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決鬥之前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放學的時間到了，同學們都興緻勃勃地去到各自的社團，參加社團活動。

秦舒怡一直想學音樂和美術，但是以前經濟條件太差了，根本沒有多餘的錢去報那麼貴的社團。

現在情況好起來了，秦歌決定在家裏請鋼琴私教，在學校讓她參加國畫社團。不指望她成了不起的藝術家，能陶冶情操，有個積極正面的愛好來消耗年輕人旺盛的精力就好。

秦歌自己沒有社團，也對社團活動興趣不大。

音樂、美術他都不喜歡；體育運動他不想和一群年輕人接觸太多；讀書寫文章他又覺得很酸腐；

於是他選擇去健身房，繼續鍛煉。

剛好學校的健身房和鍾晴雪、夏禾的社團離的很近，手機就可以看到她們的位置，隨時可以進行追蹤和保護。

秦歌在健身器材上揮灑着汗水，一個人慢慢地走到了跟前。

秦歌看到了這個人，憑直覺，知道他是奔着自己來的，但是沒有說話，繼續鍛煉。

那人坐在秦歌正對面，身體前傾，一隻手捧着一袋零食，另一隻手慢慢地往嘴裏送，眼睛目不轉睛地盯着秦歌。

秦歌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鬆開了雙手：「一直盯着別人看，會被認為是在挑釁。」

那人一笑：「也有另一種可能，就是好奇。」

秦歌走到他跟前：「我揍過很多人，他們大多都很好奇。」

「哈哈！」那人乾笑兩聲，啪啪地拍了拍手，隨便在衣服上蹭了兩下，站起來伸出了手：「鄒步良。」

秦歌沒去和他握手：「我想一想，你是……向賢四少之一，和徐鳳來、張戰、游世傑齊名。龍虎榜排名第三，綽號不良人，也被稱作不良探花。」

鄒步良很高興：「沒辦法，人怕出名豬怕壯。」

秦歌點點頭：「你是挺壯的。」

鄒步良的笑容僵住：「我沒打算惹毛你，你幹嘛老針對我？」

「那可能是我誤會了，不如你轉身走幾步，然後別用眼珠子看我，這樣咱倆都安全。」

鄒步良又笑了：「游世傑想靠你打龍虎榜，你目前的關卡，也是很重要的一個關卡，就是壞小子兵團。」

秦歌皺眉：「你和游世傑是一夥的？」

鄒步良睜大了眼睛：「老兄，全學校都知道，我鄒步良獨來獨往，明王也好，天帥也罷，我誰的面子也不給，當然，我也都不會得罪他們。」

秦歌想起來了：「你是至尊一族唯一一個沒有立場的傢伙，遊走於規則邊緣的富二代。準確地說，你和明王、天帥的關係都不錯，整個學校，你都通吃。」

鄒步良笑了：「小場面。」

秦歌微笑着道：「你對這個學校的規則、權力沒興趣，在枱面上，是明王和天帥分庭抗禮，管着大多數的學生，而實際上，你才是這裏最自由的人。」

「嘿嘿，還是你通透！」鄒步良道：「現在我不會挨揍了吧？」

秦歌道：「龍虎榜排開外的傢伙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怎麼你這個不良探花這麼慫？」

鄒世良道：「就是排名靠後，才要叫的凶嘛！我都排第三了，還到處張牙舞爪，就太丟人了。」

秦歌擦了汗，喝了口水：「說吧，找我什麼事，不會就是為了看看我吧？」

鄒世良突然認真了起來：「你打算打龍虎榜？」

「沒有。」

鄒世良不解：「為什麼？這個學校里的男人沒有人不想打龍虎榜，沒有女孩子不想進紅顏榜。」

「為什麼？」

「男人都想成為天底下最厲害的那個，女人都想成為天底下最漂亮的一個，你說為什麼？」鄒世良道：「你要是能打進前十，所有的至尊一族都是你的朋友，都會給你面子。沒事就能收到幾萬塊的西服、十幾萬的手錶之類的禮物；跟着他們出席一些上流社會的酒局；他們去滑雪、賽車、看晚會都會帶着你；在學校里會有很多女孩子給你塞情書，男孩子見到你就會低頭喊你一聲‘哥"，還有畢業以後……」

秦歌笑了：「你們有錢人，自己什麼都買得起，也不缺女孩子，為什麼也要打龍虎榜？」

「嗯……」鄒世良想了想：「我們嘛，每個人的情況都有點不一樣。」

「拿你來說。」

「我的情況有點不同。」鄒世良道：「我家裏的生意很雜，這幾個大人物都不能得罪，也就都不能靠的太近。」

「靠近張三，李四就會立刻當你對方陣營的敵人。」

「是的。所以，模糊一點，反而好做人。我是將來必須繼承家族企業的人，現在的人脈，將來可以為我所用。唉！」

說到這裏他重重地嘆了口氣：「想想也挺無聊的，人生的劇本已經被寫好了。接下來我會上指定的大學，然後畢業，在家族企業內部逐步接班。然後繼續和這些人玩套路、賺錢，娶一個也許自己根本不喜歡的女人，她當生育機器，我就和大人物鬥智斗勇……」

鄒世良突然止住了自己的話題：「不過你不同，你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

「打龍虎榜。」

「你如果真的夠本事打進前十，你的整個人生就都改變了，抓住機會吧。」

秦歌笑着問：「你和游世傑，為什麼都覺得我能打進前十？」

「游世傑？次奧。」鄒世良說了句髒話：「他就是有棗沒棗打三杆子，你單槍匹馬，在萬軍叢中幹掉了馬成坤，他才對你有興趣。至於能否打進前十，他只是試試而已。我嘛，其實不認為你會打進前十。」

