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天寧節前奏曲
顏庭知點了點頭，好想為他的這幫親兄弟們喝一杯，都不是善茬啊。
趙合歡一邊慢悠悠地吃着大腸，一邊思考着問題，戚陌從旁邊看她，就好似是一隻吃食物發獃的小兔子。
飯吃到現在，話題又涉及天聖帝的好大兒們，飯桌上的三人真得是心思各異，但絕對都不輕快。
見其他兩人都不說話，心滿意足吃到大腸的趙合歡開口了，“我覺得應該不是五皇子的人。”
她這一說話，左右手邊的男人都放下了筷子，那架勢好像是趙合歡要宣佈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你們不用這麼看着我，我只是說說我自己的看法。”
“你說。”好吧，異口同聲，戚陌和顏庭知表示前面十幾二十年他倆就沒這麼默契過。
趙合歡才不管顏庭知那個烏眼雞，她看了眼戚陌，裏面似有安撫，然後才緩緩開口道：“五皇子不可能從五六歲開始謀划。”
“如果我沒猜錯，戚陌你整理的那份名單里，大多數應該都是五品以下的官員。”
“最接近陛下的也只可能是翰林學士類的職位，如果五皇子背後沒有人的話，那麼芙蓉膏就不可能是他搞出來的。”
戚陌和顏庭知都沒說話，他們在心裏都認可了趙合歡的說法。
除此之外，也在思考一個更重要的問題，五皇子顏庭諾敢挑撥大皇子和二皇子這兩個追逐皇位的最有力競爭者，背後到底有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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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庭知扶額，戚陌捏着雙眉之間，趙合歡知道，這兩位應該都是知道他意思了。
“這事真得從長計議，畢竟盯着皇位的除了皇家之人，也有可能是別的人。”
顏庭知在心裏默念，希望趙合歡這張小嘴沒被開光，說得話千萬不要靈驗。
這時，戚陌突然開口道：“二皇子似乎也有頭疾。”
趙合歡和顏庭知同時望向他，戚陌不緊不慢地道：“劉太醫說二皇子曾經也諮詢過西域是否有治療頭疾的良藥。”
“因為羅凌花有點邪性，劉太醫壓根就沒往那方面想。”
“那些日子陛下又確實頭疾發作，劉太醫就只當二皇子是關心陛下才問的。”
又是一陣沉默，這期間，戚陌又旁若無人地給趙合歡的碗裏夾了個魚丸，小姑娘光長個了，身上感覺沒幾兩肉。
顏庭知雖已經被對面這情投意合又不肯承認的小情侶酸倒了牙，不過此時他想得更多的是顏庭問。
他知道溫文爾雅的顏庭問其實是個瘋子，但他沒想到這個二弟居然還敢算計他們父皇的生死，這已經是瘋批的極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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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飯吃到現在，已經是差不多了。
趙合歡這次沒有問戚陌，問顏庭知道：“大皇子覺得這頓火鍋如何，可有待改進的地方？”
顏庭知簡直就是受寵若驚，他的第一反應不是回答趙合歡的問題，而是挑釁地看向了戚陌。
戚陌很淡定，甚至還喝了一口趙合歡給她準備的苦丁茶，他抬眼看顏庭知，看似平靜實則回應挑釁地道：“我已經吃過一次了。”
行了，顏庭知覺得他就是給自己找不痛快，處處被戚陌秀，自找的。
“沒什麼要改進的了，我覺得挺好。”
趙合歡點了點頭，道：“那就好，以後您多到趙記捧場！”
好嘛，在這裏等着他呢，他就免費吃了一頓，這就得捧場了！
“那是自然，你我兄妹，到妹妹開得酒館裏吃飯捧場，是我該做的。”
吃了火鍋之後，顏庭知直接從趙記後面的小院走進了趙記酒館，然後從趙記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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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大皇子傷愈已經回京，回京后的第一頓飯是在趙記吃得的消息傳遍了汴梁城的大街小巷。
趙合歡無奈了，對戚陌道：“誰知道他抽什麼瘋，非要來這嘚瑟，人多眼雜的！”
戚陌笑了笑，兩根手指夾了夾趙合歡的臉頰，道：“管他抽什麼瘋！”
趙合歡被戚陌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剛想瞪他一眼，就聽戚陌道：“該多吃些飯，你太清瘦了。”
好吧，還是那句話，就怕冰塊臉超常發揮說“情話”，都不知道怎麼回復。
五皇子顏庭諾想過許多種自己被放出去的可能，比如接下來的天聖帝壽辰天寧節就是一個好契機。
可沒想到天聖帝竟然以顏庭知傷愈為由把他放了出來，這讓他這個爹不疼娘沒有的孩子情何以堪呢？！
十月初八這一天，樞密院率領包括修武郎衣以上的五官到大相國寺，初十這一天，由宰相石浦帶領，宣教郎以上的官員也要前往大相國寺，為的是等待皇上天寧節的拜佛敬神齋宴結束后，等着參加天聖帝的賜宴。
