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父子電話
“我是在回家的時候被他們堵住的，被你槍殺的那兩個人不過是三腳貓的功夫不值一提，不過他們那老大手底下卻是有幾分功夫的，趁着我被那兩個人纏住的時候偷襲之下被抓住的，哼，那時我恰好剛剛被配槍上交，若不是沒有帶槍，不說三個，便是三十個……”說著瞟了瞟劉洵手上的槍，大概是說，有這把槍在手中，便是碰上他們的老大也不必擔心。
劉洵無奈的翻了翻白眼，三腳貓功夫？若是那兩個人算是三腳貓功夫的話，自己連三腳貓都打不過不知道應該算是什麼，他倒是沒想到，這個俏警花還是格鬥高手。偷眼看了看那處高聳的山峰，心中卻在想着這警花姐姐動起手來那兒上下擺動也算是一道靚麗的風景吧，看來，以後要經常找警花姐姐“切磋身手”才是。
“我們還是快些出去給我老爸打個電話，讓他決定怎麼處理這件事情吧，反正你是重案組的，重案組的事也是我老爸的事，不過，我們現在要先出去外邊找個公話亭通知我老爸。”
一邊正在對着疤臉他們的一個包翻檢的成渝搖了搖頭，“不用出去了，我有帶着的電話的，不過被這些人搜去了，這不，剛剛已經在找個包裏邊找到了。”說著晃了晃手中的一塊“板磚”，“還找到了幾十發的子彈，你家的電話是多少。”
大哥大？
看着那板磚摸樣的電話，劉洵暗氣一聲，這就是找個時代的流動電話啊，只能湊合著用了，不過這個年代能用得起“板磚”的人可不多，看來自己救的這個警花姐姐身份不一般啊，要知道，大哥大這東西，前世的時候，在91年那可是個稀罕物，作為市局副局的他老爸都沒有配備的大哥大的。單單那一台兩萬元以上的價格和每月過千的花費就不是一般人能消費起的。
“成渝姐，你知道咱們現在這是在哪裏嗎？待會兒要怎麼和我老爸說清楚咱們的位置。”
“這個，這個我也不知道啊，要不你先和你爸打電話，我出去觀察一下這兒是哪裏吧，這兒地形特殊，應該很好辨認的，我找些標誌性建築物。”
劉洵點了點頭。
支開了成渝，劉洵拿過電話撥通了家裏邊的電話。
其實這兒是哪裏他現在大致也能猜到的，剛剛往外邊看了一眼，雖然記憶中對於91年的昌平市已經很模糊了，但是91年那會兒市裏邊有大片爛尾樓的地方也只有東關的老城區了，西關和南關都是在幾年後才開始改造的，這會兒可找不到爛尾樓，這點他還是知道的。這個警花姐姐，大概也是剛剛調來昌平市不久，對於市裏邊的地形還不是很熟悉，反正他不記得前世的時候老爸有這麼一個下屬。
“爸！”
跨越時間與空間的距離，再一次聽到父親正當壯年時候的雄厚的聲音的時候，劉洵還是忍不住的心中有些激動，鼻子一酸原本醞釀的千言萬語卻是一句也說不出來，眼角隱隱有些濕意。
“小洵？”
確認了電話這頭劉洵的身份，劉曉軍卻是劈頭蓋臉的先給他來了一頓，“你這兔崽子，大白天的跑哪兒去了？朱老師都給我打來電話詢問你的行蹤了，小兔崽子，都敢曠課了不是？是不是又和李諒那小子到遊戲廳去了？整天不學好的，哼，你自己說說，這個月幾次了？遊戲廳能當飯吃還是能當錢花？”
隔着電話還能感覺到劉曉軍帶着的火氣，不過劉洵的心中卻有了淡淡的溫馨的感受，時隔多年，自己終於再一次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聽到了父親那中氣十足的訓斥。
前世的時候，自打自家遭了變故之後，自己一瞬間成熟起來，父親卻整日鬱鬱寡歡的，之後也再沒有訓斥過自己。至於他電話中提到的李諒卻是李向奎的兒子，也是市局大院裏一起玩到大的孩子，只不過這小子滿肚子的壞主意，蔫壞蔫壞的，自己前世的時候，在家庭變故之前便一直在這小子的引誘下不做好事，曠課到遊戲廳是常事，直到自家出了變故這小子翻臉不認人，劉洵這才意識到着小子不是個好相與。
“爸，我，我在東關的爛尾樓裏邊，我，我殺人了。”劉洵盡量控制着語氣，讓聲音帶着些驚惶的味道。
“殺人？”
劉曉軍的聲音一下子高了起來，“小兔崽子，殺人，長能耐了你，跟自家老子也敢開玩笑了，趕緊回家和我一起去老師家裏邊，這個月你曠課可是第四次了，這一頓先給你記着。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就不知道懂事點，成天盡跟着李家那小子瞎晃悠。對了，你拿誰的電話打過來的。”
