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眉來眼去”
進了西次間，眾人都是一驚，這是個小姐的書房嗎？
靠牆有一排頂天花板的書櫃，上面擺滿了書，葛靈兒打眼一看，倒抽一口涼氣，道：“你居然還看《資治通鑒》？”
“怎的跟我父親和外祖父一樣？”
石清妙也看向趙合歡，趙合歡笑道：“喜歡讀讀裏面的歷史故事。”
“書架上其實有二分之一是店裏的賬本，剩餘大多數都是些野史和遊記。”
胡玉寧給趙合歡比了個贊，道：“便是這樣，你也已經很厲害了。”
越往裏走，石清妙等人的眼睛就瞪得越大，趙合歡何止在家得寵啊，這肯定是榮國公心尖尖上的孫女了。
黃梨花木的書案上玉管毫筆、剡溪綾紋紙、端溪鳳咮硯該有的都有，幾個小姑娘覺得便是他們父親也不捨得用這麼好的東西，看來還是外來的孫女香啊！
“小姐，老太爺聽說您的朋友們來了，讓人送了石榴、梨棗和香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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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洗洗拿上來吧，替我謝謝祖父。”
葛靈兒上來牽趙合歡的手，圍着她轉了一圈，然後嘟着嘴道：“合歡，萬萬沒想到啊？”
“原本我以為我是哄老人家開心的一把好手，沒想到你比我更會哄老人家開心。”
她這話說出來，屋子裏的小姑娘就都笑成了了一團，趙合歡招呼着他們到廳上用茶吃點心。
石清妙很少出門，風和小館去的更少，儘管父親石浦會給她帶點心，趙合歡也會給宰相府送點心，可她對於趙合歡這裏的點心還是很期待的。
“這是銀耳雪梨山楂羹，秋天喝最是潤肺去燥了，裏面的山楂還能助消化，大家都嘗嘗。”
李月明和葛靈兒在趙合歡招呼他們的時候已經開始喝了，葛靈兒的眼睛中一個勁兒往外冒星星。
她看着李月明，李月明也朝着她點頭，兩個人的樣子就是一對活寶。
“合歡、合歡，還是你做的銀耳羹軟糯，很粘稠。”
“對對對，這個山楂加得也好，酸酸甜甜的，一點都不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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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清妙也覺得好喝，便開口調侃兩個人，說道：“好話都讓你們倆說了，我和玉兒都不知道從哪裏誇了。”
山藥糕誰家都有，但誰讓趙合歡是專業的呢？
做點心的模子種類多，山藥糕的形狀也新穎，每人面前一個小碟子，每塊白嫩的山藥糕上還澆着最近趙合歡剛做的桂花蜜，看上去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胡玉寧很喜歡桂花的味道，笑着說：“我喜歡這個，我平日裏就愛吃山藥，也喜歡桂花，沒想到還可以這麼搭配。”
趙合歡笑着道：“院子裏的那棵桂花樹都快被我和幾個丫頭薅突了，不過也就做了幾瓶桂花蜜。”
“一會你們家去一人帶上一瓶。”
李月明嚼完嘴裏的糕點，有點調皮地說道：“那多不好意思，我們這還又吃又拿的。”
“和我還客氣啥！”
李月明吐了吐舌頭，道：“就等你這句呢，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五個人又在合歡苑嘰嘰喳喳說了好一會話，還是張氏那邊派人來催，說是夫人們要回去了，改天再邀請大家到榮國公府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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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人才開始往張氏的芍藥苑走去，然後就在門口看到了一個穿着墨綠錦袍，束髮戴玉冠的少年也站在芍藥苑的門口，有點進退不得的意思。
李月明悄悄問胡玉寧，“這是誰啊？怎麼會在榮國公府的後院？”
“別說，這長得還挺好看。”
李月明和葛靈兒都是武將世家中的閨秀，多少身上帶着一些英氣，看到男子也不會感到什麼害羞，她們還小着呢，面前的這個少年既然已經束髮那肯定就是成年了，怕什麼。
胡玉寧和石清妙都是文臣之女，猛然在後院看到有男子，還是有些害怕和害羞的。
石清妙認出了芍藥苑門口站着的清冷少年，此時，胡玉寧也紅着臉小聲對李月明道：“是榮國公府的大公子，合歡妹妹的嫡親兄長。”
葛靈兒和李月明都是恍然大悟，是了，趙合歡還有個兄長，叫趙毓嶺，就是他們的祖父、父親經常用來教育她們兄長們所樹立的榜樣，原來就是眼前這個翩翩少年啊。
見少女們將注意力都轉移到了自己兄長身上，趙合歡就想笑，這下自己這“社恐”的哥哥內心該惶恐了。
作為哥哥的好妹妹，趙合歡決定“推波助瀾”一個，對着極力想要逃走的趙毓嶺喊了句，“哥哥，你要去看母親嗎？”
“剛好我們也要去，你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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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屋子裏幾位夫人正在做客，你也進去見個禮。”
“現下人多，也就不講究那麼多了。”
聽着妹妹連珠炮一樣的話語，趙毓嶺就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過了。