「前十的人都很厲害。」

「比你想像的厲害。」

「那正好，我對龍虎榜沒興趣。」

「但是你今天約了壞小子趙凱。」

「他總纏着我，我得一勞永逸。」

鄒步良站了起來：「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說。」

「趙凱是我的朋友。」

秦歌一愣：「哦，可是他替游世傑做事。」

「那是他的事，我們都有自己必須要做的事。所以……我只是來告訴你，如果趙凱像馬成坤一樣，至今還躺在醫院裏。到那個時候，我可不會袖手旁觀。」

「所以，你是來威脅我的？」

「是勸誡。」鄒世良的臉色嚴肅起來：「我只是想提醒你，在游世傑眼裏，你只不過是第二個馬成坤。在我看來，你不可能打得進前十，就算是進了，只要我和你過不去，明王和天帥就沒人敢接收你。」

「當然，趙凱主動找到你，是他自己的問題，但是我聽說你是個出手比較凶的瘋子。但是……」

鄒世良湊近了秦歌：「在進入前十的路上，沒人不是瘋子。」

秦歌明白了。

鄒世良拐彎抹角地說了這麼多，就是警告自己，不能像對待馬成坤一樣對待趙凱。

趙凱可以輸，但是不可以被自己打廢。

這點讓秦歌有些意外，看來這向賢學院的「大人物」們，關係很是錯綜複雜啊。

排名三十一的趙凱，壞小子軍團的領袖人物，向賢學院裏舉足輕重的傢伙，突然變成了一個啃不下來的骨頭。

而自己今晚，恰巧和他有一戰之約。

鄒世良走了。

秦歌並不討厭鄒世良，但是也不喜歡他。

這個人說話兜兜轉轉，臉色也陰晴多變，給人的感覺很不靠譜。

趙凱……這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歌簡單沖了個澡，洗去了一身汗水，準備赴壞小子軍團之約。

穿好了衣服，來到了天台。

周圍已經站了幾十個人，都站的比較遠，傍晚昏暗的光線，讓他們看上去像是一個個黑色的剪影。

這些影子湊在一起交頭接耳，都在預估今天的戰局走向。

趙凱已經準備好了，鬆開了袖口的口子，抬着下巴：「呦，總算是來了啊。」

秦歌點點頭：「我不喜歡麻煩，更不喜歡男人帶來的麻煩，所以，能解決就要盡量快一點。」

「哈哈！」瘦子在後面尖聲笑道：「這個小子很拽啊，看來是有兩把刷子沒錯了，趙凱，我們給你訂馬成坤旁邊的位置怎麼樣啊？」

胖子一邊狂吃零食，一邊瓮聲瓮氣地笑：「吼吼吼，論氣勢的話，西裝秦歌好像也不比壞蛋趙凱弱哦，今天怕是會見血吧？」

那個身材正常一點的傢伙則是得意地道：「不過秦歌你也不用害怕啦，我們雖然名聲不好，但是打架從來都是光明正大的。趙凱如果輸了，我們也不會報復你的啦，只不過之後你會收到我的約戰書而已。」

趙凱煩躁地道：「喂，你們給我安靜一點！」

瘦子笑着道：「這個傢伙，總是喜歡用老大的口吻說話呢！」

胖子吼吼地笑：「看他的樣子，好像很不服氣啊！」

趙凱回頭怒道：「要不要先干一場內戰！？」

身材正常的傢伙趕緊擺手：「算了算了，我們閉嘴好了。」

秦歌都看傻了。

這幾個傢伙，也太活躍了吧？

這明顯是一見到有架打就興奮的一群傢伙啊！

趙凱指着秦歌：「你放心，輸贏都是自己負責，只要不打出人命，就沒人找你麻煩。」

秦歌笑了：「好。」

此時手機響了，秦歌趕緊掏出來，仔細一看，夏禾給自己發的信息：鍾晴雪要跑嘍，我可攔不住她。

後面還是一個笑臉。

秦歌鬱悶地揣起手機。

在學校里，鍾晴雪多半是安全的，就算是出了問題，自己也可以立刻追蹤過去。

但是如果去了外面，情況就複雜的多，也危險得多了。

秦歌立刻揣起手機：「抱歉，今天有事，改天再打。」

趙凱都愣了：「啊？你說什麼？」

再一看，秦歌轉身就跑，人已經進了大樓了。

整個天台一下子就炸鍋了，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還有在這個時候逃跑的傢伙會出現在向賢學院。

胖子捏着一袋零食：「這個傢伙，是跑……跑掉了嗎？」

瘦子一躍而起：「我靠，連放兩次鴿子？」

趙凱氣急敗壞，一腳踩上一根棒球棍，棒球棍瞬間旋轉着翻上來，被他一把握住。

擼起袖子，就往天台的門口沖，咬牙切齒地道：「本想和你光明正大地干一架，但是今天看來，只能用野戰的方式幹掉你了！」

身材正常的緊跟着沖了過去：「哈哈，果然，我還是喜歡野戰！抄傢伙吧！抓住那個要逃跑的傢伙！」

胖子跑的慢，人家都跑光了，他才到大門口，扶着門框喘氣：「媽的……怎麼變成了……野戰了？」

趙凱衝進教學樓，一腳踹開鐵門，怒吼聲在樓道里震天動地：

「秦歌！你大爺，今天我抓住你就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