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三章 真的變了
龐嬌嬌停頓了一下，繼續走。
走到轉角處本想動手，看到站在那裏抬眸的人，龐嬌嬌下意識地愣住。
“鹿大王？”
龐嬌嬌有意思意外。
使團的人也盯着她？
但想了想龐嬌嬌又覺得不可能，畢竟鹿大王在朝堂上就走掉了。
龐嬌嬌定睛看着鹿大王，鹿大王帶着面巾，但龐嬌嬌只是看他的雙眼，就知道是他。
鹿大王摘掉臉上的面巾:“你怎麼認出是我？”
“認出你不是什麼難事，你有雙會說話的眼睛。”龐嬌嬌直言不諱。
月夜下，微弱的光打在鹿大王的臉上，他的臉有些紅。
“你們大寧的女子都這般沒羞？”
“……”龐嬌嬌負手而立，定睛注視着鹿大王:“我們大寧的女子自然都是含蓄的，只是我不含蓄而已，我的名聲很小就不太好，我看上的男子，不得到手誓不罷休，我曾要嫁給閑王墨雲城，可他不肯娶我，寧願娶我庶妹，我退而求其次又爬上大寧攝政王，也就是墨雲城叔叔的床。”
“……”
鹿大王沉默不語。
龐嬌嬌一身寬大的睡袍，長發及腰。
月下如玉美人。
背着手，傲嬌而輕慢地看着鹿大王，鹿大王有些不自在。
“今日來，轉成看看你。”
龐嬌嬌問:“你是以你的身份，還是雲國使臣的身份？”
“有何不同？”
“如果是雲國使臣，那我大可把你抓住扔進大牢聽候發落，但你若不是……那就另當別論。”
“我不是呢？”
“不是有朋自遠方來，那就請進門。”
龐嬌嬌打趣道。
鹿大王說道:“我本身就打算辭官，但我家人都在雲國，我不能明着來看你。”
“……”
龐嬌嬌微微皺眉:“你家人是否知道你辭官不做？”
“尚且不知，但我已經飛鴿傳書回去，要他們知道我的消息。”
“你是打算要他們和你一起，辭官？”
“我還沒想好，但皇帝陛下，他並非仁君，我若要我家人為我辭官，我一家老小百餘口……”
“……”
龐嬌嬌一笑:“進去吧。”
鹿大王看了一眼龐嬌嬌的屋子:“我剛剛來這裏，看見一道人影去了你房上，擔心他對你圖謀不軌，便留下看看，並未打算要打擾你。”
“我知道。”
龐嬌嬌回去屋子，鹿大王還是不肯走。
龐嬌嬌回眸看他:“你是不想進去，還是要走？”
“我不是要走，但女子閨房，我……”
“我早已不是女子，我是婦人，你去與不去是你的事情，我已經盡地主之誼。”
龐嬌嬌說完朝着她屋子那邊走去。
她看得出來，鹿大王是真心以待。
就因為真心以待，所以才很麻煩。
龐嬌嬌進了門，將房門關上。
鹿大王在周圍看了看，才走去開門。
進了門，鹿大王看了看。
屋子裏漆黑一片。
只能藉著月光看床榻上坐着的龐嬌嬌。
“你怎麼不掌燈？”
“你在此處，我掌燈不是讓人知道，有個人在我屋內，給誰知道都不妥。”
“那你還讓我進來？”
“進不進來是一回事，讓不讓人知道是另外一回事。”
“……”
鹿大王一臉無奈，他在門口站了一會走去桌前坐下。
龐嬌嬌言歸正傳:“你來這裏，如果被人知道，你家人許是都會死，我對雲上的了解，她做得出來這事。”
“這麼遠，來得及……”
“我說來不及就來不及。”
龐嬌嬌很是霸道。
鹿大王啞口無言。
