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分手，極限被綠
魔都，普陀區。
最大的的廉租房聚集地，說是隱形貧民窟也無異。
灰濛濛的天空下着毛毛細雨。
11路公交站牌下，方莘失神的站着。
雨水落下，公交站牌完全擋不住斜吹過來的風雨，後者卻是絲毫沒有躲避的意思。
腦中迴旋激蕩着方才的一幕幕。
“方癟三，你已經請了24小時的假了，今天再不來醫院，以後就都不用來了！”
“只知道偷懶的狗玩意！”
嘟嘟嘟——
“方莘，我們分手吧！難道你想讓我一輩子跟你住這臭氣熏天、屁股大小的廉租房嗎？”
“你看看人家李公子，你在豪華party上玩過俄羅斯轉盤嗎？”
“你在豪華別墅里玩過深水炸彈嗎？”
“你就是個窮鬼，富人的快樂你怎麼懂！你永遠都是個沒出息的臭屌絲。”
方莘一隻腳踏下路牙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輛黃色出租打着長鳴從他身邊疾馳而過，激起的污水濺了他一臉。
“小赤佬，找死啊你，死撲街！”
出租車司機的謾罵聲呼嘯而去。
這也讓方莘混沌的大腦有了一絲清明，抬頭看向天空。
下雨了嗎？
是該下下雨了，我也好清醒一下。
冰冷的雨水，冰冷的心。
這時，一把畫滿卡通頭像的黃色小傘擋在了他的頭頂。
是一個七八歲的女童。
後者用稚嫩的語氣說道：
“哥哥，地上涼，媽媽說淋雨了會感冒的！”
方莘一愣，心底湧起了一點暖意。
正當他想說謝謝的時候。
“嘎吱！”
公交車停在了他們的面前，一個年輕的女人衝著方莘笑了笑，拉着女孩上了車。
【叮，檢測到開局失業，綠帽加身，舔狗一無所有的廢柴資質三合一，翻盤系統綁定中……】
【叮，檢測到宿主當前職業：醫生，系統自動調整為：神級醫生養成系統。】
【叮，恭喜獲得新手大禮包，胃部手術知識百科全書，慧眼等級+1，巧手等級+1。】
什麼聲音？
連續的三聲提示，讓方莘有些反應不過來，連忙四下看了看，然而空曠的公交站牌下只剩他一個人。
司機看了他一眼，見他渾身濕透落魄的樣子，正準備關門，方莘卻趕緊走了上去，徑直坐到了最後一排。
車子發動，方莘打開車窗，任由冷風夾雜着雨水打在臉上，那種胸悶的感覺才稍微緩解了一點。
“媽媽，我想吐……”
前座有個小女孩捂着肚子，衝著旁邊的年輕女人說道。
那女人臉上有些着急，她抬頭看了看公交路線，皺着眉頭說道：
“再堅持一會兒，馬上就到醫院了，讓你別亂吃東西，你就是不聽。”
“嘔……”
年輕女子見狀連忙拿出膠袋，放在小女孩的面前，一邊拍着她的後背一邊說道：
“你看看你，到底吃了什麼！”
方莘看了那小女孩一眼。
就見她手捂着腹部，臉上因疼痛而有這些痛苦的神情，嘔吐了一陣，這才微微搖了搖頭，捂着肚子彎着腰閉上了眼睛。
吃壞肚子了吧。
職業素養讓他下意識的就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凌厲。
再看向那小女孩時，一切都發生了改變。
“手指按壓部位為小腸，嘔吐物中有咖啡樣物和略微血絲，患者彎曲身體緩解疼疼，初步判斷為小腸扭轉，需緊急手術！”
這一瞬間，一連串的信息徑直湧入方莘的大腦。
怎麼回事？
這是我得出來的結論？
小腸扭轉指小腸袢沿其腸系膜縱軸順時針或逆時針方向扭轉超過180°，導致腸袢兩端及腸內膜血管受壓，容易產生腸穿孔和結膜炎。
而一旦嘔吐物中出現血絲，說明腸穿孔已經初步形成，如果不能及時進行手術，很有可能危及生命！
這一刻，因為陳欣而產生的精神抑鬱在職業道德面前被一掃而空，方莘毫不猶豫的站起身，走到那年輕女人身邊說道：
“你好，我是一名醫生，能否讓我看一下您的孩子？”
那年輕女人看了看方莘，見他身上幾乎已經濕透，頭髮上還在往下滴水，明顯有些不太相信。
方莘見狀立刻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證。
雖然那只是一個三級醫院的助手證，卻也足以讓那女子相信他確實是一名醫生。
“那謝謝您了！”
方莘微微點了點頭，伸出手輕輕按在那小女孩的下腹部問道：
“這裏疼嗎？”
“疼。”
“這裏呢？”
