建國看着自己的程序,所有被開單的客戶沒有一個爆倉的。
只有郁臻莫名其妙的爆了。
“可,可能是bug吧。”宋建國安慰道:“沒事兒啊,當時不是說了賠了算我的嗎,爆了就爆了吧,等會兒我在給你充十萬,把單掛上,過幾天還有波大行請,很定能吃得上。”
“算,算了吧,我不想在承擔風險了。”郁臻手指哆嗦的夾着煙,狠狠地抽了一口,幸好這十萬不是自己的,否則非要心疼死。
“行吧,應該就是個bug,沒事兒,賠就賠了。”
“我先掛了。”
郁臻掛掉電話,坐在爐子前平復心情。
就在這時,手機又叮的一聲,是一條推送信息。
上面寫着小地方城鎮銀行破產幾個字。
郁臻一邊笑一邊道:“銀行還能破產,這些人為了抓眼球,標題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她打開推送。
下面的內容直戳進她的眼裏:龍城假銀行利用高利息高回報欺騙老百姓存款,對外宣稱破產,一夜之間捲款潛逃,人去樓空,警察已立案調查,儘快追回款項。
在往下滑。
是照片。
商工銀行。
四個大字直戳郁臻的眼。
“哈哈,怎麼會呢,怎麼會有人建立假銀行呢,那麼逼真,哈哈,怎麼會呢……”郁臻一邊自我安慰,一邊快速查找商工銀行的電話號碼。
接通人工客服后,報了銀行卡號碼和身份證號碼。
結果對方說,查無此人。
郁臻沒有在商工銀行辦理任何一張卡。
“女士,還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嗎?”
“沒有了。”郁臻失魂落魄。
“好的,稍後會有評分短訊發到您的手機上,請給好評哦謝謝。”
郁臻掛了電話。
雙眼無神的坐在火爐前,滿腦子都是自己被騙的事情。
她前陣子去鎮上買東西,看有人在商工銀行門口排隊,她就上前詢問了一下,一問才知道,商工銀行的利息比一般的銀行給的高,大家都過來存活期或者死期賺利息。
商工銀行是大銀行,值得信賴,從沒想過會有人建立假銀行,也跟着存了一點,她存的少,六萬。
當時的流程,工作人員,還有銀行的機器就跟真的一模一樣,根本看不出破綻。
可沒想到,到底兒是讓人給騙了。
六萬塊啊!
追回來也就算了,追不回來可就打水漂了。
她雖然有生死簿,能查到人生前往事,可她連對方名字,家庭地址,全都不知道,連長相都記不得了。
要命啊!
郁臻啊郁臻,早晚你得貪死。
氣得只能罵自己貪心。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手機上的客戶給她發信息,說是用不着她去看事兒了。
得。
又損失兩千。
郁臻再也承受不住這連連的打擊,頭昏腦漲的回了屋,上炕就把自己埋進被窩裏,啥也不想干。
不過她本着最後的責任心,給黑白無常請了個假。
墨玉也不知道她咋了,但能感覺到她心情不好,就窩在她身邊陪着她。
外面的雪還在下。
炕上倆人兒。
一個昏睡不醒,一個不願面對現實。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郁臻聽到屋裏有人在說:“好大的窮氣!”
她掀開被子一看。
是黑白無常。
“乖乖,你怎麼突然要請假,問你你也不回,生病了?”白無常滿臉擔憂:“哪裏不舒服?”
郁臻抓着白無常的領子,滿臉頹廢灰暗:“啊喔啊噢……”
“這是咋了,話都說不出來了。”白無常有些好笑。
一旁的黑無常率先發現角落裏被被子包裹的阿柳,皺眉道:“窮神?!”
窮神!?
郁臻一聽,一咕嚕從床上爬起來:“什麼窮神?什麼意思?”
白無常也朝阿柳哪裏看:“嚯,還真是窮神,我說怎麼一進門就一股那麼濃的窮氣,這滿臉疙瘩膿包,從上方下來水土不服了吧?”
他頓了頓,又問:“你怎麼把窮神給撿回來了?”
郁臻懵了。
罕見的結巴起來:“我看他怪可憐的,之前還見過一面呢,不落忍他凍死,就撿回來了。”
“他打翻了財神的聚寶盆被上方貶下凡來了,雖變成了肉體凡胎,但是窮氣還在,接觸他的人,沒一個好下場。”白無常道。
窮氣?
接觸他的人沒好下場?
這麼說自己之前的一系列破財,都是因為這傢伙?!
不能留。
絕壁不能留啊!
郁臻從炕上下來,馬不停蹄的跑到了倉庫,從裏面找了一捆麻繩和麻袋,急吼吼的衝進屋裏,咬牙切齒的道:“大黑小白,把他綁上綁上!套上麻袋,扔垃圾站里!!”
白無常往她身後看了一眼,聳了聳肩:“來不及了。”
郁臻渾身一僵,艱難的回頭一看。
阿柳已經醒了。
他坐在炕上,臉色比之前好了許多,但依舊虛弱,他低着頭,陰影遮住了他的眉眼,神情顯得有點落寞。
也很可憐。
但郁臻不能留他。
她愛錢。
而眼前的青年會讓她破財。
就算他長得猶如天仙那也不行。
雖然他沒破相之前真的和天仙一樣好看,直戳她的心巴。
郁臻斟酌着該如何開口,只見青年掀開被子,露出一雙血肉模糊的腳,緊接着扶着牆艱難起身:“對不起,打擾到你了,我現在就走。”
他扶着牆下了炕。
赤着腳往外走。
郁臻沒有挽留,看着他孤單的背影,只說了一句:“有點可憐。”
“與其說是可憐,不如說是自卑又或者是習慣。”白無常笑道:“自古人們愛財,討厭窮神,他從誕生以來就不受人待見,上方的神仙們都躲得他遠遠地,沒人願意接觸他,他一個人活着,活在窮神殿裏,別的神仙都有香火,只有他沒有。”
白無常頓了頓:“誰會給一個窮神建廟供奉呢?他除了窮,什麼都給不了。”
郁臻聽着。
心中有些觸動。
沒有人愛他,沒有人接納他,沒有人對他笑,也沒有人歡迎他的到來。
只有厭惡,驅趕。
從誕生以來,千千萬萬年,只有極致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