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丟死人了
心下莫名惴惴,慕白墨瞳凝視着蘇白,總覺得她那柔和的眼底藏着他不敢輕易觸碰的古怪。
麒麟香車御風落下,暗魔嶺景物依舊,繚繞的群山中魔氣滔天,與地府畏懼陽光相同,魔族法力低微者,也畏懼太陽之力。
魔氣翻湧如雲海翻騰,麒麟香車落在魔淵池外,下得車來,蘇白環顧四周感慨道:「一年不曾來,這裏竟荒蕪至此。」
魔淵池許久之前是有水的,只是現在有水的地方形成了深不見底的深淵,映了那魔淵池的名字。
「荒蕪也挺好,這裏於你來說也沒什麼好回憶。」
蘇白抿嘴一笑,歪歪腦袋:「又吃醋了?」
慕白臉色頓時緊繃,一言不發。
蘇白曾與魏蘭葉在此處冰釋前嫌,成為朋友。
可嘆蘇白對魏蘭葉確實是朋友之情,可魏蘭葉那不安分的,表面隱忍的好,心裏卻還是沒放下。
他只是知道自己沒希望罷了,他未曾行動,卻一直沒死心。
蘇白腦袋歪在他面前,杏眼直勾勾盯着他漆黑眼瞳:「我們孩子都有了,你怎麼還吃醋,我與他可有半點逾矩?」想到這裏,蘇白嘆道:「我似乎連他的手都沒拉過,嘖嘖。」
「你這是什麼話,你很遺憾嗎?」慕白倏然瞪大眼睛,眼神危險。
蘇白凜然不懼笑道:「你才是,說的什麼話,我是在表達我的清白,自從瀕死之時你出現后,我心裏就再放不下其他人了,連曾經的未婚夫的手都沒拉過,可見我對你的情義。」
慕白臉色緩緩舒展,蘇白眉開眼笑:「高興了?」
輕輕「嗯」了一聲,慕白伸手遮擋她的眼睛,那眼中的縱容和愛意幾乎將他淹沒,這樣的眼神注視下,使他越發覺得自己像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周身儘是恃寵而驕的任性模樣。
他可從來都不是任性的人。
挺翹的瓊鼻蹭了蹭蘇白的,慕白低頭深情吻上她的唇,輕柔緩慢的廝磨,將說不盡的情話化為附骨柔情傳遞與唇齒間。
蘇白的回應很流氓,甜蜜過後,她咬着他的唇,將他的手扒開,瞪大杏眼問道:「以後還吃不吃醋了?」
慕白瞳色幽深,皺着眉頭似乎在思索着要不要啃回去。
這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
「咳咳!」
兩聲輕輕的咳嗽將對峙中的兩人驚醒,蘇白嚇了一跳,一頭扎進慕白懷中,臉色瞬間爆紅。
慕白廣袖遮住蘇白,轉頭看向魔淵池地陷邊沿。
那咳嗽之人緩緩行禮,是個年過半百的老頭,他像是個侏儒,半長的衣擺挨着地面,像是跪着,又不像,總之有些古怪。
「你是誰?」慕白問出聲。
那老人卻在光影交錯間消失不見:「老夫在地淵魔域等共主和尊主。」
微風將話音吹來,聲音渾厚久久不散,竟是從地陷之下傳上來的。
拍拍蘇白的肩膀,慕白柔聲道:「他走了。」
蘇白從他懷裏把臉拔出來,小心打量,小臉紅撲撲道:「丟死人了。」
勾了勾她的瓊鼻,慕白好笑:「你方才不是挺霸道嗎。」
「就知道幸災樂禍。」
仔細打量了一下慕白的唇,蘇白連忙道:「別動,我先給你消消腫。」
方才她胡作非為那一幕定然被看到了,眼下慕白的唇又是這麼一副光景,沒臉見人了。
慕白卻不顧她四處翻找藥膏的手,一把將她抱起,幾步走到魔淵池中心,看着無底深淵跳了下去。
蘇白連忙摟着他的脖子,心中憤憤,他是故意的,故意讓人看到她欺負他。
耳旁風聲呼嘯,周圍空氣由清冷的魔息環繞到暖意升騰,待到快落地,蘇白只覺周圍炙熱難當。
地面若燒紅的烙鐵,滾燙灼熱,她和慕白就像是烙鐵上炙烤的魚,彷彿下一秒便會被烤熟。
慕白站在其上,卻無絲毫不適。
「好熱啊,這就是曾經封印業火的地方嗎?果然讓人渾身不舒服。」
話音落,一股清涼將蘇白包裹,蘇白的呼吸這才平穩些,周圍紅彤彤的一片,是業火燃燒的灰燼。
慕白將她輕輕放下,蘇白試探着站在灼熱的地面上,奇異的是腳下像是有什麼東西隔着,並沒有感受到灼燙。Z.br>
「功德金蓮?」蘇白抬頭,原來是功德金蓮罩在兩人頭頂。
「這裏,連結界也無法支撐起來,業火洗盡鉛塵,果然厲害。」
慕白語調奇怪,眼中閃爍着不甘的光芒。
蘇白詫異看他一眼,見他嘴唇已恢復正常,先是鬆了口氣,隨後猜出他心中所想道:「那畢竟是天道降下的,你想比肩天道,縱然你是聖人,沒有天地規則的扶持,終究還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員,除非你跳出去,不再回來。」
那些早已跳出三界的大能不正是如此嗎?
「這裏……我在這裏……」
有聲音呼喚而來,蘇白拍了拍慕白的手背道:「走吧,咱們去見見那位公羊夫人。」
「嗯。」
「只是這位夫人的聲音為何如此蒼老,又有些病態?」
慕白想起方才出現的白髮老者,在蘇白看不見的角度抿嘴忍笑。
一路坦途的地淵像是一望無際的平原,流火之光在腳下流轉,像是踩在星光匯聚的朝霞之上,每走一步,流光在腳下爆開,宛若星辰破碎,無聲凄美。
周圍光禿禿的山石嶙峋環繞,寂寂無聲,落針可聞,蘇白聽着她與慕白的腳踩在地面上發出的輕微摩擦聲,只覺靜的詭異。
受不了這無趣的行路,蘇白蓮步跳躍,時而腳尖點地,時而輕姿曼舞,宛若蝴蝶般歡快穿梭在璀璨銀河中,沉悶的地淵也被她走出了星光大道的感覺。
「來,來追我呀。」
慕白寵溺看着她,沉穩的跟在她身後。
她似乎總是隱忍拘束,從未在人前展露這般純真甜美的小女兒姿態,也或許是壓抑的久了,她才會有那麼多離奇翻覆想要壓倒他的想法。
見到過人心之惡,從地獄裏爬出來的人,能有幾個是真正純然無邪的,大多一邊克制心中惡念,一邊努力忘記吧。
不知走了多久,遠遠的看到前面一束光,蘇白驚喜:「到了。」
圓木搭建的簡易房舍前,一個老者端坐在殘破的搖椅上:「老夫公羊夫人,見過共主,尊主。」
蘇白微愣:「你是公羊夫人?」
白髮老者凝重點頭:「是,正是老夫。」
「公羊夫人是男的?」蘇白詭異的看向慕白。
「嗯,如你所見,是男人。」慕白眼中醞着笑意。
蘇白頭大,不可置信道:「可生死簿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