“疼。”
“昨天吃了什麼？”
“餅乾，蛋炒飯，嘶……還有一些瓜子和八寶粥。”
“吃完之後是不是和小朋友一起玩了？”
“嗯，跳了橡皮筋。”
【按壓部位為小腸到十二指腸，食物多為不易消化類型，飽食后立刻運動，由於腸道發育畸形，導致小腸扭轉，需要立刻手術，最遲6個小時內將發生惡化反應。】
方莘皺着眉頭站起身，沉聲說道：
“她的情況很嚴重，需要立刻做手術，你們是要去嬰幼兒醫院吧？那裏的手術資格不夠，現在需要立刻趕往中心醫院！”
“啊？”
那年輕女子立刻慌了神，連忙說道：
“可是，中心醫院不在這條線路上，在反方向啊？這怎麼辦？”
“媽媽……我好疼……”
小女孩拉着那年輕女子的衣服，身子已經快要弓成了一個蝦米。
“媽媽在，媽媽在，小雲不怕啊，”
年輕女子眼圈突然紅了，她連忙站起身，衝著司機喊道：
“司機師傅，麻煩停一下車，我們要下車。”
“下什麼車啊！沒看現在是什麼時候！”
司機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說道：
“這條路距離中心醫院根本不可能打到車，你敢下車，就等着出租車司機告訴你交班！
“都坐穩了！”
就見那公交車瘋狂打着轉向燈，在路口處一打方向盤，當即從轉向道上掉了個頭，將車停在路旁。
“有要下車的趕緊下，這輛車現在直達中心醫院！”
不一會兒，公交車上就只剩下寥寥幾個乘客。
車子一路疾馳，在川流不息的都市裏，為了生命而迸發出遠超一般公交車的速度。
看到司機這駕駛技術，方莘居然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點了點頭，蹲下身子，握住小女孩的手說道：
“別怕，跟着我調整呼吸。”
感受到方莘手上傳來的溫度，小女孩微微吐着氣，腹部的疼痛居然也緩解了不少。
原本一個多小時的公交車車程，在司機全力的開動中，只用了半個小時就到達。
方莘抱着小女孩，飛奔着來到中心醫院，一進門就喊道：
“急救！患者為6歲左右小女孩，初步懷疑有小腸扭轉跡象！”
幾個護士和一個醫生打扮的白大褂沖了過來，看了看小女孩的情況，也學着方莘的樣子按了按她的腹部，皺着眉頭說：
“這就是吃壞肚子了嘛，哪裏是什麼小腸扭轉？”
方莘連忙說道：
“如果你不信，可以先做一下嘔吐物檢測，主要方向是D二聚體，乳酸和澱粉酶，或者超聲檢查也可以！”
“你是患者家屬？”
那醫生皺着眉頭問道。
“我也是一名醫生！”
方莘說著，拿出了自己的證件。
那醫生看了一眼，嗤笑着說道：
“146外科醫院下屬皮膚科醫院？一個皮膚科醫生教我怎麼辨別肚子疼？
“誰是患者家屬？”
那年輕女子連忙站出來說道：“我，我是！”
“先去挂號，腸胃科，初步懷疑是胃脹不消化，開點健胃消食片就行了。”
方莘聞言頓時心頭火起，一把抓住那醫生的白大褂說道：
“你在延誤病情！小腸扭轉可是會要命的！”
“你幹什麼！給我鬆開！保安！保安！”
在那醫生的驚叫聲中，幾個保安沖了過來將方莘攔下。
“我警告你，這裏是中心醫院！一個三流醫院的三流醫生也敢在這裏鬧事！轟出去！”
方莘眼睜睜看着保安從他手裏搶下小女孩，握緊的手被強行掰開，心裏的憤怒幾乎已經難以抑制。
“如果她有什麼事，你要償命！你要償命！”
“轟出去！”
看着方莘被轟出去，那年輕女子頓時有些猶豫，拉着那醫生的手說：
“要不，就做一下檢查吧，我有錢！”
“這不是錢不錢的事兒！”
那醫生看到那女子的神情，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說道：“就按他說的，做一下嘔吐物檢測！”
過了一會兒，嘔吐物化驗結果出來，那醫生拿着檢驗單說道：
“看到了吧，一切正常！那個庸醫還在外面叫囂，麻煩您去趕走他！”
那年輕女子這才拿着化驗單走出醫院，對方莘說道：
“醫生說檢驗結果一切正常！”
方莘連忙接過化驗單，只看了一眼就皺起了眉頭。
“患者是6歲孩童，不是成年人，乳糖和澱粉酶成分太高！相信我，我的判斷沒錯！讓他做超聲檢查！一定要做超聲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