既然逃不過那就坦然面對吧，他對着站在妹妹趙合歡身邊穿着花花綠綠衣裙的小姑娘們頷首，這就算是打招呼了。
石清妙比趙合歡幾個人年齡都要大幾歲，個子是裏面最高的，現在又正是抽條的時候，所以格外的顯眼。
趙毓嶺看着她就有些眼熟，所以就多看了幾眼，哦，對，這是宰相石浦的千金。
被趙毓嶺赤裸裸看了幾眼的石清妙此時已經羞紅了臉。
她在心裏嗔怪趙毓嶺，真是個怪人，也就是自己，如果是別人被他這麼看，鐵定把他當浪蕩子了。
兩人的這幾眼“你看我”、“我看你”都沒有逃過趙合歡的法眼，這是什麼啊，這就是眉來眼去啊！
趙合歡覺得趙毓嶺和石清妙的事情沒準還真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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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毓嶺這個人是個很喜歡鑽研學問的人，不光是科舉要考到的四書什麼的，趙合歡發現他對算術也很有見解。
往往這種對於某一方面非常專註的人呢，在情感方面就有遲鈍或者有缺失，趙合歡認為兄長趙毓嶺就是這樣的人，他已經超出了“大直男”的範疇，是鋼鐵直男。
此時趙合歡已經站到了趙毓嶺的旁邊，她轉身面對後面的四個小姐妹，道：“給大家介紹，這是我的同胞兄長，趙毓嶺。”
好吧，趙毓嶺的臉已經紅到了脖子根，他再次“被迫”朝着妹妹的小夥伴們頷首打招呼。
“這是李月明，英國公府大房的二小姐；這個是葛靈兒，是鎮南將軍的千金；還有這位，胡御史的女兒胡玉寧”。
說到這兒，趙合歡故意停頓了一下，才又說道：“這位是石浦石大相公的千金，石清妙，哥哥應該識得的，你不還經常去宰相府上討教學問嗎？”
被她這個停頓弄得，石清妙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屈膝給趙毓嶺行了個禮，“趙公子好。”
趙毓嶺怎麼都覺得妹妹有點陰謀、陽謀用到他身上的感覺，面對石清妙的行禮，他只能也回了一禮。
誰知葛靈兒這時突然笑了起來，她趴在李月明的耳朵上說了句，“怎麼感覺趙家哥哥和清妙姐姐在拜堂啊？”
好吧，葛靈兒這句話說得聲音不大不小，也就是讓站着的幾個人都能聽清楚，趙合歡覺得真有意思，葛靈兒果真是自己的好朋友，這簡直就是神來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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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石清妙和趙毓嶺，兩個人中的一個已經是羞紅了臉，另一個儘管裝着好似無事，可那搓動的手指已經暴露了他的緊張。
“好了，招呼也打了，咱們進院子吧。”
趙毓嶺示意趙合歡和她的小姐妹們先走，自己斷後，誰知道這一斷後，竟然就和石清妙擺着進了芍藥苑。
趙合歡回頭看了一眼，差點沒笑出聲來，這真是緣分啊。
倒是這個時候胡玉寧上來抓趙合歡的手，小聲問道：“合歡，你和我說實話，今日，那王瑾是不是一開始是衝著你來的？”
趙合歡一愣，她倒是沒想到胡玉寧看問題居然這般凌厲，又看了看後面還在說鬧的李月明和葛靈兒，知道是瞞不過胡玉寧，就點了點頭。
“這事姐姐知道就好，我是怕鬧了出去，這鎮國公府的事情又說不明白了。”
胡玉寧很訝異趙合歡對她的坦白，原本她也只是試着問一問，沒想到趙合歡這般光明磊落就認了，讓她大有一種好像找到知己的感覺。
她拍了拍趙合歡的手，道：“放心，我和他們之前說也只是說可能有這種情況，也都囑咐他們了，家裏的人也不能說。”
“我們是不會說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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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合歡點了點頭，表示信任胡玉寧的話，不過她也在心裏有數了，這事連胡玉寧一個小姑娘都能看出來，就更不用說母親張氏屋子裏坐的那些人了。
大家之所以沒有深究，原因也簡單，一來早就看不慣那王貴妃和王家了，二來，有的事情不用講得那麼清楚，大家都懂就好了。
一群小姑娘進到張氏院子正屋的時候，就見夫人們還在喝茶聊天。
大家看了看各自的女兒，然後就在姑娘們後面發現了身姿挺拔、長相俊美、氣質儒雅還有些清冷的兒郎，一個個的都像是丈母娘端詳女婿一般，“考察”了起來。
趙合歡知道趙毓嶺開口也蹦不出幾個字，就先開口道：“在母親院子前碰到了哥哥，就想着既然見了，就進來給夫人們行禮請安。”
張氏接收到了女兒發來的“信號”，站起來拉着趙毓嶺走上前，笑着介紹道：“這是我的長子，毓嶺，從小在他祖父膝下長大，前幾年去了福建求學，今年剛回來，準備參加秋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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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啥第三天就想放棄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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