龐嬌嬌想了想:“明日你去街上，記得穿你們自己的衣服，然後去找你們的使團，我會暗中殺你，將你殺死……”
“你死後……會被活埋，但你放心我會把你挖出來，救活換一個身份。”
“這樣你會沒事，你家裏人也不會有事。”
“……”
鹿大王看着龐嬌嬌，卻沒回答。
“等你沒事，暗中把你家人接出來。”
“你不怕我是雲國派來的姦細？”
“你如果不怕死，我就不怕你是姦細。”
“……”
鹿大王出神了片刻:“若你失手殺了我，你能否將我家人都接出來？”
“能。”
“……”
鹿大王看了一眼龐嬌嬌，起身:“那我先走了，要不要我通知你我在何處？”
“不用。”
“……”
鹿大王走到門口看了一眼龐嬌嬌，轉身離開。
剛出門看到墨如夜站在屋外，心念一閃，鹿大王快速離去。
墨如夜冷着臉，看着鹿大王離去，看向龐嬌嬌的房門，進了門。
龐嬌嬌剛剛躺下，看到墨如夜回來倒也從容。
“本王剛剛出去。”
墨如夜心情不爽，坐到床榻上生悶氣。
龐嬌嬌困了，大半夜的誰不睡覺。
蓋好被子，很快就睡著了。
墨如夜還等着龐嬌嬌跟她解釋清楚，結果龐嬌嬌卻睡著了。
墨如夜想把龐嬌嬌叫醒，看她確實累了一天捨不得。
但若不把龐嬌嬌叫醒，他心裏有不痛快。
看上那小白臉了？
越想越生氣，墨如夜起身冷冷地看着龐嬌嬌，想把她看醒。
結果龐嬌嬌睡得不省人事，讓墨如夜也沒了脾氣。
站了一會，墨如夜寬衣解帶。
還是上了床。
但他睡不着，鬱悶了一個晚上。
龐嬌嬌早上起來，彷彿什麼事都沒有一般。
用過早膳，便去坐診。
等到了午膳時候，與前來看病的病人說了句要去用些午膳，不然看不動了。
若是離得近的病人，暫且先回去，等下午再來。
若是今日看不完，她就晚一點再閉門。
至於離得遠的，先少安毋躁，藥王府準備了飯菜，先用一些。
病人自然是高興，藥王府本身收的銀錢就少，現在還有飯吃，大家都願意。
龐嬌嬌則是離開出了門。
墨如夜看她出門全身都痛，跟她出去必是沒好事。
結果當街殺了人，一劍封喉，將鹿大王給殺了。
鹿大王到死的時候，都是雙眼圓瞪。
墨如夜隨龐嬌嬌回去，臉色冰寒。
“又做什麼？”
龐嬌嬌回答屋內，換回原本的衣物，去了外面，和病人們一起吃飯。
這前後，還沒有半炷香。
正當龐嬌嬌陪着病人吃飯，外面走來人，“攝政王，出事了。”
墨如夜臉色沉了沉:“何事？”
“雲國使團，鹿大王死了。”
“……”
墨如夜冷着臉，看了一眼龐嬌嬌，拂袖而去。
病人們開始議論，是誰殺了鹿大王。:魰斈叄4
龐嬌嬌看診到夜裏，病人們相繼離去，墨如夜也回了藥王府。
見了龐嬌嬌，沒好臉色。
坐下喝了湯，才開口:“死了！”
“埋了？”
龐嬌嬌奇怪:“他們國家都要土葬，但屍體運送回去太麻煩，決定埋在京城外。”
“那他們找到兇手了？”
提起兇手，再加上龐嬌嬌眼底的天真。
墨如也有一絲不爽:“要不是本王親眼所見，當真信了你這無辜的樣子。”
龐嬌嬌輕笑了一下，吹了吹碗裏的湯，絲毫不在意。
只是喝下湯的時候，想起墨如夜先前的狐疑與猜忌，原來是真的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