趙記大廳里的老百姓說得唾沫橫飛，趙合歡也總算知道祖父這幾天為什麼一直沒在府上用飯，合著是去蹭天聖帝的各種宴會了。
趙合歡磕着瓜子問李婆子，“陛下不是初十的生日嗎？為何宮裏十二日才辦大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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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婆子笑着道：“這都是規矩，十二日，宰相、親王、宗室、百官入朝為陛下祝壽，那個時候會舉辦盛大的典禮，您不是也得到邀請了嗎？”
趙合歡點了點頭，無奈地道：“為了這件事，母親讓外祖母給我找了兩個宮裏出來的老嬤嬤突擊規矩呢。”
李婆子笑着道：“應該應該的，畢竟那可是一年一次的大場面。”
那日，趙合歡和戚陌還有顏庭知吃過火鍋之後，又過了兩天，火鍋的牌子正式掛到了趙記大廳的牆壁上。
考慮到菌菇的成本，趙合歡推出了不一樣的鍋底，像是只有蔥姜枸杞的白水鍋、骨湯熬制的滋補鍋、養生菌菇鍋還有用新鮮的蔬菜熬制的素鍋底。
食客們早就盼望着趙記上新款了，所以等火鍋的牌子掛到牆上的時候，大家不知道有多興奮。
“火鍋？這什麼是火鍋啊？”
“這名字怎麼聽上去這麼霸道呢？”
“哎呀，別說了，點一個就是了！”
趙合歡就喜歡他們這種討論的氛圍，這討論的多了，吃得也就多了。
等一個個燒着炭的銅鍋被端上來的時候，趙記的食客們再次味蕾高潮了，他們真得想問問趙合歡，這一天天的到底都是怎麼想吃這麼美食的？
趙合歡讓王木匠打了一個階梯形狀的調料桌，上面放着自家石碾碾出來的芝麻醬、花生醬、香油、花生碎、韭菜醬、趙合歡發酵的豆腐乳以及蔥姜蒜末等。
調料桌的旁邊還站着一個“服務員”，專門向大家講究着調料的調製，以及和食物的搭配等等。
既能吃到原汁原味的食材又能進屋烤火的火鍋迅速就在汴梁城火爆了起來，以至於榮國公趙舟出宮的時候，天聖帝還問他，“愛卿可曾在家中已經吃了那火鍋？”
趙舟的心裏是複雜，他很想回復天聖帝一句，“你要是不過生日不挑剔管飯，不用說火鍋了，我孫女做什麼我都能吃到了！”
可趙舟並不敢說出心裏話，只得道：“臣還未嘗過那火鍋。”
不過即便如此，很多大臣也都很羨慕榮國公能有趙合歡這樣一個會下廚還會掙錢還被天聖帝惦記的小娘子！
要不是有鎮國公世子戚陌在那裏，家裏有小郎君的官宦之家還真想上門求娶趙合歡。
就在眾人都沉浸在天聖帝要過壽的喜悅中時，二皇子顏庭問在下衙的時候遇刺受傷的消息震驚了朝野。
天聖帝震怒，着大理寺卿張宇督辦此事，限期七天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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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顏庭知正坐在戚陌的書房裏泡茶喝。
戚陌皺了皺眉頭，問道：“你既然已經高調宣佈回城，為何還賴在我這裏？”
顏庭知喝了口茶，閉着眼睛回味了一番，說道：“我回家冷鍋冷灶的，哪裏有在你這兒過得快樂。”
“特別是你未來的小媳婦還時不時地給你送個飯。”
戚陌沒有抬頭，似在宣誓主權一般說道：“嗯，我的小媳婦，不是未來的，從始至終都是我的！”
戚陌說完這句話之後，屋子裏突然就安靜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後，顏庭知才“哈哈”大笑起來，道：“是你的，是你的，都是你的，沒人會搶的！”
“但願如此！不過就是有人搶，我也不會讓他搶了去！”
這還是自戚陌五六歲之後第一次在顏庭知面前表現出如此稚氣的舉動，顏庭知覺得有些好笑，也有些心酸。
心酸戚陌過早就失去了童年，心酸他自己對於感情的懵懂和遲鈍，不過顏庭知知道，便是自己去和趙合歡表白，勝算也是不大的，從戚陌在官道上“撿”到她，兩個人的故事就開始了！
“行了，不聽你和你走失多年的小媳婦的愛情故事了，我的確有點牙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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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是老二的問題。”
說到顏庭知，顏庭知都快氣笑了，這怎麼他給自己拉了一道口子，他的“傻”弟弟還如法炮製了呢？這又不是玩什麼公平遊戲！
戚陌喝了一口顏庭知推出來的茶，道：“江南的事情鬧得過大，你又突然回京。”
“他找不到什麼好方法，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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