“爸，我真殺人了，殺了兩個，一個叫老疤的疤臉人還有一個叫大頭的。”頓了頓，“就在東關爛尾樓裏邊，用的是你那把64式。”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聲音明顯凝重了幾分，“小洵，你不是開玩笑？”
電話那頭的劉曉軍表情有些慎重，他知道自家這兒子，雖然最近有些叛逆，跟着李向奎家的那小子成天曠課到遊戲廳玩，不學習，不過這小子和家裏邊的人卻是從來不說謊的，去了哪兒便是哪兒，玩了什麼便是什麼，雖然屢教不改，但是卻也從不說謊，讓自己好氣又好笑。
最近他和李向奎在市局裏邊傾軋的厲害，見自家小子跟着李家的小子不學好，自然對劉洵的態度便有些不好。
不過劉洵剛剛的話卻引起了他的重視，兒子和家裏邊向來不撒謊的，而且老疤和大頭這兩個人的名字可不是隨隨便便誰都能知道的，這兩人雖然都是通緝犯，不過若是不注意關注只怕也不會知曉的，還有自己今天剛剛丟了64式，這會兒正迷糊這自己的槍怎麼丟了呢，這會兒聽到自家小子說拿着64式殺了人。
綜合起來劉洵說的這些，以他辦案多年的經驗倒似乎也有模有樣的，不過自家小子殺了兩個窮凶極惡的歹徒？無論如何劉曉軍也不大相信，但是自家兒子言之鑿鑿的，沉默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強壓下心頭的激動，劉洵微微組織了一下語言，“爸，我現在和重案組的成渝在一起，那兩個人也是在我們兩個的配合下才擊斃的。”
“成渝？”劉曉軍心頭更是疑惑，重案組一直歸屬他直接領導，對於成渝這個市局的警花自然也是知道的，不過不明白自家兒子是如何與這個剛剛調來的警察在一起。
“嗯，就是成警官。”頓了一下，“我們兩個是被老疤、大頭還有他們的老大劉大勇抓來的，好像是為了給一個叫做三子的人報仇，還不知道從哪兒搞到了你的配槍，之後趁着他們老大出去的時候，我和成警官配合殺掉了留守的兩個人。”劉洵說的輕巧，隔着電話的劉曉軍自然無法想像到其中的兇險。
正說著，成渝已經從外邊回來。
“爸，還是讓成警官和你說吧。”顯然，劉洵也知道由他來說的話，估計劉曉軍心中是會有疑惑的，由重案組的人員來說效果自然就不一樣了。
“劉局。”成渝接過電話開始把事情向劉曉軍彙報，不過說著有意無意的遠離了劉洵幾步，距離卻又不短不近的，不知道是想讓劉洵聽到還是不想讓他聽到，劉洵也只是隱隱約約聽到，成渝在電話裏邊似乎說道，“劉局，我懷疑他們是衝著前段時間咱們截獲的那批貨來的……”至於之後的卻是沒有聽到的，至於那批貨什麼的，劉洵剛剛醒來的時候也聽那個老大提起過的，想來不外乎是重案組在緝毒大案中查獲的毒品之類的東西了。
過了兩三分鐘成渝大概已經彙報完畢，掛了電話走過來對劉洵伸出右手也不言語，劉洵識趣的把64式遞了過去，不過還是嘟噥道，“成渝姐，我老爸應該會讓我們找安全的地方先藏起來吧，這會兒你要這玩意兒幹嗎。”
成渝熟練的拆下彈夾仔細檢查了一遍，把剛剛打掉的兩顆子彈又補上，沒有搭理劉洵。看來這俏警花對於自己失手被歹徒擒住還險些**也是憋着一股氣呢，大概要報被擒之仇了。
“劉局是讓我們先離開這兒的，不過我是重案組的人，當然不能眼睜睜的看着罪犯溜走，你……”
“得得得，”劉洵趕緊打住了她的話頭，“我當然要和警花姐姐同甘苦共患難了，再說，若是我一個走的話，在外邊若是遇到那個老大怎麼辦，連三腳貓的老疤對對付不了的我可不是對手，還是和成渝姐在一起。”
成渝沉默了一下，沒有反駁，默認了劉洵的說法，不過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凝視着劉洵的眼睛，“你，你剛剛為什麼不等一會兒在動手，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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